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其實很想去看看魏玄雅,她死了那么久,自己都沒有去看過她。
他們這些老人就在這廣場中央停下了。
廣場中央擺上了一張圓木桌子,放上六幾張椅子,他們就在這個廣場上坐下了。
六位首腦都圍坐著,手肘撐在桌子上。其他人各自站在椅子后面。
吳煉塵說:“我們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各位有什么辦法,盡管說。”
赤陽宗的掌座,一位和吳煉塵同樣沉穩(wěn)的老人說:
“我們都太老了,這次怕是……”
吳煉塵瞥了老人一眼,說:“這種話就不要說了,我們是在討論應對辦法?!?p> 御劍道的鳴劍仙,那個懷里抱著劍的老頭,把劍啪的甩在桌子上。
他鼻孔對著五人,“宗門上下,用的著的都跑了,就剩我們這些老頭子還能頂點事,我看還是一起死了算了!”
這時,一向沉默的唯一女性,寒璃谷的太上長老說話了。
“我們就是沒有仙,沒有仙的大陸,那些域外天魔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吳煉塵抬頭看了看天,白茫茫一片,他說:
“幾千年了,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哪怕突破至大乘期。我不明白天道為什么要這么做?!?p> 眾人都無語。
看其他人都沉默不說話,魏道舉起右手說:
“我提議,由萬仙宮的吳煉塵長老擔任最高總指揮,我們其他人,在這次大劫中,都聽他的安排?!?p> 赤陽宗的老人說:“我同意,對他老兄,我很放心?!?p> 看著六人中最有資格的兩位老人,其中一位同意了,其他四人也都舉手表決同意。
吳煉塵又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很難,宗門不爭氣,子孫也難管,就不為難他了。
魏道站起來說:“好,既然選出了最高指揮,還請諸位去入席吧?!?p> 六人離開圓木桌子,進入天魏。那些人都等了很久,筷子動也不動。
風寒一路跟著他們,沒說任何話。
魏紫仙也在等著這些人,準確的說,是在等風寒。
風寒一進門,魏紫仙就迎了上來。她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羞羞答答的,不敢露面。
魏紫仙一下子跳開,她身后的那個人就沒處躲了。
秦蘭雙手放在臉上,不敢看風寒。又透過手指縫偷偷看他。
風寒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以前還青澀的自己。
“你也來了?!憋L寒的聲音不高不低。
秦蘭把手放下,她稍稍仰頭看著風寒。她心想,以前那個四處逃竄,臉色蒼白的男孩,如今真的成了一個身材偉岸的男人。
“我當然要來,地坤是我家,我也有責任啊?!?p> 風寒搖頭。
“你們沒有責任。像你和魏紫仙這么美又可愛的女孩子,如果在這次災難中死了。我會很難過的。”
魏紫仙和秦蘭都笑了,她們一同說:“現(xiàn)在變的油嘴滑舌了?!?p> 魏紫仙說:“去看看我妹妹吧?!?p> 秦蘭點頭,目光看向風寒,眼神很明確,好像在說:“你還是去吧?!?p> 風寒直接走了,理都不理她們倆。
“不去,吳長老還在等我。”
魏紫仙腦袋一陣發(fā)懵,她以為,妹妹雖然死了,但風寒還能時??纯此?。
秦蘭看到魏紫仙臉色變了,連忙說:
“風寒不是那樣的人,說不定是他現(xiàn)在不想去?!?p> 魏紫仙看都不看風寒的背影,說:
“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我這輩子是不會嫁人了?!?p> 秦蘭拉過魏紫仙的手,說:
“我跟你去看看玄雅,他來了,我想她應該感受的到。”
“人都死了,什么感受不感受的到!”
魏紫仙和秦蘭轉(zhuǎn)身去了別處。
風寒找了一桌坐下,這里也是露天的廣場,卻擺滿了精美的餐桌。
身旁的人走來走去,都是天魏家族侍候的仆人。他們一個個低眉順眼,連眼都不敢抬,從不直視坐著的人。
“來賓,您需要點什么?”
風寒一坐下,就過來一位美貌的女子,禮貌的問風寒要點些什么。
風寒招了招手,要她湊過來。
美貌女子嘴角抿笑,躬身把耳朵遞到風寒嘴邊。
風寒說:“你們二小姐現(xiàn)在在哪里?”
美貌女子一聽,心里很明顯的慌亂了。很快恢復過來,她說:
“家族只有魏大小姐,從來沒有過二小姐?!?p> 風寒睜大眼睛,懷疑她說錯話了。他又問了一遍。
美貌女子抬頭看著風寒,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終于說:“家主吩咐過了,二小姐讓天魏成了笑話,把二小姐從天魏除名了?!?p> 風寒不動聲色,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揮了揮手要女子走開。
美貌女子就走開了。
美貌女子一走開,就在風寒正前方,一群氣宇不凡的年輕人,成群結(jié)隊的,手里握著酒杯,笑瞇瞇的朝風寒走來。
他們手中酒杯里的液體深紅深紅,左右晃來晃去。他們繞過一堆桌椅,正朝風寒走來。
風寒站起身來,面對著他們。
這些年輕人不說話,只是站著,都能讓人感受到他們身上與眾不同的涵養(yǎng)。
他們舉起酒杯,微笑著向風寒敬酒。
風寒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也朝他們舉了舉,卻沒有喝。
他們有了下面的一番問答。
“你就是風寒?”
“我是風寒。”
“你修為真那么高?”
“不算高?!?p> “你的故事我們都聽說過,我們很羨慕你。”
“羨慕我?”
“同時有兩個女孩愿意為你死了,做為男人,你說,我們羨不羨慕你?”
“沒人愿意想像我這樣的?!?p> ……
風寒晚上喝的大醉,半夜人都散去了,風寒還在喝。
吳煉塵背著手,在寒風中朝風寒走來。一近身就給了風寒一個耳光。
風寒立即就被打醒了,他說:
“打的好,很多人都想打我的耳光,你不是第一個。”
吳煉塵語重心長的說:
“有些事,做為人,一輩都必須要承受。你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p> 風寒站了起來,臉色酡紅,問:
“怎么防御它們?”
吳煉塵說:“大陸四個方向,每個宗門各守一方,剩余九位修士每個方向派兩人去協(xié)助防御。一位隨時支援。”
風寒聽到?jīng)]有安排自己,又問:“我去哪?”
吳煉塵指了指天邊的月亮,說:“我希望你趕快突破大乘期,好助我們一臂之力?!?p> 風寒低頭,摸了摸胸口。他還問:
“一旦入侵開始,我們能抵擋多久。”
吳煉塵負手而立,四周的桌椅亂七八糟,佳肴美饌杯盤狼藉。
“長則數(shù)年,短則不到幾個月?!?p> 風寒說:“有了大乘期,我們就有勝算了嗎?”
吳煉塵沒回答,他把手放在風寒的一邊肩膀上。
風寒的身子立即朝一邊斜下來。
吳煉塵問:“重嗎?”
風寒咬著牙想頂回去:“不重?!?p> 吳煉塵加大力度說:“不重就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