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縣令慢慢悠悠走了出來,站定伸了個懶腰,慵懶地坐到了椅子上,將胖胖的屁股扭了一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擦著眼角掛著的淚。小幺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頓時便摸清了這附在縣令身上的是何妖。那縣令原本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在用袖子抹眼淚的時候突然在袖子底下睜大了雙眼,打量外面的一干人等。直到與小幺對視,確定了妖氣來自這個小姑娘,才將袖子放下,恢復(fù)了常態(tài)。只見這縣令面相極好,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然而兩只眼睛卻往下耷拉著,活像一只老貓。為了讓自己看著精神些,他努力地將眼睛又睜大了一些,道:“堂下何人,所謂何事???”然而,這一張口,聲音仍舊是慵懶的。老婆婆和那幾個有冤情的人便挨個將自己家里遇到的事又說了一遍,那縣令一邊摳著自己的手指甲,一邊聽著,待他聽完,又打了個哈欠,道:“本官還以為又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沒想到還是這些芝麻大點的事。真是耽誤本官睡覺。沒別的事,就退堂吧?!闭f完,便要拍下驚堂木退堂。下面跪著的幾個人哪里肯依,都求縣令為自己做主,那縣令便不耐煩地皺著眉說道:“孩子、婦人走丟了,過兩日便會自己走回來。弟弟被捅死那個,即便我斬了‘韓老酒’,你弟弟也回不來不是?還不如過好你自己的日子。至于妻子被惡霸搶走那個,你就是搶回來,日后也必會嫌棄她曾委身于人,不如娶個新的。行了,都散了吧,退堂?!闭f完又舉起了驚堂木,準(zhǔn)備就此退堂。
留俠在人群中,立馬施了一個定身咒,將驚堂木定在了空中??h令見狀,瞪起眼睛,與留俠四目相對,眼中閃過殺機。小幺上前一步,來到老婆婆身邊將她扶起,說道:“縣令老爺如此健忘,連自己的恩人都不記得了嗎?”那縣令瞇著眼睛,將小幺打量了一番,道:“什么恩人?”小幺指著老婆婆說道:“當(dāng)年您要趕考,缺少路費,還是這老婆婆為你籌措的?!蹦强h令輕蔑地“哼”了一聲,道:“如此小恩小惠,也值得拿出來說?”縣衙外圍著的一群人,聽縣令如此說,都開始議論,說這縣令傲慢無禮、忘恩負(fù)義。小幺攥緊拳頭,瞪著那縣令說道:“您不但對大家的難處不聞不問,還如此忘恩負(fù)義,和以前的縣令截然不同,莫不是冒充的?!”縣令則冷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小小刁民也敢對本官指手畫腳?你說我是冒充的,你有何證據(jù)?”說著,便變了臉,將驚堂木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兩眼露出寒光。小幺使出引靈術(shù)來,大喝一聲:“小小貓妖,還不快快現(xià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