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禍福相依未可知
“他喵的，我睡個覺容易嗎？”
陶小盆委屈得就差抹點小眼淚。
“人皇宮是買了大燈球嗎？
天空亮得嚇人，估計打雷下雨，狂風閃電都是這人皇宮天地異象帶來的。”
媧皇回歸的消息并未傳到三代人皇耳朵里。
眾所周知。
賒盆氏就是個冒名頂替，毫無實權的假人皇！
“要不我躲到蒼穹宮避避雨。”
嗡！
左手震動，蒼穹宮在發(fā)出鳴動。
作為可移動的洪荒第一洞天福地，祖庭圣地。
內(nèi)含諸多異象與變化，縱使紫霄宮在其面前都要低一頭。
“你也不想現(xiàn)世，我也不想引人注目。
總不能年紀輕輕就躲到洞天福地，宅一輩子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想年紀輕輕就不種田養(yǎng)家吧！”
陶小盆一個人陰陽怪氣，他嘮叨的對象正是圖鑒。
圖鑒具有靈性，當即排出一行大字。
“蒼穹宮現(xiàn)世，需要新時代的人皇伏羲氏覺醒
時機未到，混沌海不會放出異象，照應洪荒”
果真，陶小盆猜測無錯。
蒼穹宮一旦誕生，也是出現(xiàn)在混沌海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鬼地方。
“我不可能搬到混沌海去住，火云洞才是養(yǎng)老，余生的唯一歸宿?！?p> 嗡！
圖鑒又一次怒火中燒。
當即又是一段描金大字。
“賒人皇說得哪里話，本圖鑒會助力你踏足巔峰，屆時哪里還需要膽小甚微的躲避圣人推衍”
呵呵！
陶小盆氣不打一處來，圖鑒有事沒事就陰陽怪氣他。
無非是認為他太過膽小謹慎，故而沉迷于種田耕作，不亦樂乎。
“老子不是怕事，不就是諸天圣人，鴻鈞老祖嗎？
我上輩子看過的網(wǎng)文比你寫過的字都多，試問哪一個主角不是懟天懟地！
我只是喜歡田園牧歌，種田基建?！?p> 圖鑒“唰”一下合頁，再次翻開一頁時還帶了山水畫。
畫中是一個小老頭在慌張?zhí)痈Z，身后掛著“火云洞”的牌匾石刻摔了個稀巴爛。
蒼穹之上，諸天圣人的身影形成天羅地網(wǎng)，無處可去之壓抑感。
江河倒流，天地崩碎，星辰都炸裂開來。
儼然一副末世光景。
陶小盆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
“你又在挖苦我，逃竄的小老頭是我唄，反正我不證混元，你就要挖苦我唄。
你要我怎么做，難不成要逃去混沌海，悟道突破？
或是將整個人族帶上，靠你給的資源，逆襲？
小圖鑒吶，你經(jīng)歷的事情太少。
陶叔叔不得不告訴你這洪荒，殘酷無比的真相！
一個人強大，不是真正的強大。
我要的小家，從來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小家，是人族的千萬家?！?p> 他豪氣干云的言罷，還怯生生地環(huán)顧四周。
“圖鑒，剛才說的話……”
超脫圖鑒將山水人物畫抹去，態(tài)度乖張的用文字替代。
“盆大帝放心，鴻鈞老祖都聽不到你的磨牙聲”
“你才磨牙，不許叫我盆大帝！”
陶小盆心底在想什么。
他要種田，他要退隱，他要養(yǎng)老。
都沒有錯。
只不過作為一個橫渡時空的種花家少年。
陶小盆深知，唯有人族壽與天齊，他這個人皇才能真正安心養(yǎng)老。
但又何必去爭，去搶呢？
種田基建，方為上上道！
“小圖鑒。
我陶小盆的心底是被一畝地占了大半。
可人族也占了三分。
對種花家莫說三分，一分都不能割舍。
犯我人族者，雖遠必誅?！?p> 陶小盆大步流星走在暴雨中，頭發(fā)都濕了大半。
雨水打濕道袍，木屐踏入泥水里濺起大小不均的幾十個小泥點。
天仙不染塵。
金仙無垢去五衰。
大羅三災躲過壽命長。
恨有人如陶小盆，幸有人如陶小盆！
“本圖鑒不懂盆大帝所言的種花家和種田家是何意
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中二病嘛？
和宅男相配的那一種”
瞄了一眼圖鑒所言，陶小盆直接暴怒道：“有多遠滾多遠！”
身在人皇宮外，陶小盆一身泥點子。
噠噠噠。
他一身泥點和雨水肆意灑入大殿。
“女媧娘娘，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賒盆氏！”
有巢，燧人身旁不僅多了女媧，更有一位神采奕奕，身肩人皇氣運的青年！
他不過吃了一顆金榜獎勵的丹藥就原地飛升，恢復前世記憶。
后天轉先天，大羅即刻成。
“我重生了，多謝諸位?！?p> 伏羲氏欣喜若狂，他眼中透露出一道銳氣不可擋的光芒。
畢竟他只需要假以時日便能全然掌握前世修為，再次踏入準圣巔峰。
即便沒有女媧庇護，人族也將在洪荒真正擁有一席之地，一方巨擘！
屆時人族戰(zhàn)力將有前所未有的提升。
遠古人族也就此落幕。
由伏羲氏所引導的上古人族時代開啟。
這一時期，巫妖大劫爆發(fā)。
十二祖巫紛紛隕落，妖族天庭支離破碎。
人族順勢崛起！
伏羲，神農(nóng)，軒轅引領的上古人族時代與愚昧無知的遠古時代劃分開來。
此乃三皇治世！
“賒盆氏，你既然也來了，有件事或許也該商量一下?！?p> 有巢氏開口，他也不想讓陶小盆面色難堪。
畢竟后者將會成為人族史上在位時長最短的人皇。
五年而已，或許后世真會抹去他存在的痕跡。
“我曉得，等到伏羲氏閉關出來，我可以退位讓賢，在人族祝福中慶賀新人皇誕生。”
陶小盆沒有半點遺憾。
既然洪荒有時間線，必然會有天道秩序的管理。
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發(fā)展就好。
他只需站在幕后，好好種田，認真基建。
待到火云洞里種滿了五谷，四處矗立著高大能量井時，自然會有人記得他。
“你……知道就好。”
燧人氏本想在寬容幾年，歷練歷練陶小盆，年輕人經(jīng)歷多了，自然會成長。
誰又能料到超脫金榜現(xiàn)世。
一顆三才鴻運丹改變所有，伏羲氏崛起歸來。
人族大興仿佛就在眼前。
他心知肚明人族美好的未來就在眼中，可為何，他總覺得說不出本該脫口而出的話。
難道他身為人族共主的燧人皇，會認可一個不學無術的賒盆氏？
“我剛好被雨點拍醒，特意來看看這兒出了什么事。
既然皆大歡喜，我自然要離開?！?p> 陶小盆欣慰一笑。
人族翻開了新一頁，這豈不是美哉？
女媧眼神隱隱波動，卻為有任何挽留，對于這位天賦異稟的賒盆人皇，她也有所耳聞。
只不過在親眼見面時，方才意識到后者言過其實。
平庸。
陶小盆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平庸，這種感覺怎么說呢？
仿佛只需要你看一眼，便會為他惋惜一嘆。
覺得此人未來必將“啥也不是”
思來想去，總覺得好像還認識一個類似的“透明”存在。
“賒盆氏留步～”
太清圣人似有似無的聲音飄來，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老頭是誰？
哪來的？
為啥說話既嚇人，又莫名其妙的迅速心安，好像莫名其妙就忘掉了他說過什么。
女媧的圣眸驟然亮起，眉毛也舒展開來，欣喜的想道。
對對對！
想起來了，介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這熟悉的忽視感，不正是太清大師兄嗎？
“你是？”
賒小盆走過洪荒各地，唯獨圣人道場沒去過。
除此之外的洞天福地他早已走了個遍。
鎮(zhèn)元子的五莊觀。
太上老君的兜率宮。
王母的蟠桃院子。
冥河老祖的無邊血海。
他這雙腳走過太多地方。
人皇宮掛有媧皇宮這位圣人老爺?shù)漠嬒瘛?p> 據(jù)說女媧一天有七十二相，圣人變化，并無固定容顏。
因此，人皇宮便掛有七十二副。
其中最為人所熟知的正是人首蛇身，人首人身這兩種。
故而。
陶小盆認得女媧，卻不曉得太清圣人的面貌。
更何況強如煉體學武的他都沒有感知到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太清。
可見后者境界強到何等程度。
“你可以隨意稱呼老道，本座無所謂稱呼?！?p> 太清雙眼如虛空混沌，游離著一絲絲大道真意。
似要將陶小盆看個清澈。
“大羅金仙圓滿，煉體不滅，人皇氣運，天賦極佳，淡泊名利。
人皇的位子退了，何不入我玄門。
貧道的人教，還缺一位關門弟子?！?p> 聽到太清要收弟子，還是關門弟子！
女媧眼神都變了，怎么太清大師兄平日里少有言語。
今日卻要收一個即將退位的人皇為關門弟子。
賒盆氏配嗎？
難道這小子還有什么是她看不出來？
有巢氏，燧人氏也從未見過太清圣人。
雖說人教大弟子的玄都大法師是第一批人類。
可人族經(jīng)過漫長歲月，摸爬滾打。
有巢氏才脫穎而出，悟道破境。
身肩人族氣運，封為人族共主！
從有巢氏到今天，不過兩萬年。
但說起人教之主。
洪荒之內(nèi)是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只有一個弟子的太清圣人，早有人猜測他是鴻鈞之下最強者。
圣人收徒！
還是關門弟子！
陶小盆究竟是在哪走得狗屎運。
“師兄，你剛才所言是真是假？”
女媧盯著太清，后者雙眼如古井無波。
“我若是拜了圣人老爺為師，是否也要去那九天外的玄都城，閉關修煉。”
“不需要，圣人弟子來去自由，除卻巫妖大劫不可擅自參與，其余的誰也不會約束你?！?p> 太清點頭，他已知曉陶小盆有何念想。
“弟子賒盆氏，愿拜入太清圣人門下，為人教關門弟子！”
“不急。
伏羲氏閉關結束之后。
你退位，貧道自來接你。
要這洪荒都知道，你是圣人弟子。”
“弟子謝師恩！”
陶小盆行天地師，弟子之禮，拱手作揖。
“去也，你我皆不可久留?！?p> 太清轉而對女媧道，后者點頭答應，時間已到，必須盡快回到媧皇宮，否則鴻鈞老祖那便定然會有所察覺。
二者旋即沒去身影，消散如風。
人皇宮被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氛圍籠罩。
陶小盆尷尬的聳肩，攤開雙手，苦笑道。
“我說是因為屋頂被大風卷走，雨水打醒我才來這得，你們信不？”
三位人皇一副又喜又氣的表情。
異口同聲。
“滾！”
“好嘞?！?p> 陶小盆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
選擇有三。
第一，功德成圣，永遠做天道的狗。
第二，逃離洪荒，去往混沌海，鴻鈞就在九天外守著，此路不通。
第三，以殺伐之類的大道成圣，被諸天圣人群毆致死。
另外，圖鑒在二十年簽到時間里給予了他絕大部分獎勵，最高程度是鴻蒙紫氣與造化氣運，這二者是陶小盆所不愿的。
今天撿了個圣人弟子當，也抵消去大半屋頂被掀的悲痛。
洪荒隕落的準圣，半圣太多。
紅云道人甚至身懷鴻蒙紫氣都被算計至死。
他反而可以在太清的庇護下，做一些從前不敢大張旗鼓做得事情，甚至在有朝一日，明目張膽的離開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