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人世間沒有絕對的正邪對錯,一切都是基于律令,基于道德。
順者正,逆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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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fēng)微微,紅霞漫天。
田中的農(nóng)人,正等待著紅日落山的時候,回家吃飯。
江家一家人比往常的時間休息的更早。
一家人正開開心心的喝著湯的時候,一個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
那人身穿飛魚服,配著繡春刀。臉色蠟黃,大大咧咧,堂而皇之的走到江家一家人的面前。
他發(fā)出刺耳的笑聲:“江楓,看到宋某人是不是很驚訝。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
江楓將妻女兒子護(hù)在身后,道:“宋百戶來我家,有何貴干?”
宋應(yīng)龍道:“來送你們一家一程?!?p> 話音剛落,他便已經(jīng)出刀。
快,準(zhǔn),狠。
刀直接刺穿了江楓的胸膛。
拔刀,再刺。
江家一家人都倒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開門聲在江宅內(nèi)響起。
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潛入江家。
他一進(jìn)門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江家滿門。
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給幾個人探了探鼻息。
“兩個死了,這兩個小的還有點鼻息,還活著。”月光下,映出一張臉,那是村里有名的無賴,吳萊。
吳萊將兩個小的背起,偷偷的沿著原路返回,在走之前,他一咬牙,直接推翻了桌子上的油燈。
剎那間,火借油勢,直接點燃了整個江家。
吳萊背著兩個孩子來到了南山之北。
將他們安置在這個山洞里,又馬不停蹄的去南山之中采集人參,來給這兩個江家遺孤續(xù)命。
等他回到山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了兩個孩子的蹤影。
他找遍了整個山北都沒有找到,失魂落魄的回了村里。
村中剛剛滅完火,宋應(yīng)龍找到了吳萊,一把抓住吳萊的領(lǐng)子道:“你之前是不是去過江家?!?p> 吳萊面對整個表兄,有點畏懼,他還是鼓起勇氣,掙開抓住自己領(lǐng)子的大手,滿臉通紅道:“我就過去看看,這江家媳婦那屁股太誘人了,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她一家人都死了,我一驚,就打翻了油燈,把房子給點著了,我就跑了,看你們滅了火才回來的?!?p> 宋應(yīng)龍有點懷疑道:“那你怎么失魂落魄的回來了。”
吳萊裝作不好意思道:“這美人沒了,心里總是空空的,哪里失魂落魄了。”
宋應(yīng)龍點點頭,道:“最好是這樣,你以后老實點?!?p> 自從江家滅門后,村里人常常聽到江家有哭聲,于是索性就重新在原來的廢墟上,重新造了一座房子,又給他們弄了一座衣冠冢,這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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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食肆之后,肖天左的思緒一直在回想著,當(dāng)初吳萊為什么要救他。
那個時候其實原本的江家小子已經(jīng)死了,他只是借尸還魂占了他的身子,也繼承了他的記憶與仇恨。
他以天都衛(wèi)什長的身份歸來,就是為了復(fù)仇。
哪曾想到,仇人一夜之間全部死亡,他甚至還要給仇人追查兇手。
肖天左萬萬沒想到,一次挖開墳?zāi)梗_認(rèn)妹妹江玉燕還活著,卻陷入更大的危機(jī)中。
“錚”
腰間軟劍出鞘,一道劍光已經(jīng)斬出,恨欲狂,這一劍,含恨而出,似乎想要將身上所有的仇恨盡情的揮出。
劍光如幕亦如電,輕易地將南河破開,河水一分為二,有重新聚在一起。
“恭喜頭破鏡了?!边h(yuǎn)處傳來魏宏的聲音。
僅僅這一劍,肖天左直接從先天圓滿,步入入境初期。
肖天左收劍,呼出一口濁氣,緩緩道:“你什么時候走路沒聲沒響了?”
魏宏笑道:“并不是我走路沒聲響,而是頭,你的心亂了?!?p> 肖天左沒有說話,平淡的望向前方。
過了片刻,肖天左轉(zhuǎn)過身,收起軟劍,道:“跟我去一趟南山?!?p> 魏宏道:“那都長那里怎么辦?”
肖天左沉思道:“我想他應(yīng)該會過去的?!?p> 魏宏聽了點點頭,兩人沿著南河往上游走去。
秋天早上的陽光,很是溫柔,像極了小姑娘嫩嫩的小手,撫摸著。
南河源自南山之水匯聚成河,它的上游靠近南山之南。
當(dāng)兩人來到南山時,已經(jīng)日進(jìn)中天。
“布谷布谷”
“那里來的鳥叫聲?”魏宏奇道。
肖天左卻是一驚,這是杜鵑的叫聲,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入秋了,怎么還有杜鵑在叫。
“是了,【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原來如此!”肖天左回想起那兩個百戶來。
杜鵑聲啼,聲聲悲鳴。
“他們這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肖天左暗自沉思道。
想罷,他對魏宏道:“我們順著叫聲過去看看?!?p> 二人急忙往鳥叫聲處跑去。
南山是一片群山,山連著山一直蜿蜒著。
白云繚繞回望中合成一片,青靄迷茫進(jìn)入山中都不見。
南山是他的主峰。
兩人順著聲音越往深處走,正午的陽光照射下,山中的林間還是顯得有點幽暗。
沿著林間蜿蜒曲折的石道,越往深處,鳥啼聲越是清脆。
突然,一陣亮光映入眼瞼。
兩人望去,只見一座鐵索橋從腳下延伸到對面山崖,底下是奔騰的南河。
魏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贊道:“能在這群山之間,大河之上架起一座鐵索橋,真是了不起啊?!?p> 說完,他看向肖天左,肖天左一臉凝重的望著遠(yuǎn)方。
他順著肖天左的目光望去,只見對面高崖上,有許多的鑿洞,或利用天然崖縫,楔入堅固的木樁,把盛有死者遺體的木棺擱置在樁上,或用鐵索把木棺懸吊在木樁上。
有的是峭壁上鑿出相當(dāng)大的石穴,木棺竿載納入穴內(nèi),半截懸于空中。
他壓低聲音問道:“頭,這是懸棺葬?”
肖天左回過神來,點點頭道:“不錯,這里應(yīng)該是以前古越族生活的地方,古越族及其后裔民族大多數(shù)生活于高山僻壤之中,把高山險峰、崇山峻嶺作為生活依托,或者因為他們難以接近、難以觸及而產(chǎn)生神秘,進(jìn)而把它作為神靈所居,或者是通天之路加以膜拜供奉,所以他們把死者的靈柩置于高山峻嶺的崖穴之間,希望可以使亡魂更接近神靈?!?p> “永嘉屬于東越之地,天氣潮濕,又多雨水季節(jié),所以他們大多將懸棺的位置,選擇在懸崖絕壁,下有流溪或者深潭,符合【峭崖臨水】、【水行山處】。另外一點,懸棺不是沒個人都能享受的,只有部落的首領(lǐng),或者氏族中功高德厚的人,或者一家之中主要的當(dāng)家人才能享受?!?p> 只是,現(xiàn)在這峭壁之上懸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