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終究沒躲過
男子看著她,眼中波光粼粼,有千山萬水,卻被白瀅一把推開。
白瀅晃悠悠來到一處山洞,打個呵欠后她就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白瀅看著自己的貼身侍女黃花愣了愣,只見黃花一臉焦急喊道:“二公主,可算找到您了,真是急死奴婢了!”
白瀅只覺得黃花吵鬧,咬牙坐起身,忽地頭痛欲裂,捂著頭緩了好一陣子才無力問道:“我睡了多久?”
“從二公主離開到現(xiàn)在,整整七日,二公主睡了多久,奴婢也不清楚?!?p> 白瀅動了動唇,卻又聽黃花捏著血玉氣急道:“二公主怎能把血玉隨意丟棄,這可是二公主的命吶!”
白瀅接過血玉,卻見血玉色澤不如往日鮮紅透亮,毫無血氣,還隱約透著一股神秘香味。
血玉之上有幾滴若隱若現(xiàn)的蜜蠟,白瀅一臉疑惑地看向黃花,“這上面沾著什么?”
“奴婢不知,血玉是在奴婢來尋二公主的路上看到的,應是二公主不小心把血玉掉了,所以才沾上的?!?p> 白瀅無奈呵呵一笑,“嘶”地一聲——
頭疼,特別疼。
黃花見她捂著頭,急切問道:“二公主身子哪里不適?”
白瀅據(jù)實答道:“宿醉……”
黃花嘆了嘆,“二公主明明不喜歡西海大皇子,嫌他優(yōu)柔寡斷,又花心不上進,他和您退婚不正合了您的心意嗎?為何您看起來非但不開心,還要大醉一場呢?”
被黃花問的啞口無言,白瀅咧了咧嘴。
“夫君”變成“姐夫”,還和小姨子糾纏不清。
白瀅呵呵一笑解釋道:“我就是太高興了,所以多喝了酒?!?p> “大喜的日子,賓客來來往往,說不定混了不懷好意的好色之徒,二公主也不怕遇到危險?!?p> 白瀅微微瞇起眼睛,記憶里她還真遇到了一個救了她的好色之徒。
“近日可有人去殿內(nèi)領(lǐng)賞或求親?”白瀅問道。
黃花詫異搖搖頭,“二公主您還沒醒酒吧?”
白瀅失望嘆息一聲,“我依稀記得有個男子揚言要娶我。”
只可惜,因那日視線模糊,現(xiàn)在又宿醉頭疼,只記得是個男子,模樣忘的一干二凈,但長的還算俊俏?
白瀅努力回想片刻,除了頭更疼外,什么也記不清了。
黃花嘆了嘆,“怕是二公主還沒醒呢,若是二公主還記恨大皇子,咽不下這口氣,且隨黃花回去,教訓大皇子一頓就是?!?p> 白瀅一時驚愕,“荊黎和白荷,還沒回東海嗎?”
“快了,大家都在等您回去呢,今天長公主就要隨大皇子回西海了,帝君希望您能回去看望長公主一眼?!?p> 她終究沒躲過去。
見黃花憂心忡忡,想必是受了阿爹所托,她要是不回去定會連累黃花。
更不能讓黃花覺得她還在芥蒂此事,索性豁出去了,不就是送別嗎?以后少來往就是。
白瀅不情愿地回到花界大殿,此時賓客已全數(shù)離去,只有白荷一行人等站在殿外,見著白瀅出現(xiàn),立即迎了上去。
“妹妹!”
白荷驚呼一聲,白瀅看著白荷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向她跑來,嚇的身子一顫,生怕孩子承受不住。
白荷沖上去一把握住白瀅的手,淚珠滾落,“妹妹這幾日去哪兒了,長姐不見妹妹的身影,都要擔心死了!”
話雖如此,但除了黃花,這一路上都不見白荷的奴婢來找她。
白瀅瞥了眼一旁的荊黎,他眉間似有千山萬水,正定定地看著她。
白瀅內(nèi)心五味雜陳,垂下眼皮,強顏歡笑道:“我只是喝多了酒,在外面睡著了而已,長姐莫要擔心?!?p> “長姐以為,妹妹還在怪我……只怪長姐沒把話跟妹妹交代清楚,其實我與荊黎相處已久,一直沒和大家提起,那日我和荊黎吵了幾句,他就向妹妹求親和我置氣,害的妹妹誤會了……”
荊黎也上前,抱拳拱了拱手,“白瀅,對于過去種種,是在下沒把話說清楚,不僅負了你的長姐,還負了你……”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白瀅心中更是煩躁。
再看向阿爹阿娘,阿娘早已哭成淚人,而阿爹臉色漲的通紅,沒好臉色地瞪著荊黎,卻一言不發(fā)。
白瀅委實不耐又不悅。然近年花界與西海因籌備聯(lián)姻之事相處的不錯,總不能因為她的私人恩怨,毀了好不容易建起來的情誼。
雖心中不爽,但臉色究竟不能太難看。
白瀅頷首點頭道,“我長姐自幼多愁善感,心思細膩,日后還請大皇子好好照顧我長姐?!?p> 荊黎嘆道:“白瀅,你這番話說的實在見外,你現(xiàn)在亦是我的妹妹,難道你要因此事再不與我們來往嗎?”
荊黎口吻誠懇,好像見不到白瀅還頗有遺憾。
白瀅甚無語,強顏道:“大皇子誤會了,白瀅只是舍不得長姐離開罷了。自幼時起,除去百年前鳳凰島仙神喜獲麟兒舉行慶宴,白瀅替當時胸悶氣短的長姐赴宴送賀禮留宿一夜外,每日都與長姐相依為伴,互訴心事呢?!?p> 也就在那次慶宴,白瀅遇到了荊黎,一日后荊黎便上門求親,當日本就病重的白荷當即臥床不起。
現(xiàn)在想想,八成是被氣倒的。
“妹妹你也別擔心,長姐定會為你許一個好人家,讓你不再孤身一人。”白荷篤定道。
這次荊黎倒沒有接話。
白瀅呵呵干笑了兩聲,憑白荷的眼光,若是給她介紹的都是荊黎這等貨色,下半輩子的生活恐怕無望了。
“勞煩長姐費心”幾個字還沒等說出口,就見空中幾朵祥云飛來,頃刻間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將弄暈劈開一裂溝壑,黑龍于滾滾祥云中騰騰而來,直躍眾人面前。
“恭迎連辰殿下!”眾人俯首迎接。
龍爪化成纖細的嫩手,以俊俏男子為首的一眾人站在大家面前。
白瀅看著那副俊朗面容,不由倒吸一口氣,贊嘆幾聲,旋即又頷首點頭示好,低聲喃喃自語。
“連辰?”
龍族的連辰?
聽說幾萬年前,龍族仙神來花界賞花,與白瀅她阿爹一見如故,飲酒暢談七天七夜,就此兩家結(jié)下了交情。
白瀅和白荷雖在幼時見過連辰幾次,但幾次后連辰就被送去昆侖山修行,自此她們也很少和龍族之人見過面了。
上次和連辰同處,還是因為鳳凰島仙神喜獲麟兒而設(shè)宴慶祝,又正遇連辰助鳳凰島降服鵬雕獸而立下戰(zhàn)功,自然也在嘉賓名單中,慶宴時被眾多仙神敬了酒。
可白瀅當時只是遠遠地望了連辰一眼,并未看清模樣,再加上她當時被荊黎纏著搭茬已無暇顧及他人。
連辰現(xiàn)在是龍族太子,又為天族鏟除不少妖獸,現(xiàn)掌管六界風調(diào)雨順,也是六界的紅人。
但這個連辰也真不會做神仙,大婚聯(lián)賀七日都不見他來,現(xiàn)在白荷要跟著荊黎回西海了,連辰才出現(xiàn),也太沒誠意了。
暗諷幾句,白瀅端正身子,而連辰已不知何時站在她的面前,正俯視看著她,已凌厲地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透。
白瀅又點點頭:“見過連辰殿下?!?p> 這稱呼雖顯生疏,但總不會出錯。
但連辰聽著皺了皺眉,居高臨下的威嚴架勢頗是壓她一頭。
不知為何,白瀅看著連辰俊秀的面容霎時渾身一個哆嗦,脊背發(fā)涼。
“連辰,你這孩子,小女大婚之日離開的那么倉促,可是我們花界照顧不周,惹惱你了?”阿爹換個臉色,笑涼涼地迎了上去。
連辰轉(zhuǎn)頭欣慰一笑,答道:“叔父想多了,只是那日連辰突然多了棘手的事,要趕去處理罷了,現(xiàn)已處理完畢,想著那日離去實在唐突,趕忙回來給大家賠罪了?!?p> 白瀅聽著心里犯嘀咕。
咦,大婚那日,連辰也來了?
罷了,那日就是見到了連辰,她也認不出。
“叔父和你開玩笑的,你現(xiàn)在身負重任,日理萬機,能抽空參加小女大婚,已是讓花界蓬蓽生輝啦?!卑⒌χ拇蜻B辰肩膀道。
許久未說話的荊黎也開了口:“連辰殿下前幾日為了平定鮫人族叛黨一事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能來此赴宴,已是我們的榮幸?!?p> 白瀅最不擅長寒暄,便站在一旁乖乖聽著,但她總覺得連辰的神色不對,尤其他那雙眼睛止不住地往她身上飄啊飄的,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想想也是,她雖不是傾國傾城,但也容貌甚佳,雖許久未見,但也算的上連辰的半個“青梅”吧?
色心加上好奇,難免多看她幾眼。
正琢磨著……
“二公主醒酒了?”連辰突然轉(zhuǎn)頭問她。
“嗯?”白瀅沒回過神,不由自主地應了一聲。
“長公主大婚那日,我見二公主氣色不佳,在大殿上又喝了不少酒,若是酒性不好,以后就少飲酒?!?p> 白瀅十分不屑,她素來喜愛喝酒,而且大婚之日,大殿內(nèi)的酒水只是最常見的果酒,對她來說委實是白水,只是那日她心情不好,看起來面色差了些而已,這沒腦子的連辰竟以為她喝醉了。
她只在桃花林里醉倒過!
但見阿爹阿娘嚴肅神色,恐怕給他們丟了顏面,白瀅又不得不謝道:“多謝連辰殿下關(guān)心,只因那日白瀅太高興了,所以就多喝了些……”
“你這丫頭,告訴你少喝點兒,就不往心里去,還在連辰面前失態(tài)。”阿爹在一旁滿是嫌棄。
白瀅咧咧嘴,干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