云初醒有些迷惑的看著他,秦陽瞥了她一眼,道:“中原地廣人多,形形色色,大人小人都有,你說的那些人,確實也是有的?!?p> 這話倒是讓她沒法接下去了,幽綠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覺著再揪著不放倒是無趣。
于是轉(zhuǎn)身進(jìn)洞,只傲氣地丟下一句:“算了,老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秦陽目光跟隨著她的身影,小小的個子,腦子里倒是裝著許許多多奇怪的東西。
眼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嘴角不經(jīng)意間微微上揚(yáng)。
岑康在里邊添了柴火,見她走進(jìn)來,面上帶著些許的愧色,想要喊她,嘴一張開卻說不出話。
云初醒極為傲慢地掃他一眼,便坐了下來。
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住,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兩人心思各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來打破僵局。
許是洞內(nèi)的溫度漸漸地暖和起來,云初醒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睡意襲來。
不一會兒,便背靠著石壁合上眼睛睡去了。
一番周折綁來的大夫又給送了回去,這第二個云初醒可不干了,說什么她都不愿意再去跑一趟。
倒不是怕被發(fā)現(xiàn),只是前一個仿佛腦子不太正常,她強(qiáng)烈懷疑這兩人是不是篩選的醫(yī)術(shù)最差的兩個大夫。
要是這個再像前面那個老頭子一樣,瘋瘋癲癲的,那她豈不是白費(fèi)力氣。
秦陽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一貫和她不怎么對付的岑康也眼巴巴地求她。
一向心軟的她最終是禁不住這般軟磨硬泡,還是妥協(xié)了。
但在此之前,云初醒還提出了條件,請來大夫看好病之后,立即交錢走人。
看著也沒別的辦法,秦陽只好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后面的事兒之后再說,現(xiàn)下最要緊的是讓云初醒把人帶過來。
這事兒對于云初醒來說,不算什么難事,不過兩頓飯的功夫。
這次帶回來的大夫確實比之前那個要正常一些,年紀(jì)也相對小一點。
他滿腹狐疑地來回的打量著幾個人,云初醒實在忍不了,揚(yáng)了拳頭威脅道:“叫你看病不是盯著人看,再看把你眼睛打爆!”
經(jīng)過這一恐嚇,大夫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燕歸塵診治。
自之前那次醒來之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過,好像鐵了心要賴在這兒一般。
不管他們在洞中如何吵鬧,他就是不醒,一動不動像個死人一樣。
要不是秦陽時不時的查看,云初醒都覺得他好像臭了。
仔細(xì)查看了一番,那大夫抬手捋了捋他下巴那一撮并不出彩的白胡須,慢悠悠道:“這病癥,有些棘手???”
“有多棘手?”岑康順著他的話問道。
云初醒這下又不耐煩了,她最是討厭這些故弄玄虛,彎彎繞繞的了。
于是她又揮了揮拳,冷聲道:“給老子好好說!”
這大夫又嚇得一激靈,急忙道:“此毒極其毒烈,一旦潛于體內(nèi),蔓延速度極快,只怕是已深入肺腑啊。”
秦陽面色一沉,正欲開口,卻被云初醒搶先一步。
“你就說,還有沒有得救!”
“治是能治,不過只能延緩毒素蔓延,無法根除?!?p> 岑康和秦陽此刻的臉色都十分沉重,而當(dāng)著云初醒的面,秦陽又不能直接問大夫藍(lán)雅人是否對這毒有用處。
他這想法不是沒有根據(jù),北境異族神秘莫測,傳聞甚多。除卻那些特異之技,此族類的鮮血能解百毒。
雖只是傳說,但總歸要試一試。
況且他也是親眼見過,云初醒似乎真的能夠緩解炎毒的發(fā)作。
云初醒沒了耐心,秀氣的眉幾乎擰在了一處,她上前揪住大夫的衣襟,問:“你就是城中最好的大夫?”
突如其來的一問,大夫愣了片刻,他腦子繞來繞去,一時間冒出來好多個想法。
他開始揣摩云初醒的話,照她這么說,莫非是聽聞了他醫(yī)術(shù)高明才把他帶到這兒來看病的?
想到這兒,他不禁在心里嘖嘖感嘆。
難得啊難得,這世間,識貨的人甚少。但這幾個人,實屬是識貨的人中最識貨的。
就算他是莫名其妙被綁到這兒的,但起碼人家也是對他醫(yī)術(shù)的認(rèn)可啊。
大夫一時思緒飄飄,感慨萬千,差點控制不住要潸然淚下。
既如此,他又如何能辜負(fù)這識貨的幾位,讓他們失望呢?
只見他挺直了腰板,舒展了胸腔,極為自信道:“此毒倒還有一個辦法可治?!?p> 這話一出,岑康兩眼發(fā)亮,恨不得讓這大夫把余下的話全都吐露出來。
而秦陽則緊抿著唇,有些心事重重。
不得不說,他確實期待大夫能說出他心中所想的那個法子,但又有了一層顧慮。
這個顧慮自然就是云初醒,若是讓她知道解毒的法子和她有關(guān),按她的性子,還不得要暴走。
但還沒等他阻攔,云初醒早已揪著大夫的衣襟搖晃道:“快說!”
看得出來她比他們兩人還要著急,不過很明顯的,她并不是擔(dān)心燕歸塵的病情,而是急于要擺脫他們。
“這個法子就是,就是......”
大夫被探搖晃得話都說不順暢,但還沒等他把后面的話說出口,就突然咬到了舌頭,腦袋一歪,暈過去了。
云初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得,又暈了。
她不信這人就這么輕易就暈過去,提著他衣領(lǐng)搖來搖去。
岑康見狀急忙制止了她,“行了,你再晃他脖子都要廢了。”
云初醒把昏厥的大夫一把扔在地上,盯著兩人質(zhì)問道:“怎么回事兒?”
秦陽面色平定,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沖她搖了搖頭。
岑康則一臉無辜道:“這我們怎么知道?興許是你用力過猛,把他給晃暈了?!?p> 這話差點讓她腦子炸開,這算什么?實在荒唐!她可還從未聽說過用力晃能把人晃暈的。
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邁腿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們。
態(tài)度一改往日,冷聲問:“你們究竟想耍什么花樣?”
面對她的質(zhì)問,秦陽一時語塞,不知該怎么搪塞過去。
他心里開始質(zhì)疑起來,是誰說藍(lán)雅人腦子不好使的?這反應(yīng)能力也是挺快。
嗯,應(yīng)該是到了藍(lán)雅一族智慧的極限了吧。
而岑康一頭霧水,他對藍(lán)雅人是否能解炎毒一事并不知曉。
情急之下,秦陽只能想著先把她穩(wěn)住,他面色平靜,手卻悄悄捏緊了一根銀針。
看著兩人一言不發(fā),云初醒失了耐性,正欲逼問。
忽然她耳尖不易察覺地一動,手卻比耳朵還要快幾分。
只見她面色一沉,右手迅速起落,耳邊的碎發(fā)也跟著快速地微微飄起又落穩(wěn)。
再定睛一看,云初醒兩指之間夾著一根細(xì)小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