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結(jié)案
秋日里的夜?jié)u漸長了起來，夕陽自山腳隱沒，很快星辰便席卷了夜空。
何路將李陽帶回大理寺后，直接將其綁在刑椅上。李陽看著周圍刑具上的血漬，縮了縮脖頸，再次看向何路時滿嘴恐嚇。“姓何的，你要是敢動我，我讓我姐姐殺了你?！?p> “嘖！來我的地盤敢叫囂的人往往只有一個下場。”何路握著木質(zhì)手柄漫不經(jīng)心的烤著烙鐵，看著溫度漸漸上升，又道：“那便是生不如死。”
眼看著何路將燒紅的烙鐵往自己身上招呼，李陽掙扎著怒目而視。“你要干什么？”
“你殘害數(shù)十條人命，我不應(yīng)該抓你？”
“你胡說！你又沒有證據(jù)?！?p> “哦？用不用我何路把尸體給你抬來，讓你一一辨認？”
“我雖然虐待了小乞丐，但他并沒有死?！?p> “沒死哪來的尸體？”
李陽眼看著泛著橘紅色光的烙鐵越靠越近，甚至都能感受到這紅光里的熾烈。
“我說我說，我都說！”李陽閉著眼睛向后仰，想要極力的掙脫。
“那些孩子是我把他們?nèi)釉趤y葬崗的不錯，但都是簽了賣身契的，那小乞丐我見他生的好看，別將人帶回了偏院……”
“然后人死了，你又將人扔回了南街？”
“我都說了沒死，你聽不懂人話？”
何路直直的盯著李陽，在對方別開眼看向別處時勾起一抹邪笑，接著又掏出一塊白色衣角問：“你可見過這種衣料？”
“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李陽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
“哦？可我聽說，你甚愛白色，甚愛云紋?！?p> “是喜歡不假，但這個我真沒見過！”
“最后問你一遍，可是你的？”
李陽哪里受過這種盤問，看著何路冷漠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老子說了不是，就不是！”
“剛剛同你說過，這是我的地盤，你一口一個老子，我何路著實厭煩的很?！焙温分匦屡e起烙鐵，直接按在了李陽的大腿上。
聽著李陽撕心裂肺的哭喊，何路將烙鐵遞給一旁的衙役后擦了擦手?！芭叮⊥烁嬖V你，你一直依仗的姐姐，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就在這個椅子上，我看著她沒了氣息。”
李陽額頭上的汗珠一地一滴沿著他的側(cè)臉滾落在衣袍上留下印記，他費力的掀起眼皮死死盯著何路?！昂温?，你卑鄙！”
見對面的人不為所動，李陽突的轉(zhuǎn)換了態(tài)度?！昂温?，我求你放了我，我給你榮華富貴，你要什么和我說?！?p> “呵！我何路從不用人施舍，因為你不配。”
“來人，用刑！別死了就行?！焙温饭雌鹨荒B人的笑意，在李陽一聲接著一聲的嚎叫聲里走出了審訊室。
死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才是折磨！
有些人甚喜虐待他人，從他們狼狽凄慘的模樣中獲取滿足。他何路亦是，甚喜看這些看似能主宰他人命運的人哭喊求饒瀕臨死亡的模樣。
質(zhì)子被捕的數(shù)日，綠暖照常在司兮俞的斂閣灑掃，同蕭王府的其它丫鬟小廝一般，存在感極低。幾日來除了偶爾坐在角落里出神，并沒有什么異常。
一直蹲在斂閣房頂上的霄云愈發(fā)納悶，不知道是綠暖隱藏的太好還是她太相信質(zhì)子。
“這小丫頭！”霄云喃喃自語。
秋天的陽光不似夏日那般熱烈，但正午時分也晃眼的厲害，霄云抬手遮擋臉一側(cè)的陽光，努力瞪大眼睛看著綠暖，綠暖則盯著屋子旁的雪松發(fā)呆。除了偶爾被風(fēng)吹的簌簌作響的松枝，時間仿佛定格在了此刻。
假若不是各懷心思，道也顯的歲月靜好。
“綠暖你不好好干活跑這里干什么？”管事的侍女見她一個人發(fā)呆，從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綠暖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匆忙起身致歉，跟著侍女走了出去。
王府外突然的吵鬧讓霄云瞬間警惕起來，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怎會如此熱鬧。霄云再三確認綠暖確實無異樣后利落的跳下樹。
然綠暖則在踏出斂閣的瞬間朝著圍墻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后瞥了一眼房檐消失在拐角，一同消失的還有她勾起的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待霄云推開蕭玄燁的書房門，發(fā)現(xiàn)案牘旁管家在整理公文，而自家王爺看著奏折的同時還恣意的品著茶。
“王爺，府外有異常?！毕鲈瓢牍蛑┮曌约旱哪_面。
“我知道，管家已經(jīng)報備了。”
看著霄云一臉迷茫的望著自己，管家笑瞇瞇的道：“陷害質(zhì)子的人被逮住了，聽說是茶樓的小公子李陽?！?p> “果真如此?！甭牭酱私Y(jié)果霄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昨日公堂之上證據(jù)確鑿，再加上何路的一番拷問，今日是該有結(jié)果了。
“王爺，司空質(zhì)子可是今日回府？”畢竟犯人伏誅，質(zhì)子哪有再被拘留的理由。
“你這么好奇，大可去大理寺看看?！笔捫顚⒆嗾酆仙希粗蛟诘厣系娜说?。
“我？”霄云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還有別人？質(zhì)子歸府，我們也得有個態(tài)度，你說是也不是？”
霄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管質(zhì)子是怎么進去的，回來的時候他們王府也是需要有個態(tài)度的。
霄云剛跨入大理寺的門檻，就看到司兮俞掛著笑容同何路洽談的畫面，雖說何路依舊不近人情，卻也沒有拂袖離開的意思。
“何大人，牢獄雖不缺吃喝，但屬實讓人身心疲憊，我就不在這邊陪你了，大人如若想我，倒可以去王府探望一二?！彼举庥嵬媲氨粯拥娜蓊?，笑道。
“質(zhì)子別高興的太早，說不準大理寺的牢房你還得光顧?！?p>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p> 司兮俞朝著門檻處望了一眼，看到霄云瞅著他二人，便抱拳同何路道別：“估摸著王爺也是念我的，我先走了，何大人不必相送?！?p> 何路望著背對著自己揮手告別的人，陰沉著面色未發(fā)一言。能從大理寺光明正大走出去的人沒幾個，但朝著自己笑的這么燦爛的，只屬他司兮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