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落,我回來了。“正與放下東西,進門就喊曄落。
“你今天回來這么早?”曄落還在做飯,從廚房跑到正與屋子里,問道。
“是啊,登記荒骨的可能要暫停一段時間,我也就今天閑點,馬上就要忙起來了?!闭c感到有些累,往床上直接躺下了。
“飯馬上好了,我等會來給你說。”說完,曄落又跑廚房去了。
正與在床上睜著眼躺著,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里怪。他想到了蕭寒,轉而又想到了林隱,對,那個他見過不多面的女孩卻對她有種特殊的情愫,她總是感覺很神秘,讓正與感到好奇。
“好了,吃飯吃飯?!睍下鋸膹N房出來,來到正與的屋里,端好飯,拿好餐具,發(fā)現(xiàn)正與還沉浸在思考中,“怎么了,阿正?在想什么?”
“沒什么,”正與反應過來,開始吃起來。
“對了,你剛剛說登記荒骨為啥停了,你今天回來的可真早?!?p> “蕭寒突然給我分配了個任務,”正與塞下一口飯,看著曄落的疑問眼神,繼續(xù)說,“說是要招募試衣者,所以登記荒骨的可以先不那么忙,招募試衣者,你聽過嗎?”
“這個啊,我知道,以前招募過,那個時候好像是蕭寒全權負責吧,我沒有管太多?!睍下錈o所謂的吃著飯,“怎么了?哪里不對嗎?”
“也不是吧,就是感覺怪怪的,說不上哪里怪?!闭c對內(nèi)心的這個感覺不是很自信。
“怪?需要唄,你應該知道那個蕭大人的助理,女的,叫......什么來著,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曄落努力的回想著那個名字,太長時間了,記不太清了。
“你說青兒嗎?第一次帶咱們?nèi)ヒ娛捄哪莻€?”正與立馬想到了青兒。
“對......不對,不是這個名字,叫什么來著,嗐,想不起來了?!睍下淅^續(xù)吃菜。
正與想了半天,想到了一個人,但這個人好像不是他的助理,倒像是.....他試探的說道,“綺羅?”
“對!就是她,我?guī)缀鯖]怎么好好見過她了,一下子忘記了。就她,當初就是被招募進去的?!睍下湔f道。
“可....綺羅.....”正與終究是沒說出來,他看到過蕭寒和綺羅比較親昵。他想到了林隱,問曄落,“你應該知道林隱吧?”
“你也認識她?。渴挻笕说男纳先??!睍下洳患偎妓鞯恼f道。
心上人?正與確實經(jīng)??吹绞捄土蛛[在一起,但是沒有想到這層關系,不由得心疼起林隱,蕭寒身邊隨時不缺女人,甚至有大把大把的往上貼。正與只好笑了笑,“他倆是一對,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他倆看上去不怎么合適?!?p> “對,蕭寒小心翼翼的喜歡林隱,誰都知道,只不過林隱的心猜不透,沒有明確拒絕也沒有說答應吧,他倆關系就一直這樣,因為工作上要經(jīng)常接觸?!?p> “哦,這樣?!闭c換了個話題,“以前你們招募是怎么樣的,夢域國怎么能通知到每個人呢?”
“這個你想太復雜了,其實也就風雪門、太陽島、絲綢廠等等這些主要的地方,你貼個告示,感興趣的就會來找你,到時候安排篩選就行了?!睍下湔f起這個很在行,當年就是這么做的。
“如果最后找不到合適的怎么辦?”正與問道。
“不會的,這件事蕭寒也會上心的,你招募你的,篩選他會做,他自己也會想辦法找到合適的,關鍵還是看他?!?p> “哦哦,明白。”正與聽完曄落的話,心里稍微輕松了許多。
“對了,阿正,我過幾天得出趟遠門,很有可能得幾個月才回來,我那個貨,我想跟著他們出去跑一趟,賣點高價,都已經(jīng)說好了?!睍下淇粗c說道。
“那么久啊,你路上小心,你需要我?guī)兔Φ脑挶M管說,出不去的話找我來拿指令?!?p> “恩恩,快,多吃點?!?p> 第二日,正與來到絲綢廠,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等著了,他立馬忙起來,登記著一個個的信息。忙到中午,還沒來得及休息,風雪門的一些姑娘趕過來報名了。
下午,當卉和懾眉領了罰回來,發(fā)現(xiàn)屋里沒有一個人,還以為大家都出去拾荒骨了。窗外,風雪門零下風雪,越來越大了。
卉看著門口的銀白色墜下的燈閃爍,心里想著:人們說都說那是奪目璀璨的流星,可我怎么看都覺得那是流淚的眼睛。
她有時候甚至不敢相信醒來后的事實,在風雪門已經(jīng)度過好幾個月。有時候時間它太快了,沒有人能夠阻止它飛速流過,越來越遠的記憶重回腦海時,就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原來曾經(jīng)簡單快樂的陪伴,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去不再存在了。
“時間也會讓人變得生疏?!被懿坏貌粐@道,在等待里,心情一點點從希望到失望。她坐在窗外的地板上,聽見窗外的雪花簌簌聲劃過天空,感嘆自己就像旋開即落的雪花那樣,在炫目的美麗落下之后,只留下無限的空虛寂寥。
“卉,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啊?”過了許久,懾眉從外面走過來。
那是木質(zhì)的地板,有點發(fā)涼,卉把手搭在欄桿上,坐在木質(zhì)地板上,呆呆的看著外面的雪景。
“今天下午凌姐姐給咱倆放了半天假,我也沒事做。想發(fā)發(fā)呆?!?p> “我剛剛遇見了錦繡,她告訴我,絲綢廠招募試衣者,他們都去報名去了,不然我還以為他們都出去干活去了?!?p> “哦,錦繡沒去嗎?”
“她有點事,她明天去,你要去嗎?咱們可以一起去看看?!睉孛紗柣堋?p> “哦,我明天還有別的事,過幾天要和青容一起去拾荒骨了,我其實,也不是很感興趣?!被苤垃F(xiàn)在自己的臉變得很滄桑了,她在風雪門的這幾個月,躲在這里,已經(jīng)不敢走出外面了。
“等一下,有個好東西給你看看?!睉孛寂艿酵饷婧靡粫貋?。
“卉,來,嘗嘗?!睉孛级酥煌霟釟怛v騰的羹走過來,“吃嗎?我做的,也是好久都沒練手了,呵呵呵?!睉孛甲诨芘赃?,遞給她一碗白皙清透的東西。她爽朗的笑聲讓卉覺得這里溫暖了不少。
“什么?”卉看著碗里的東西,疑惑的問懾眉。
“故鄉(xiāng)的一種小吃,叫木子甜糕。用木子的果肉放在風雪門雪下冰凍1個時辰,然后取出,加入黑杞和冰糖放在炭火上煮1個時辰就好了。你快嘗嘗?!睉孛计诖粗?,想知道自己做的口味是否還合卉的心意。
“嗯,”卉喝了一口,笑道,“我以為是暖和的,沒想到是涼的,好冰好冰呀?!?p> “哈哈....”懾眉笑了,“咱們這的雪根本煮不透,以前在家媽媽做的時候用自家貯藏的冰雪冰凍,最后再煮,完全可以煮的讓人吃了很暖和,只是風雪門的雪基本從不停,從不降溫,怎么煮都不會煮的暖和?!睉孛夹χ?。
“不過,很清香,”卉聞了一下,“一種我說不上來的香氣,好像.....家的味道!”
懾眉愣了一下,接著笑了。
“而且,吃起來一點都不膩,到嘴里就化開了,好像棉花糖,非常的甜糯,但是比棉花糖好吃!”卉開心的說道。
“卉,你18歲了吧。日子真快?!睉孛几袊@著,她在風雪門快一年了,準確的說9個月,人卻衰老了10倍,身體機制是19歲,卻長著一張30歲的臉,由于風霜有如刀割,她臉上的一些傷口無法愈合,不知再過一兩年,那時候,滿臉全是皺紋,胳膊上脖子上也會出現(xiàn)更多無法愈合的傷口,不知道那時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看著卉吃的開心的樣子,懾眉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媽媽給自己做木子甜糕的時候,自己在一旁等著,看著母親采摘木子,剝皮,將雪白的果肉掰下來,盛到一個小盒子里,蓋好,然后她抓著母親的衣角到地窖,用冰雪把木子肉浸過放好。一下午的時間她都用自己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催母親:“娘,木子肉好了呢,木子肉好了呢!”
母親總會回答她:“還沒,再過一小會?!?p> 過了幾分鐘,她又開始催母親:“娘,木子肉好了呢,木子肉好了呢!”
就這樣,她催很多次,然后母親帶著她去地窖里。用一根很長的一頭帶著大勺子的竹竿把裝木子果肉的盒子撈出來,看見上面冒著冷氣,里面的凍成一片雪白。她忍不住的學:“呵....呵...”她始終覺得木子果肉會很冷,就像自己冬天到外邊,忍不住呵氣一樣。
母親端著木子肉,她抓著母親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從地窖里上來,看母親又開始忙活,加黑杞,冰糖,母親還會放另外一個東西,就是紅砂,是他們那的特產(chǎn),果肉里面加入紅砂,熬出來的甜糕特別柔嫩和松軟,入口即化。
“懾眉,懾眉....”卉看著懾眉一動不動,開始叫她
懾眉突然反應過來,笑著說,“我沒事....”
“可你的眼角有淚。”卉伸手擦去了懾眉眼角的淚。
“卉,你想家嗎?”懾眉問卉,這一問,讓卉莫名的慌起來。
卉想起臨行前母親生硬堅決的拒絕她跟著與哥哥出去,因為卉的任性她氣的臉色蒼白,“當時母親讓我老老實實待家那里也不許去,發(fā)了很大的脾氣,可我硬是偷偷跑出來的,現(xiàn)在也不知道母親怎么樣了,肯定怪我不聽話....”卉低下頭,“我現(xiàn)在,特別想回家,但是已經(jīng)回不去了?!?p> “卉,痛苦的回憶只會虛耗我們的身體,既然無法改變,就坦然接受。改變自己,堅強起來,用一種樂觀的心情,相信我,只要我們適應這里,向前看,我們就會活的越來越好的!我們要積極向上的生活,你信我嗎?”懾眉為卉打氣,也安慰著自己。
卉沉默著。卉抬頭看天空,想著一年前自己也曾和與哥哥這樣看著天空,空靈美麗,她不禁說道,“真想念那時候,”她轉頭看懾眉,說了一句話,讓懾眉記憶猶新,“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又是一個輪回,其實人的一生其實也挺無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