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進去，納蘭族長還不忘瞪了青顏一眼。
青顏給了一旁站著的云鏡一個眼神，他便跟在納蘭族長的身后。
晴朗的天空，樹葉長的老長，隨風飄蕩又與樹纏綿。
地上躺了一張紙，眾人疑惑，紙張越來越多，抬頭看上去，滿天的紙隨風飄散。
整個納蘭一族，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驚奇的同時，隨手撿了一張來看。
“認罪書?”
皇城里，城墻上千百張紙張散落，路過的人覺得好奇，便駐足觀看。
白紙黑字，看起來尤為突出。
納蘭族長從牢里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變了。
他原本想逃的，奈何身后之人跟著，他連做手腳都不行。
異樣的目光他也感覺出來了，他隨手撿起一張紙看，隨后是整個愣住。
“胡說八道，這是有人刻意陷害。”
“陷害?”納蘭劍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他看起來更老了，走路都在打顫，“你殺我女兒，將它陷害給先境主，不顧后果，倒行逆施，殘殺同族，納蘭執(zhí)……你一點不無辜。”
納蘭劍的手上，也握著一張認罪書。
顯然，他是看到認罪書，然后馬不停蹄趕過來的。
青顏倒是沒想到，半路會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當眾指出他的罪行。
納蘭族長顯然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納蘭劍會來充當這個證人。
他怎么會知道這些事?
不管是怎么知道的，這個人……留不得了。
他倒打一耙，道，“納蘭劍，好歹你也是一族長老，竟然聯(lián)合外人來陷害我，今日……我就替我族清理門戶。”
他的速度極快，手里的蠱像針一樣射出，眼看就要得逞，卻被趕到的羽生攔了下來。
一劍將蠱劈成了兩半，羽生回頭，趕緊扶著納蘭劍。
“爺爺，你沒事吧？”
他的擔心，是發(fā)自內心。
一次失敗，納蘭族長還想再動手，卻被青顏攔了下來。
“族長就這么著急？想殺人滅口嗎？”青顏嘲諷道。“像昨晚一樣?殺人滅口?”
“當年，你陷害我母親，還派人誅殺她們，四年前，三幻主冤死，她的認罪書，就是你讓人偽造的?！?p> 青顏說著，手腕上的虛無鐲頓時幻化為簪子，直射納蘭族長的面門。
簪子懸在他的面前，隨時準備殺了他。
納蘭劍咳嗽兩聲，“族內四百一十八人，因為一件小事，受過你的酷刑，一百零二人，受刑至死。六十八位外族之人，被你鞭打迫害，二十位直接死在獄中……納蘭執(zhí)，這些樁樁件件，你可認?”
一本冊子從納蘭劍的懷里扔下，這些，都是他管理牢房，悄悄記下的債。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隱隱約約還有一絲泣聲，從那群受刑的人群中傳來。
有的人只是流著淚，嘴里發(fā)不出聲音。
有的人帶著疑惑的表情，不太聽得清楚周圍的聲音。
那簪子還對著他，納蘭族長笑了，“哈哈哈哈……是又如何？那是他們犯了錯，該罰該死，你們……奈何不了我。”
他挑釁一般看著青顏，納蘭劍重重咳了兩聲，是?。?p> 奈何不了他，即使有人證物證，也奈何不了他。
他的背后，有強大的靠山。
說到底……他是在替人辦事，當別人手里的刀。
“是嗎？”青顏笑了，“你就這么斷定，我奈何不了你？你就這么肯定，本境主會給你留生路嗎？”
青顏一步一句，她靠在納蘭族長旁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納蘭執(zhí)，你身上帶著這么多秘密，真以為到了皇帝手里，他會留著你這個把柄嗎？”
納蘭族長沉默，他只是惡狠狠地看著對方。
“不過你放心，你的命不勞煩他人，你……得死在我手里?！?p> 青顏的手里拿著一張畫好的黃符，上面已經(jīng)寫好了納蘭族長的名字，“納蘭執(zhí)，你逼得我母后走投無路，害我姑姑，殺我知春……今日，黃泉路上，本宮就親自送你一程！”
母后……
本宮……
納蘭族長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你……你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他就被一簪穿過眼睛，眼珠爆漿，他頓時倒在地上。
簪子帶血，青顏有些嫌棄，隨手丟給念竹讓她洗干凈。
納蘭族長的哀嚎，只是讓人覺得大快人心。
一旁，羽生的目光只是略過納蘭族長一眼，剩下的目光便全在青顏的身上。
他看過去……這時的她，眼里滿是殺戮。
納蘭劍看著這一幕，只是嘆息一聲，“納蘭執(zhí)……你這是何苦？”
納蘭族長聽到他的聲音，似乎眼睛也不痛了，他爬起來，以一種更加可憐的語氣說道，
“納蘭劍，你比我更可憐，有些真相……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就像一只被蒙在鼓里的鱉，可憐至極?！?p> 納蘭族長的目光，略過羽生，似乎想看穿他的偽裝。
羽生有些不懂，對上他的目光天真無邪，甚至還勾唇笑了一下。
納蘭劍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納蘭族長笑了，“當年，你女兒的死……”
“咻~”的一聲，一針封喉。
納蘭族長瞪著眼倒在地上。
來人并沒有掩飾，她混在人群中，此刻馬上提氣離開。
“藍煙！”青顏呢喃，她認得她，少鬼主身邊的人。
“云鏡，追！”
納蘭族長就這么死了，沒死在主子的手里，也沒死在青顏的手里，而是死在了鬼煙的手里。
青顏命人將納蘭族長的尸體扔進牢房入口，她背對著眾人，指尖夾著黃符。
“納蘭執(zhí)~”黃符在空中燃起，落在納蘭執(zhí)的尸體上，像是干柴碰烈火，衣服瞬間燃燒。
尸體燃成了一個火球，念竹指尖一點，打中了牢房中的一根燃燒的燭芯。
牢房燒了起來，濃濃煙火，是毀滅……也是新生。
“今日，本境主擅自做主，替納蘭一族清理門戶，之后的事情，是你們族內的事情，與我無關。三幻主納蘭羽生，本境主特許，留在這里處理你族之事，直到事情解決。”
羽生猶豫之下，還是應了下來，這里的尾巴，確實得掃。
羽生:“多謝境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