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子跑來檳城找我吃飯,也會經(jīng)常地帶上鐘意,有時我會時不時地探聽一下關(guān)于賈如的消息,我剛一開口,昊子便會瞬間領(lǐng)悟,我們的對話經(jīng)常是這樣的:
“意寶,怎么樣?最近有沒有......”
“沒有,你老打聽她干啥呀?祁佑你沒張嘴嗎?你的手機沒有撥打電話的功能嗎?還是她刪除了你的微信?真納悶了,你們有話都不直接說的嗎?”
得,我又被懟了。
“意寶,佑哥多靦腆呀,我都不想叫他佑哥,干脆改名叫羞姐算了!”
“你之前還叫我羞姐呢?你忘記了?”鐘意拍了怕昊子的肩膀。
“意寶,我叫的那是羞妹,叫姐把你叫老了,羞妹~”
得,我好想消失。
他倆又開始了。每次都是這樣,鐘意總是這樣打哈哈就過去了,她怪我不懂主動,可賈如是什么樣的人。
“成年人的愛情不就是要體面嗎?”我忍不住辯駁。
“祁佑,我這么跟你說了好多次了,賈如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微信,你旁敲側(cè)擊地問了我好多回了,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她肯定有她的考慮。”
如鯁在喉。再問就不禮貌了。我也就作罷。問來問去也沒什么變化。
“佑哥,你公司不是有個李真在追你嗎?”昊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什么在追我,你可別瞎說,人家那是正常工作流程好嗎?”
“李真是誰?”鐘意的好奇心勾起來了,不斷地推搡著昊子,要他講出來。
“意寶,你總關(guān)心這個真那個真干什么,我的心很真,你感受感受吧!”說著,把鐘意的手握著貼近了自己的胸口。
吐了。我一直在吃他倆的狗糧。忍不住發(fā)出冷笑:“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你倆收斂點,行嗎?”
“祁佑,睡了嗎?”手機屏幕亮起,看到了“李真”的名字。正在我猶豫之時,鐘意湊過來,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我,上下打量一番,問道:“祁佑,有新情況?”
奇怪的氣息。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些心虛的感覺,反扣手機。
“快吃,你點的串涼了?!?p> 試圖結(jié)束話題。
昊子見我表情不對,拿起羊肉串,遞給鐘意。
“意寶,我有情況,我沒吃飽,肚子餓餓~”
鐘意眼神瞟了瞟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作罷。
吐了。兄弟辛苦。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每個人都是成年的小狼,氣息漂浮在空中,識別什么人,識別什么事,似乎都能準確率高達90%。
李真的微信,我沒有回。我卻依然能感覺到心理上的心虛,即便賈如好像已經(jīng)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跟別的女生要保持距離。
我依然在期待,期待賈如,期待賈如還會和我有劇情。
“我佑哥要做當(dāng)代望夫石,現(xiàn)實羅密歐兒~那個抱柱子的哥們~”
“咦~”當(dāng)代望夫石~現(xiàn)實羅密歐~沒有文化不要亂用好嗎?還抱柱子!你在咒我姐們嗎?”
“女王,小奴才不敢~”
又開始,這是一場霸凌,對我視覺的霸凌,對我心靈的踐踏,喂我吃狗糧。
“你倆行了,這是燒烤攤,不是你家客廳沙發(fā),你倆,我真是夠了。”我實在是忍不了。
賈如,也在跟自己的同事打趣,也是吃著別人的狗糧,也在想,要不要回我的微信嗎?
還是已經(jīng)跟李升兩個人解除誤會,破鏡重圓,我已經(jīng)成了她的過去式?
她不開心的時候還會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天看嗎?看天的時候,還能想到老子嗎?
還會故意點爆辣的炸雞把自己辣哭嗎?
跑步還是那樣快嗎?
有沒有想過給我一個解釋?
會不會深夜里想起我當(dāng)初跑去她家樓下,然后暗自發(fā)笑,笑我是個小丑?
只有我一個人還在想我們的可能性,還在自顧自地保持著和對方的關(guān)系,然后和對自己有好感的人保持著社交距離嗎?
我是不是應(yīng)該再給她打電話,給她發(fā)尷尬的微信。
以憤怒的語氣:
“在嗎,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你為什么突然地斷聯(lián),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你分手是用這樣的方式嗎?直接消失?是不是太不負責(zé)任,你不是說會給我一個交代嗎?”
“太過分了?!?p> 再以假意平靜的語氣:
“你要是決定跟我分手,你直接說一聲,我不會糾纏你?!?p> “賈如,你跟李升又在一起了吧?祝福你們?!?p> “沒事兒,我知道你的性格,你覺得當(dāng)面講不出來,所以你想用這種方式,沒事,我理解你?!?p> “好吧,你應(yīng)該收到了我的電話,看到了我的微信,我知道。就算分手也沒事,你值得更好的?!?p> 再就變得尷尬,別扭:
“我有一張銀行卡好像在你那里?”
“算了,我也不著急用。”
“你在哪里?我來檳城了。找到了工作,你找到工作了嗎?”
“不好意思,打擾你。你看到我的銀行卡了沒?”
“沒事,算了,不用了。”
“你是不是換手機號碼了?”
有時候,我想通了,覺得她幸福就好,我這是一種打擾。我又會突然地生起氣來,覺得為何我不值得一個解釋,自己像個執(zhí)著又癡情的女郎,干脆封心鎖愛。而偶然地,我又會尷尬地尋找我們之間會產(chǎn)生對話的話題,又會覺得沒有意思。
唉。
慢慢地,一年就這樣過去了。時間久了,我也不會再打聽她的消息,我甚至覺得短短一年,我倆的事情就像上輩子的事情。
后來,昊子也不再和我聊起她。她變成了他和我在一起時的禁忌話題。
昊子感受到我認真了,所以他沒再開過玩笑話。
昊子后來說,我喝多的時候嘴里總念叨一句話,說:
“我想太多了,我想太多了。”來來回回地說。
其實我也沒喝多,酒精根本不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酒后吐真言,這是真理。
事實上我就是郁悶,借著酒勁,還是把心里的話說出一部分,但是其實還有另外一部分。
我想太多了。
另外一部分就是。
我想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