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苑青雖是女子,卻醫(yī)道精深,大概有兩個原因,其一當然是家學淵源,其二,也許跟這個時代人們對女性的看法有一定的關(guān)系。這個時空雖然在大多數(shù)的事務(wù)上,仍然被男性主導著,但是并不排斥女人參與。之所以造成男人為主,主要還是因為,彼時的大多數(shù)社會事務(wù)還是體力為主的。
少數(shù)不靠體力的工作就有不少女性的身影,就比如醫(yī)科。當然,女醫(yī)一般還是照料女性病人,畢竟在這個時空,男女之防還是存在的,雖不如古代地球那么嚴重,但是也是存在“瓜田李下”的說法的。
見劉苑青要給奶奶問診,鄭泰就順勢躲了出去。因為不想在門口干坐著,他就在院子里隨意參觀了起來。這來的時候沒細看,現(xiàn)在略一留心才發(fā)現(xiàn),這院落還真是別有情趣。能看得出,這宅子年頭不少了,可是被打理地還算用心。
一路看下來,鄭泰發(fā)覺這應(yīng)該是劉家買來的宅子,因為院落布局非常地大氣,庭院的設(shè)計也是匠心獨具,不過劉家人顯然并不能理解某些設(shè)計的用意,有些假山覺得礙事,就給削去了一塊。某支活水,為了灌澆藥圃,就硬挖了一條支流。這讓整個庭院看上去,少了三分的靈性。
鄭泰就這樣邊走邊看邊在心里點評,不知不覺鄭泰就迷路了。說迷路其實有些夸張,畢竟這宅子也不算大,四進的院子而已,真要是較勁,翻著墻走,怎么著也能走出去。只不過他的確找不著來時的路了。
“少爺,你快下來啊,這要是被老爺看見了,我又要挨打了?!编嵦┱D(zhuǎn)悠著呢,就聽見了一個童子的央求聲,聽著像是一個書童在央求一個調(diào)皮的少爺。
鄭泰循聲而去,又穿過了一個跨院,來到了一處清凈的小院,格局和陳設(shè),讓他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略微一回憶,他就想起來了,這小院原來跟趙凌玥見他的那個院子又五分相像。
這院子正北有三間半的北房,占了半個院子,東西廂房都給拆了,東廂房的地上改成了藥圃,西廂房的地上種了幾棵樹。這些樹全都一抱粗細,靠墻的一棵樹下站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子,青衣皂帽,一看就是個小廝。這小廝此刻正愁眉苦臉地看著樹上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男孩,那孩子長得虎頭虎腦,正費勁巴力地往樹上爬,看樣子是想爬上樹后,從院墻翻出去。
“喂,不用爬墻,這門口沒人,從這兒出去也行。”鄭泰看著那孩子費勁,好心提醒他。
小廝一看見鄭泰,急忙對那孩子說道:“少爺,有人來了,你快下來吧,萬一被人告訴老爺你又逃學,你又要挨訓了。”
那孩子興許是被人看到了自己的猥瑣行徑,心中有愧,也可能是被小廝說中了心事,他手腳麻利地從樹上滑了下來,落地的時候,小廝上前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臉頰紅了一紅。
“你是誰?”那孩子嘴唇上已經(jīng)長出了黑色的絨毛,嘴角倔犟地壓著,聲色俱厲地喝問鄭泰。
“我?我就是一個病人家屬。哦,我迷路了?!编嵦┬Σ[瞇地說道,對于青春期的兒童,他沒什么好感。
“病人家屬?你就是鄭家的破落子?叫什么來著?”這話立馬讓鄭泰的臉色轉(zhuǎn)冷,可是那孩子完全沒有看到。
在他身后的小廝也沒看到鄭泰的臉色,見那孩子想不起鄭泰的名字,連忙提醒道:“叫鄭泰?!?p> “對。這兩天老聽爹和我姐念叨,我都快記住了。”說著他瞇著眼睛大量了鄭泰幾眼,忽然“嗤”地笑出聲來,“就這副模樣,其貌不揚的也想娶我姐?跟林大哥差遠了。”
“你姐就是劉苑青吧?”鄭泰倒是沒想到這孩子竟是劉大夫的“犬子”,一看就是慣壞了,于是也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我娶不娶你姐的事暫且不說,你個小屁孩一副拽拽的樣子,要是家里的大人不會管教,我倒是不介意打得你叫爸爸!”
“你,混蛋?!边@孩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虧,有心回懟幾句,可是心拙嘴笨地根本說不上來話。只從嘴里憋出三個字,然后就梗著脖子瞪著眼睛,揮著拳頭就要沖過來。
他身邊的小廝急忙從后面抱住他,拼命阻止,嘴里叫著:“不要啊,少爺,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我又要替你挨打了!”
“切!”鄭泰嘴角一歪,繼續(xù)激怒那孩子,心里盤算著呆會兒打他用幾成力氣才能不把他打壞。
忽的,墻那面飛進來一塊拇指大的石頭,正正好好落在了那孩子的頭上,驚得那孩子的動作猛地一滯。幸好此時的人都留長發(fā),盤發(fā)髻,這孩子只是被嚇了一跳,那孩子登時暴跳如雷。
“誰啊,往人家院里扔石頭,找死啊,有本事別跑,等老子出去打你個滿臉開花?!边@孩子激怒之下,竟似打通了嘴上的任督二脈,朝著墻那頭一頓輸出。隔墻勇者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哎?誰啊,吃了豹子膽了敢這么罵我!”墻那邊也有一個囂張的少年聲音傳來,似是自己被罵了心里很不爽。
“聽著像是劉寧,這小子居然敢罵小公爺您,真是不知死活。”另一個聲音在外面想起,同樣年輕,卻滿是阿諛和挑撥。
“哦,是嗎,來啊,我要上去?!蹦菄虖埖穆曇舴愿赖?,馬上就有幾個聲音應(yīng)“是”,然后就聽見外面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不多時,一張似是沒睡醒的少年模樣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墻頭上。
劉寧——也就是那個爬樹的孩子,臉色立刻大變,對著墻頭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嘴里不停地討好求饒。這讓鄭泰登時沒有了打人的欲望,這樣一個沒骨頭的,打了也沒意思,轉(zhuǎn)身就要走。
“哎,劉宛童這是誰?。俊蹦莻€囂張少年已經(jīng)騎在了墻頭上,指著鄭泰問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