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他的前半輩子
“我的后半輩子就交給你了”
男子輕笑一聲,握著匕首走上前去。
此生有這一句,就夠了。
殷文錦臉色一黑,面色頗為不悅。擺了擺手,傲然自得:
“給我上!出了命老子擔(dān)著!”
他挑釁的看向謝池,抬手理了理衣袖,走了過去。
“小美人兒,爺還比這個小白臉兒能耐得多……”
魏湮眸子一暗,抬腿闊步走了過去。
幾個接連大漢撲了過來,男子熟稔的避過殺招,匕首在指尖隨意的打轉(zhuǎn)著,抬起修長的腿便踩在了某一位的胸膛,一個沒緩過神就被撞翻,撲到殷文錦的腳邊,擋住了他的去路。
惹得另外幾個心驚肉跳,發(fā)起了更猛烈的攻勢。
魏湮依舊不慌不忙,肆意的遞給謝池一個散漫的眼神,應(yīng)付得那叫一個行云流水。
……本來謝池就是想試試他的身手!
半晌。
看著橫七豎八的倒在腳邊的一大幫子,殷文錦的臉色愈沉了。
他瞇了瞇眼睛,看著意氣無雙的少年走向小姑娘。
他溫柔的伸出手,眉角上揚(yáng),琥珀一樣的眼眸凝望著她,邀功似得道:
“現(xiàn)在可以讓我抱會兒了吧?”
窗外月落星沉,少年霞姿月韻。
謝池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還沒等她反應(yīng),男子就上前來將她攬入懷中。
萬分珍視的環(huán)著她嬌瘦的身體,大掌輕輕拍著她的背。
“謝三爺?shù)氖谌兄?,魏湮自?dāng)以身相許?!?p> 謝池低低垂下了眼簾,嘴角微微一彎,手試探性的伸進(jìn)大衣里,環(huán)住他的腰。
誰還管一旁杵著的電燈泡???!
“喂喂喂,老子還是個大活人呢!”
殷文錦額頭上齊齊落下幾道黑線,把躺著的幾位大爺扶了起來。
短暫的擁抱過后,謝池清醒了不少。
她看著這幾位,全都一副生人的面孔,瞥了一眼少年,慢悠悠地問:
“你們是什么人?”
聞言,幾個大漢面面相覷,殷文錦也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
未有應(yīng)答。
謝池輕笑一聲,又問:
“為什么要?dú)⑺???p> 殷文錦冷哼一聲,又回避了她的問題,道:
“小美人兒,爺們的事情你少管,識相點(diǎn)就回歸爺?shù)膽驯?,否則……”
“否則?”
他勾唇一笑,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緩緩對準(zhǔn)了魏湮。
“他死,你還是我的?!?p> --
蔣斯回房穿了個衣服,一出門就被人邀到了偏廳。
一踏入房門,他就看見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子,準(zhǔn)確來說,是個少年。
蔣斯瞇了瞇眼睛,看見他不緊不慢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放到茶幾上,清冷磁性的聲音道:
“蔣四爺,魏湮恭候多時了。”
聞言,四爺輕慢的勾了勾唇,直接停下靠在門上。
“魏湮——魏家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魏湮神色閑適,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藏著勝券在握。
“蔣四爺也可以叫我一聲裴二少?!?p> 蔣斯的眸光忽又凜冽了起來,陰冷的眼神凝視著悠閑喝酒的魏湮,沉聲道:“白詭道當(dāng)家做主一呼百應(yīng)的裴憬,特么的為什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在鄴城?”
“四爺愛信不信?!?p> 魏湮勾唇,懶懶的后仰靠著沙發(fā),抬起修長如玉的手指了指對面:
“四爺不準(zhǔn)備坐坐再走么?”
蔣斯冷哼一聲,緩緩走了過去,從腰間摸出一把槍,用槍口扣了扣玻璃制的茶幾,最后扔在上面,發(fā)出刺耳的乒乓聲。
他坐到他對面,眸色陰暗,看不清情緒。
魏湮低眉,輕笑了一聲:
“四爺不用這么防備魏某,畢竟在鄴城,只手遮天的是……謝三爺,不是么?”
笑著卻無一絲溫度,讓人莫名心驚膽顫。
……
“你到底想說什么?”
謝池的人早就和白詭道以各種原因盤根錯節(jié),例如昨晚,東郊碼頭的那批軍火被毀,就少不了戚晏的手筆。
難道,白詭道一行人此次來鄴城的目的,就是清理門戶?
思及此,蔣斯瞇著眼睛看著少年,然后俯身把茶幾上的煙拿了過來。
他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機(jī),取了兩根點(diǎn)上,放進(jìn)了嘴里。
頭發(fā)一偏,他缺了一角的左耳暴露出來,本來不明顯的傷此刻又明顯了起來。
他七歲時被林驍放了一只狼狗咬的,咬松動的肉本來還顫巍巍的迎著風(fēng)晃悠,他自己抬手扯了下來,沒有猶豫就張嘴吞了下去。
自己的東西,斷沒有便宜別人的道理。
“先不說你是不是裴憬,就算你是又如何?在鄴城,只要她謝池還活著,就輪不到裴二少做主——”
他自顧自地話鋒一轉(zhuǎn),“……所以說,你是要找我合作?”
只見男子微微一笑,色若春曉,眉宇間矜傲冷冽,深眸挺鼻,緋紅色的唇角一挑,再者一身疏懶的黑色襯衫,黑色褲子,越發(fā)襯得腰身勁瘦,雙腿修長,清風(fēng)朗月的貴公子倒是妖孽了起來。
“謝池的命,歸我……至于玄厄門,我分毫不取,但是,”他悠悠道:
“昨天晚上的那些槍械,我要執(zhí)業(yè)證明。”
忽然,蔣斯直勾勾地盯著他,眸光狠厲,
“你要做什么?”
前些日子,路家少爺接待鹽商的時候,就有謝池的人混進(jìn)去,那次是真的全特么銷毀了,那伙人也被關(guān)進(jìn)了警察署。否則,蔣斯也不會這么快就趕回來。
但昨晚上的那批,幾乎是路家的全部可實(shí)現(xiàn)價值。但路江河,也就是路今生的父親,得了貨物三頭討好。一處是蔣斯,一處是戚晏,即白詭道的人,還有一處最棘手的,謝家……
所以說,戚晏和烏蒙一聯(lián)手,貨燒了大半,剩下的,中飽私囊了唄!
蔣斯拿著的軍火的執(zhí)業(yè)證明,是從南洋歷盡千辛萬苦弄來的,說起來倒也不是什么寶貴的東西,就是路途遠(yuǎn)了些,隨便整幾張不方便。
不過有了這玩意兒,所有的槍械就可以非法倒賣出去,至于能掙多少錢,那就要看本事了。
舌頭長些,三寸不爛,說得天花亂墜,讓別人云里霧里,分不清東南西北,那自然得錢比較多。那要是笨嘴笨舌,就自然倒貼了。
思及此,蔣斯吐出了一口煙霧,漫不經(jīng)心的,又道:“再者……老子憑什么相信你?”
魏湮低頭一笑,打了個響指,側(cè)了側(cè)臉,對著身后道:
“段叔,看來還是必須得勞煩您去請一下魏家二少?!?p> 段叔……段是白?
聽他說的話,蔣斯暗了暗神,果真看見段是白從他身后的內(nèi)堂走了出來,對著少年態(tài)度恭敬。
他忽然笑了一聲,目送段叔離去。
“爽快!那這筆生意,就預(yù)祝我與裴二少合作愉快了!”
男子斂眸,閑適的抬手摸了摸耳垂,上揚(yáng)的唇角遮擋住了無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