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得到了墨羽準許的弗雷德暢所欲言,“陛下,恕屬下妄言,以屬下的拙見,觀您半年研習該法門,總結(jié)出了兩點。其一;陛下您有點太過鉆牛角尖了,將一門法門研習到極致,那是連創(chuàng)造者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p> “其二;屬下曾有疑問,陛下您的初衷的不是為了塑造一副可以容納魂靈的副身嗎?”
墨羽點了點頭,示意弗雷德繼續(xù)。
后者接著道:“那當陛下您半年前就成功讓魂靈切合進塑造而出身軀之時的那一刻,你就已經(jīng)功成了才對,而之后的這些嘗試在屬下看來完全是多余的?!?p> 此話一出,墨羽腦中如遭驚雷。
這一刻,他突然覺悟了。
是啊,自己本來的初衷只是為了鑄就出一句可以承載魂靈的軀體而已,既如此,半年前的那一次他就已經(jīng)成功了,為何還要執(zhí)著魂靈融合身軀之后出現(xiàn)的后續(xù)問題?
本性影響?
哪關(guān)他何事?
他是自己的魂靈入駐新身軀,又不需要‘凈靈’這一過程,如此,受到自己魂靈的本性影響那不是最好不過的事?
那自己為什么會陷入這樣一個循環(huán)之中?
自己的本意還是別的?
一旁的弗雷德見墨羽陷入沉思之中,識趣的悄無聲息的退出此間。
此時此刻,陷入頭腦風暴的墨羽完全沒有心思去顧其他,連他一直最重視的塑身法都被拋到了一邊。
現(xiàn)在他的側(cè)重點已經(jīng)從塑身法上轉(zhuǎn)到了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執(zhí)著塑身法的衍生秘術(shù)。
以他這半年的研習,多多少少能看得出塑身法的這些衍生秘術(shù)是打算做什么,創(chuàng)生,創(chuàng)造生命!
這種事,哪怕是在這個他前世各位歷史大牛都要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不科學世界也很不可思議,因為這是連神靈都不曾觸及的領(lǐng)域。
那是獨屬于天地的至高法則。
可以說,創(chuàng)造出塑身法之人的天賦和才情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
就差最后一步,完成這一步,他將會從天地的手中奪取那原本屬于天地的權(quán)能。
細思極恐,一旦如此,會發(fā)生什么?
這方天地秩序大亂,脫離正軌,引來宙宇意志的注視,迎來毀滅。
到那時,哪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就可以名正言順,不受任何限制的出手磨滅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他這個叛逆者。
想到這,墨羽后背冷涔涔,心發(fā)涼。
好閑,真的好險。
還好他及時剎住了車,要是他真的將這最后一個問題解決,那么迎接他的恐怕就是死亡。
不過這其實也不現(xiàn)實。
墨羽可不認為自己天賦超過塑身法締造者。
那么,人家究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么他短短半年就能做到?
憑他兩世為人?
別搞笑了,兩世為人的閱歷加起來還沒人家塑身法締造者十分之一的歲月沉淀,不,自信一點,萬分之一可能都沒有。
這種存于遠古那般強者輩出的大環(huán)境下依然奪目燦爛的頂流大能,那是他這種走了狗屎運重活一世的平凡人能夠比擬的。
那么那個幕后簡潔的推手的用意為何?
這個問題不難想到。
拖延他的時間。
是,他是很平凡,但他的經(jīng)歷卻不平凡,這一生的他注定不會趨于平凡。
為了挽回所愛之人和故鄉(xiāng),走上叛逆者之路是必然的結(jié)果,而他也有成為叛逆者的潛質(zhì)和資本。
叛逆者,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這一類人對什么人威脅最大?
當然是對那些有著固有地位之人,而墨羽的終極目標則是這一類擁有固有地位中的最高者——宙宇意志天理。
對于他這種潛在且有著一定可能能威脅道其的存在,宙宇的意志怎么可能放著不管,要不是因為受限于某些限制,恐怕早就出手磨滅他的存在。
而讓他陷入塑身法的這個問題就是很好突破限制的辦法。
倘若他運氣好一點,真的就解決了塑身法的這個大問題,那么自然是最好,天理直接降臨,他當場嗝屁。
如果不能,也好,可以讓他沉迷其中,大大拖緩實力提升的速度。
可謂是雙管齊下,一舉兩得。
反正不管是哪一個,都對他極其不利,獲利者只有一個,那就是天理。
念及此,墨羽的內(nèi)心無比的冰涼。
要不是他今天心血來潮的向弗雷德這么一問,得到點醒,恐怕自己會被一直蒙在鼓里,直到災劫降臨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才會醒悟。
所以,從一開始,他之所以踏上這條不歸路完全是受到了來自天理冥冥之中的影響。
果然,面對這種無上的存在,還真是時刻都不能大意。
任何的大意都會葬送掉自己。
經(jīng)過這事也讓墨羽更加體會這條路的艱辛。
本來想要成就到能夠威脅天理的哪一步就已經(jīng)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做到的事了,而在這個途中還要經(jīng)受得住來自天理設(shè)下的種種你很難察覺出來的障礙。
分叉路旁,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踏出一步,那就是萬劫不復。
塑身法的確該塵封。
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完全沒有必要繼續(xù)專研下去。
如是,墨羽將房間中的爐鼎收入儲物秘寶之中,時隔半年踏出房間,重見天明。
走出房門,明媚溫熏的陽光打在他臉上,這一刻,墨羽的心神格外的寧靜,仿佛被洗滌了一般無比清明,沒有任何雜念。
于這樣的心境下,那停滯了半年之久的境界松動,在此刻,從十日境一舉突破到百日境。
冥冥之中,墨羽好似聽見這方天地的歡呼聲以及一道來自高遠九天之上的怒哼聲。
前者是在喜慶自己的世界又又一位‘孩子’又進步了一點,后者則是在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
這個威脅又成長了。
對此,墨羽仰頭笑面朝天,只是這笑容卻冰冷不已。
他本無意對向此方宙宇意志,而是他的故鄉(xiāng)所在的宙宇意志,如果這方宙宇意志鐵了心要為了他的那位‘同事’頂包的話,那這天,墨羽就逆給他看。
誰讓對方擋了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