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旅行泡湯了,后來我們四個誰也沒去,畢業(yè)沒旅行,現(xiàn)在回想起來,心里還覺得遺憾。
那天從賈如那回去,涂仔很快就約上我和昊子,說兄弟幾個好久沒見了,天亮了學校麻辣燙小店聚一把。
“佑哥,去嗎?”昊子緊接著發(fā)來四個字,這簡短的四個字,一直在我的屏幕閃動著。
其實我內(nèi)心肯定是不愿意去的,可原因并不是放不下小錦,或者放不下當年這些恩怨,只是撲面而來的有一股消散不去的恥辱感。
因為賈如,因為小錦,現(xiàn)在我只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兩軍交戰(zhàn)時那個節(jié)節(jié)敗退的潰兵。
或許長大以后就是這樣,你當初初那么在意的青春,在歲月的碾壓之后,就必須被冠上幼稚的標簽,太在意,便不灑脫;太平淡,便又不真實。
看看我自己,都幾年了,還在為無法面對年少時那種非主流的情愛而焦頭爛額,都什么年齡了,居然還是感情上還是當年那個敗兵的樣子。
“不去了,老子有面試?!遍L按了關(guān)機鍵,扔下手機。
剛打開電腦,收到了昊子的游戲邀請,這哥們還是懂我。
“哥,來兩把,A區(qū)等你?!?p> 戴上耳機,把游戲音樂開到最大,只想把自己藏在狂殺的快感之中。
不知道第幾局,昊子突然拉了一個人,ID:海賊AK王。
很快,我們?nèi)司徒⒘擞螒蚰?,那幾局一直殺得很爽,后來對面語音挑釁,海賊AK王就接了一句語音:“哎呦,遠山三霸還搞不了你!”
我當即意識到是航仔。
百感交集,當初我們?nèi)齻€經(jīng)常逃課去網(wǎng)吧,游戲一開就是一整晚,早上又都不去上早自習,班會通報的時候,三個人的名字也總出現(xiàn)在一個檢討里。
想起這些,我又心情躁起來。
冰可樂,永遠的神,我當即決定借它消一把心中的愁。
拉開冰箱門的一瞬間,一袋子青菜映入眼簾,還是前兩天小錦追出來給的,這件事過去了這么久,其他的人看起來都釋懷了,好像只有我耿耿于懷。
不自覺地,關(guān)冰箱門的時候,比平時多了股邪勁。
“嗵——”,媽媽聞聲追過來。
“小佑,怎么了?!?p> “沒事媽,明天上午我們同學聚會,我晚上回來晚點,不用給我留飯?!?p> “好,少喝點碳酸飲料,對身體不好。”
“知道了,媽。”
連著十幾把游戲打下來,疲憊已經(jīng)占據(jù)整個身體,可一停手,煩心的情緒卻又上心頭。
于是我像發(fā)瘋了一般,一直玩到后半夜也不停手,一直打到眼睛睜不開了,才爬上床去睡覺。
該來的總會來。
可當天一大早昊子就到我家找我,我倆出發(fā)的比約定時間早了不是一點點,到學校附近的時候,早餐攤都還在。
我一路上都興致不高,可昊子卻顯得一切正常,還打趣要跟我去籃球場廝殺。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去面對這個奇怪的聚會。
說是同學聚會,也不過就是我們四個人要解開當年這個矛盾。
說實話,我是真不明白是誰想的這個餿主意要解開這個矛盾,時過境遷,關(guān)系走哪是哪算了,可現(xiàn)在答應(yīng)了,這聚會不去也是得去,我應(yīng)該是滿臉寫著不耐煩,所以昊子就打破了這個僵局:
“佑哥,其實我接到航仔電話也很懵,哥們一直覺得,當年這個事兒,咱哥幾個就算是散了,但是后來有個事兒你恐怕不知道?!?p> “啥事兒?昊子,恐怕有的事你是不知道吧,老子真不想提,當年在麻辣燙店......”
我欲言又止,還在措辭怎么把這件事宣之于口的時候,昊子直接打斷了我:
“不是,佑哥,你肯定不知道,因為這事我也是后來聽班里當時那個張大嘴巴說的。當年涂叔那場意外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我當然知道,不是突然生病嗎?這事十里八鄉(xiāng)的誰不知道?!?p> “佑哥,不是這樣?!?p> 聽到這里,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佑哥,當年咱們?nèi)ド洗髮W,小錦和航仔在學校復讀,這事你還記得吧?”
“廢話,這他媽才三四年,老子記性還沒差到那種地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有話你就快說,有屁就快放?!?p> “佑哥,你別急,哥們跟你說這件事其實也是猶豫了很久,聽說當時他們不是退學,是被退學?!?p> 被退學?聽到這里,我再也淡定不了了。立馬追問下去:
“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被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