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來,一轉(zhuǎn)眼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唐越迎來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冬天。
昨夜下了場大雪,唐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上,每一腳下去都能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聽說了嗎,肖老頭昨天晚上被凍死了,被發(fā)現(xiàn)時身體都僵了?!?p> “沒有煤炭,這個冬天難熬了,不知要凍死多少人?!?p> “就是這一年冬天,也實在太冷了?!?p> ……
聽說兩旁議論紛紛的聲音,唐越想起小時候住在農(nóng)村時的事情。那時候農(nóng)村條件差,冬天經(jīng)常停電,家里也沒什么電器,過冬就靠煤爐子。
南方的冬天,晚上躺在床上就像躺在鐵板上,要捂很久的被子才能捂熱。老人家身體弱,代謝慢,睡了很久,被子依舊冷得像塊鐵一樣。那時候說的最多的就是,老人家熬過一冬,就又熬過了一年。
這個時代大抵也是如此吧。
呼!
唐越深呼一口氣,鼻孔處噴出兩道長長的白氣。白氣如兩把利劍筆直地飛到雪面上,濺起許多細(xì)細(xì)的雪屑。唐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寒冷。
習(xí)武之人氣血滿身,抵御寒冷只是稀松平常。
呵!
哈!
還未進(jìn)院子,練功的聲音就傳了進(jìn)來。
唐越推開大門,院子里的雪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
三十多人分為兩列站在院子里練拳,一眼望去涇渭分明。
一邊是還在插大米或者練基礎(chǔ)的沒有入門的弟子,一邊則是正式弟子。正式弟子每人面前都擺了口大鍋,揮舞著赤紅的手掌插進(jìn)面前的河沙之內(nèi)。
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不在。
那四位二階的師兄來了兩位,此刻正專心地插著面前的鐵砂子。
赤金皮晉階到了黃銅皮,修煉的河沙就要換成細(xì)鐵砂。再往上則是,外表更加鋒利的粗鐵砂。
唐越對著兩位師兄點點頭,便來到了俞肖的身邊。
這位吳老頭看中的天才,果然不負(fù)天才之名,修煉進(jìn)度已經(jīng)后來居上。
成為十幾個一階弟子中第一個氣血圓滿之人,只要打破瓶頸,便能突破到第二階。
唐越感到一絲緊迫感,綁上鐵塊準(zhǔn)備開始練功。
他的氣血之力累積得也不慢,嚴(yán)格來說其實比其他師兄弟們還要快上不少,只是他身體情況特殊想要突破需要的氣血之力遠(yuǎn)超其他人。
所以目前來看他的進(jìn)度也就一般。
除了俞肖之外,一階的學(xué)員中修煉進(jìn)度最快的就是趙海豐、張兵和蘇義。畢竟練武是一件消耗很大的事情,他們?nèi)思依镉绣X,有大量的資源可以將氣血推上去。
趙海豐和張兵比蘇義修煉更早,他們兩人的氣血也已經(jīng)累積到了圓滿的地步,和俞肖一樣只待時機(jī)成熟便能突破瓶頸進(jìn)入第二階。
唐越聽蘇義說過他也就差一兩個星期,氣血也能圓滿。
至于唐越自己,預(yù)估要到來年開春才能氣血圓滿,開始突破瓶頸。
如今,普通人提取的東西能夠強(qiáng)化的越來越少,他的生機(jī)值已經(jīng)累積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了。如果不是為了累積熟練度,唐越甚至都不想去提取普通人了。
至于提取武者?城內(nèi)武者的數(shù)量就這么點,根本沒有機(jī)會。
呼、呼。
唐越將巴掌完全沒入河沙之內(nèi),盡可能多地摩擦自己的手掌。每一次能多提升哪怕一點點,也是好的。
突然,旁邊俞肖一聲長嘯。
只見他抽出插在河沙里的手掌,手掌之上暗黃的光芒閃起,然后緩緩消失。
“我突破了?!庇嵝ひ荒樒届o地說道。
嗖,老頭的身影閃了過來。
“好,好,不錯?!彼掳蜕系囊恍〈楹樱夏樕系鸟拮佣急恍θ輷伍_了。
看得出來,他非常高興,甚至比俞肖本人都高興。
唐越心中百感交集,他是看著俞肖一步步提升上來的。拳院的弟子中只有他感受最深,天才是如何碾壓普通人的。雖然唐越也很努力,但是還是被人家一步步地甩在了身后。
自己會不會是什么隱藏的天生霸體,只是沒有被激發(fā)?一旦打通任督二脈就能覺醒?有時候唐越也會有點幻想。但看著俞肖一步步超過自己,這種幻想就被徹底碾碎了。
拋開任何幻想,唐越?jīng)Q定以后每天死磕的時間再延長一點。
俞肖突破的消息很快就在拳院弟子中傳開了。三個月就突破赤金皮,在拳院中這種進(jìn)度是前無僅有的。大師兄、二師兄也回拳館恭喜這位小師弟,之后又匆匆離開,對于突破似乎已經(jīng)放棄了。
而二階的四位師兄們,明顯看出來更加勤奮了。因為他們那一排又多了一個聲影,俞肖不高的個子站在那里卻分外引人注意。
唐越已經(jīng)不再負(fù)責(zé)指導(dǎo)他了,而是換成了另外一個二階的師兄。
這位師兄估計也會和他一樣不好受吧,眼看著后來者飛快地追上你,然后再趕超你,這種無力感其實是很挫敗人的。
又過了幾天。
蘇義的氣血也圓滿了,這些天他和趙海豐、張兵練功非常勤,看樣子也是被俞肖刺激到了。
時間匆匆,又過了一月。
趙海豐嘗試突破。
他失敗了。
好在只是突破之時,氣血震動,只需要調(diào)養(yǎng)兩、三個月就可以恢復(fù)。只是這次突破不成功,一來一去,就浪費了不少時間。
再一個月后。
張兵嘗試突破了。
可惜,同樣失敗了。
他突破時受的傷比趙海豐還要重,說是要調(diào)養(yǎng)一年才能恢復(fù)。這樣一來,就耽誤太多時間了,煉勁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而蘇義,也每天摩拳擦掌,似乎也要準(zhǔn)備突破了。
某一天,正在練功的蘇義感到氣血涌動異常。
他知道是突破的契機(jī)到了。
老頭子早就傳授了突破瓶頸時的心得。全身放輕松,讓氣血自由涌動,不要去抵抗,順其自然。
蘇義站在原地,感受氣血劇烈地沖突,似乎想要打破某個關(guān)卡。
突然,一股甜熱的感覺涌上喉頭。
噗。
他噴出了一大口血。
突破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