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們只安排了一間房嗎?”
容郁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沒答話,轉(zhuǎn)身進了浴堂去洗漱了。
隔著一道屏風(fēng),蘇菀聽見衣衫落地的聲音,臉色漲的通紅。
她倒不是怕容郁對她做什么,依書中來看,他可是會為楚辭守身如玉一輩子,但她卻被容郁這不要臉的本身折服了。
她好歹是個正經(jīng)人家的小姐,容郁這廝就不能顧及一下她的感受嗎?
當(dāng)下,她便褪掉鞋襪,爬上床拿被子蒙了頭,想要睡去,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旁邊嘩啦啦的水聲響個不停,她也是睡了一下午,哪有什么困意。
是以,容郁披上里衣出來時,便看見被子里一團動來動去。
他穿好里衣,剛沐浴完,身上還暖烘烘的,伸手戳了戳被子:“起來,去沐浴,否則今晚不準(zhǔn)上床?!?p> 蘇菀臉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去,掀開被子,入眼便是只穿著里衣的容郁,此時他大片的肌膚露在外面,眉眼微濕,低眸看著她。
她打了個寒顫,連忙起身爬下了床。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容郁竟不怕她對他做些什么嗎?
見她離開,容郁眸色微深,躺下合眸休息。
蘇菀磨蹭許久,才穿的整整齊齊出了浴堂。
躡手躡腳走到床邊,卻發(fā)現(xiàn)容郁已經(jīng)睡著。
閉著眼的他沒有白日里看上去冷漠,倒有些溫潤如玉的樣子。
不敢多看,她吹滅了燭火,越過他輕輕爬上了里側(cè)。
先前容郁也在她的床上睡過覺,是以眼下她這么做合情合理,兩兩相抵才公平。
她也不迂腐,不過是躺在一張床上睡一覺,沒什么大不了。
夜色溫柔,旁邊的人身上帶著淡淡的茶香味,蘇菀眨了眨眼,最終陷入了夢鄉(xiāng)。
與此同時,屋外的小廝悄聲退了下去。
容郁睜開眼,運起內(nèi)力一探,見探子已走,便徹底放松下來。
旁邊的人突然蹭了蹭他的胳膊,他偏過頭去,她發(fā)絲散在臉頰,睡得香甜,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好似只有睡著時,不會做那些氣他的舉動。
容郁閉了閉眼,刻意忽略旁邊的嬌軟,睡了過去。
……
翌日,蘇菀睜開眼時,差一點嚇得叫出聲,因為她此時正窩在容郁懷里,左胳膊還牢牢環(huán)著他精瘦的腰身。
反觀容郁,睡得端端正正,除了那條伸開的胳膊,完全沒有異樣。
她輕輕撤回胳膊,想要趁他沒有醒來之前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可甫一抬頭便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被壓在他胳膊下,疼得她輕嘶了聲。
完蛋。
容郁緩緩睜開眼,偏過頭來幽幽看著她,看的她心里發(fā)毛。
“早上好?!彼涡Α?p> 容郁頓了頓,道:“本王的胳膊被你壓麻了。”
他的身上還有殘留的溫軟感覺,那條胳膊,屬實抬不起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蘇菀當(dāng)即奪回自己的頭發(fā),坐起身來。
“王爺,時間還早,再睡一覺,醒來就什么都忘了?!?p> 說完,她便手腳并用地爬下了床,躲進了浴堂。
鏡子里,她的面色紅潤,一看便知睡得香甜,因著緊張,額頭上出了薄汗。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些,轉(zhuǎn)頭去洗漱了。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而容郁躺在床上,沉著臉色,黑眸緊緊盯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蘇老將軍將蘇菀托付給他照料,本是信任他,怕路上會有徐家的人動手,便想讓他順路送她一程。
可昨晚同榻而眠的事,卻是他應(yīng)對皇帝眼線動的私心。
雖往后此事不會有旁人知曉,但他還是暗罵自己愚蠢,竟不小心越了界。
可看著蘇菀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心里卻莫名來了氣。
她敢主動來親吻他,敢和他同榻而眠,是不是此前也對別人做過這些事,現(xiàn)如今才毫不在意?
這團氣一直到用早膳的時候,他才覺出不對來。
他在氣什么?
一旁的知縣看著容郁冷冰冰的臉,不敢搭一句話,莫非是房間太簡陋,他生氣了?
正琢磨著要不要讓夫人再打理一下,容郁卻突然變了臉色,勾唇笑了起來。
“知縣大人府中的飯菜甚為可口?!?p> 知縣笑呵呵點著頭,心里嘀咕,甚為可口,怎的你要黑著臉?
蘇菀卻不在意,反正他十天里有九天不高興,早已習(xí)慣,自顧地開開心心吃著小米粥。
知縣夫人看看容郁,又看看蘇菀,當(dāng)下便明白過來。
“王爺似乎很是喜歡今日的藕粉呢!王爺公務(wù)繁忙,不若夫人閑暇時學(xué)著做做,好給王爺一個好胃口?!?p> 蘇菀聽到“夫人”二字,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只當(dāng)她在叫別人。
可一抬頭,一桌人都盯著她瞧,她吞下最后一口粥,迎著容郁沉沉的視線,嬌羞回答:“謝知縣夫人提點,往后我定好好學(xué)學(xué)?!?p> 瞧她,位置擺的多正,當(dāng)替身就要有替身的樣子。
表現(xiàn)如此好,就當(dāng)是抵了昨夜抱著容郁睡覺的債了吧!
只是這往后,再往后,應(yīng)該就沒人記得了吧?
她是這么想,可容郁卻不知道,反而一瞬間消了氣,面色稍微和善了些。
知縣原本惱夫人多嘴,眼下卻暗暗贊嘆夫人高明。
眾人各懷心思,用罷早膳。
趕了兩天路,車隊需修整一番,是以打算在清水縣再歇一日,補齊糧草。
容郁本無事,但知縣卻硬拉著他去商議民事,想要得到提點。
而蘇菀也被知縣夫人拉去了廚房,說是要教她做藕粉。
要知道,蘇菀只是隨口一答,如今卻被趕鴨子上架。
廚房里,她伸出纖纖玉指一瞧,這哪里是做菜的手,這分明是拿手術(shù)刀的手!
可知縣夫人卻不管,叫來了做藕粉的師傅,當(dāng)場盯著她學(xué),她不好拂了人家的意,只好硬著頭皮好好學(xué)。
師傅人也十分熱情,耐心跟她講解每個步驟,叫她跟著做。
她做了兩次,第三次時才成功做出來,登時便松了一口氣。
碗里的藕粉晶瑩剔透,香味撲鼻,一看便很好吃,師傅也直夸蘇菀有天賦,做得好。
知縣夫人笑沒了眼,連忙派身邊的侍女去叫容郁過來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