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喚劍
和地面上的赤蟒纏斗得快要掛掉的安陽震驚地看向灰塵漫天的地方,大受震撼。
“這是,要不就不干,一干就來最慘烈的啊。”
一邊已經(jīng)快被逼瘋的林玉茹小臉兒白到都要暈死過去了,聽到聲音,也怔愣著看過去。
從作戰(zhàn)一線被逼退的周嵊也滿是佩服地看了眼,留下一句話后又沖了上去。
“要不是掌門擔(dān)心她早夭,一直保守培養(yǎng),那我們這一批弟子里,她才應(yīng)該是最強的那個。不用擔(dān)心,只要不死透了都沒問題?!?p> 確實。
修仙者身體強韌,只要不是死透了,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能救回來,斷肢重生血肉再造完全不是事。
所以被元嬰全力一擊倒在廢墟里的卿云,在短暫的痛到失聲眩暈后,又睜開了眼睛,側(cè)頭吐出一口血。
全身都痛,痛到顫抖,痛到冷汗直流。身下枕著斷裂的墻壁,初步判斷砸在這上面后,她全身的骨頭斷了一半,還有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動彈不得的手臂大腿,劇烈呼吸時肺腑的嗆血感都在告訴她——
身體受傷慘重,但凡赤蟒王再來一次,她就要死在這兒了。
所幸的是,沒什么腦子的赤蟒王這會兒并沒有空再給她一抽。
被刺死了一只即將出世的,恐怕還是很受看重的半妖,已經(jīng)讓赤蟒王失去一點精血和理智,加上還有虎視眈眈的陸鶴禁和沈槐序以及衍天宗的弟子,他轉(zhuǎn)眼間也到了被困的境況。
像一灘死肉一樣躺在廢墟里的卿云艱難地取出儲物袋里的丹藥,忍著痛到暈厥的感受,不管高階低階全都塞進嘴里,然后就維持著自己的姿勢,閉上眼睛劫后余生般地大喘氣,再默默地運行靈力。
這時候倒是要感謝那個偷偷摸摸給她送丹藥的安濟峰弟子了。
靈力在經(jīng)脈中沖刷著,催動自愈能力和療傷丹藥的藥效,慢慢愈合著傷口。
又咳出一口血后,她的手可以動了,手指蹭掉嘴角的血色,她慢慢爬起來坐著。
白色道服已經(jīng)破破爛爛,上面大片大片浸濕的血跡,看起來尤為駭人。
狂躁的赤蟒王仍然盤在城門柱上,憤怒地和刺傷它的沈槐序叫囂,攻擊完全不要章法了,無差別攻擊了衍天宗幾個弟子,致使他們傷的傷殘的殘,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金蠶蝶那邊還好,裴渡那把黑劍次次暴力突破她的陣法,加上周嵊利用衍天宗弟子的火龍和自己的法寶制造出來的逼近金丹后期的幻象殺局,她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
除此之外,就是和其他赤蟒和金蠶蝶纏斗的安陽他們,情況不是很好,林玉茹好幾次都差點被赤蟒咬中。
好在有衍天宗那個會火龍的弟子偶爾幫忙。
本來赤蟒應(yīng)該是蟒蛇里對火比較親近的那一類,之所以對之前的火龍恐懼,不過是蛇類天性如此,而且成年赤蟒好火并不代表幼蛇能抵擋得了那種能把蛋烤熟的火熱。
她看了會兒,確認(rèn)自己腿也可以動了,緩慢站起來,從廢墟后面走出去。
她那把靈劍已經(jīng)被那條雌性赤蟒給圈在了中間,連同那個已經(jīng)停止蠕動的透明蛇蛋。它嘶嘶吐著蛇信子的聲音和赤蟒王不太相同,可能是在為一個后代的死亡感到憤怒,也可能是哭泣?
也不知道蛇會不會哭。
她往前踏出一步。
再打下去肯定有弟子要埋骨于此,她剛才已經(jīng)確定了某件事,現(xiàn)在需要再賭一次命。
希望其他人能反應(yīng)快點配合好她。
卿云渾身是血地飛身上前,勉力停在剛剛那個制高點上,深呼吸一口,緩慢調(diào)動靈力和神識。
那把刺死蛇蛋的靈劍,倒在地上的衍天宗弟子的劍,在這里被折磨死去的低修為的女劍修的劍,安陽和林玉茹使用得不太好的靈劍,衍天宗弟子正在戰(zhàn)斗的劍,還有——
那把臨寒劍。
全都發(fā)出了嗡鳴聲,像是在互相呼應(yīng),接著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快速脫離自己的主人,咻地飛向了自己應(yīng)該待的位置,直直地豎立在那些蛇蛋之上,高速旋轉(zhuǎn)著,離刺破透明蛇蛋僅僅只剩一點肉眼不可見的距離。
事態(tài)變得超乎人想象,剛剛對戰(zhàn)的優(yōu)勢瞬間轉(zhuǎn)為劣勢。
臨寒劍脫手,沈槐序心驚駭然,下意識就去尋找卿云的身影。
她站在那些高速旋轉(zhuǎn)著的劍中間沒動,渾身是血。
晃神中,陸鶴禁飛身擋在他面前,接下赤蟒王的一擊。
“專心!”
沈槐序驚出一身冷汗,回神退到地面。
原本以為劍脫手,態(tài)勢轉(zhuǎn)為劣勢了,沒想到其他人憤怒的抱怨還沒出口,赤蟒王,金蠶蝶和滿地的赤蟒轉(zhuǎn)眼就放棄了他們,嘶叫著轉(zhuǎn)頭沖向卿云。
“我勸你們別動?!?p> 卿云頭發(fā)凌亂,滿臉血跡,肩頭那還沒愈合好的深可見骨的傷口,看得人心驚,仿佛一不小心,那傷口就會裂開成兩半,面前那浴血的女子就會徹底倒下。
但透過那血,可以看得出來她表情平靜冷淡,眼睛閃著亮光一樣,緊緊地盯著赤蟒王。
話音剛落,那些高速旋轉(zhuǎn)出破空聲的劍又往下刺一點,把透明蛇蛋那層膜往下壓出一個窩。
毫無疑問,再往下刺,肯定會刺破。
被劍指著的那些蛇蛋,全都是血色很深的。
赤蟒王憤怒地嘶吼,反倒是金蠶蝶,縱然臉色不佳,但好歹還知道談判。
“住手!我們放你走!”
卿云不為所動:“放我走?這么多半妖的命,你們妖修走向鼎盛的籌碼,就只值我一條命?”
金蠶蝶強忍著扭曲表情,問:“那你想要什么?我勸你別太得寸進尺。”
“這可不是談判的語氣。”
她仍然盯著金蠶蝶和赤蟒王,嘴里卻問了陸鶴禁一個問題。
“師兄,裴師弟那把黑劍叫什么名字?”
裴渡皺著眉,不知道她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問起他的劍。
其他人也不解,只有陸鶴禁神色無異地回答了她:“扶墨。”
她闔眼,心里念了遍這個名字,然后又睜眼問金蠶蝶:“制造半妖不容易吧?需要母體和同族的精血,還要擔(dān)心能不能培養(yǎng)成活。金蠶蝶的卵在哪兒?在蛇蛋下?也融入了你的精血?”
這下金蠶蝶表情全變了,憤怒,猙獰,扭曲,蝶類尖長的虹吸式口器浮現(xiàn)在那張再不妖媚的臉上。
恐怖異常。
九方y(tǒng)u
裴師弟:為什么要問起我的劍? 陸鶴禁: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