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輕微的裂開一道縫隙,酒水順著李悠的手流到地面。
俞雨竹叫俞玲玲重新拿了個酒杯。
李悠有些不安的望向遠(yuǎn)處,一條大江如龍盤桓于大地上。
“怎么了,李公子?”俞雨竹問道。
“哦,沒事?!崩钣菩堰^神來,繼續(xù)飲酒。
一旁的俞玲玲捂著小小的酒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生怕一下子喝完。
沒有辦法,俞雨竹一向是不讓俞玲玲多喝的,做姐姐得有義務(wù)管好自己得妹妹。
俞玲玲一邊喝一邊觀察李悠。
她覺得這個男人真是不一般呢,很少看見姐姐請別人喝酒,難道這就是愛情?
俞雨竹不知道妹妹想到哪里去了,問李悠道:“李公子,此次去參加仙州比試可有信心?”
李悠:“自然。”
俞雨竹道:“不知李公子是何等境界?”
“洞虛。”
李悠沒打算隱瞞,遲早會知道的。
俞雨竹驚訝的捂住小嘴,一旁的俞玲玲嗆到,酒差點(diǎn)咳出來,又趕緊咽了下去。
“我知道李公子境界很高,但沒想到也是洞虛境。”俞雨竹眼神閃著光芒,流轉(zhuǎn)不定。
李悠:“也?”
“公子沒有關(guān)注仙州比試的事情嗎?”
“最近剛出關(guān),麻煩俞姑娘為我講講?!?p> 俞雨竹淺淺一笑,侃侃道:“此次仙州比試來了三個天才,一是寒山老宗主的關(guān)門弟子,葉知寒,今年一百零一歲,修為已經(jīng)跨過化神境,常年在明德宗賞花,今年可能會晚點(diǎn)去,說不定我們會遇到他?!?p> “第二位則是來自雪龍嶺的白雪琴,今年九十三歲,極為年輕,三個月前才剛突破至洞虛境,在洞虛境幾人中最年輕,境界最新?!?p> 李悠喃喃道:“歲寒山,雪龍嶺,都是大山里出來的隱世天才嗎,以前不曾聽聞過,千年雪蓮再珍貴也不該引出他們?!?p> 俞雨竹笑著道:“這兩個宗門都是和龍族關(guān)系莫逆,出山更可能是想在無形中給皇家施加壓力,更順利的迎娶平陽公主吧。”
“哦?此話怎講?”
俞雨竹道:“平陽公主極有可能成為純血龍族,但無論如何她都是大齊的血脈,所以皇帝陛下不希望她嫁給二太子,更希望她能夠在那位退位后,接任東海龍王之位。”
李悠目光閃爍:“皇帝胃口可真大。”
俞雨竹道:“這只是我的猜想,不能當(dāng)真?!?p> 一旁的俞玲玲叼著酒杯,道:“我覺得姐姐說得對,二太子有什么資格取平陽公主,要我說平陽公主這輩子都不該嫁人,要去當(dāng)龍王,為我們女人爭氣?!?p> 俞雨竹笑著摸了摸俞玲玲的腦袋。
李悠豎起大拇指,道:“有志氣,到時候平陽公主要是真當(dāng)了龍王,我就讓她封你個龜丞相當(dāng)當(dāng)?!?p> 俞玲玲做了個鬼臉:“才不要,你才是烏龜,而且你也沒資格驅(qū)使平陽公主?!?p> 李悠笑了笑,“俞姑娘請繼續(xù)?!?p> 俞雨竹繼續(xù)道:“第三位洞虛境年紀(jì)最大,境界也是最扎實(shí),今年一百五十歲,剛好是參加仙州比試的極限,在三十年前進(jìn)入洞虛境,威望和實(shí)力都很高。他叫橫溪,橫豎的橫,溪水的溪,取自‘天下江河皆小溪,無我不可橫’之意。據(jù)說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八十年前橫空出世,沒有人知道他的跟腳?!?p> “橫溪?”
李悠想了想,有點(diǎn)印象,“我記得在五十年前有人在常蕭山的墳?zāi)骨傲⑾率难?,將來必定要將北海龍王的腦袋拿來獻(xiàn)祭常蕭山,那人正是橫溪?”
“不錯?!庇嵊曛竦?。
常蕭山,人族挑戰(zhàn)龍王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傷于北海龍王手下,從此郁郁不歡,老死于北方草原。
“天下江河皆小溪,無我不可橫?!?p> 李悠輕輕拍著膝蓋,“說不定是個好對手。”
高空多狂風(fēng),吹拂李悠的鬢發(fā)。
俞雨竹眼中含著光:“李公子可是天龍族?”
俞雨竹記得,當(dāng)初李悠出手是,白色鱗甲從血肉中長出,眼睛變成銀色的豎瞳,除了鼓脹的肩胛處沒有長出翅膀以外,都是天龍族的特征。
月光灑在俞雨竹身上,肌膚如玉。
李悠笑道:“算半個?!?p> 俞雨竹臉龐泛起酒后的酡紅。
俞玲玲歪著腦袋看著姐姐,你平時最能喝酒,怎么幾杯就紅了臉?
李悠迎著狂風(fēng),衣帶獵獵。
俞雨竹為李悠輕輕倒酒。
......
明德州,天下第三宗明德宗,不知言山。
千年雪蓮次第花開,滿滿一荷塘開了一小角,其余的皆是時間未道。
千年雪蓮不是凡物,沒有固定的花期,只要養(yǎng)料足夠便會開花。
以天池的靈氣無法同時支撐這么多雪蓮花開,每次依次喂養(yǎng),蓮花便每一段時間開上一部分,循環(huán)不絕。
仙州比試五十年一開啟,今年也恰巧是花開之時,便吸引了很多目光。
不言山上滿是絡(luò)繹不絕的客人,欣賞千年雪蓮,因?yàn)橹婚_了荷塘一角,所以人都聚集在一個地方。
不是所有人都能上來賞花的,所以就算聚集在一起也不顯得多。
荷塘中心有一處小亭,清風(fēng)皆過此亭。
亭中人為一個華服女子,頭戴鳳釵,身上衣袍紋著鳳凰。
正是當(dāng)朝皇帝之妻,皇后李觀鳳。
雖已經(jīng)生了平陽公主,李觀鳳看上去依舊很年輕,皮膚緊致白皙,一雙丹鳳眼迷人美麗,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又如高傲的牡丹。
身邊坐著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坐在石墩上,晃悠著小腿,腰間挎著包包,更像是要春游的少女,耳邊淺淺疏疏的如同龍鱗的白色鱗片彰顯著她的身份。
平陽公主齊青鸞。
齊青鸞扇著團(tuán)扇,驅(qū)散熱氣,“母后,那些海鮮什么時候才能回去,我可不想嫁到東海?!?p> 李觀鳳忽地一笑,高傲的威嚴(yán)消失,更像一個蠻橫的少女:“不想嫁過去,那就去閹了那條龍?!?p> 齊青鸞翻了個白眼:“你去?”
“再等等?!?p> “你真的要去?”
李觀鳳道:“等人,該來了?!?p> “誰?”
“一位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