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方人士
清晨,天才微微亮,陳濤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本以為是王二牛,打開門就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位年輕人,人高馬壯,看著像是北方人士。
他一臉焦慮的模樣,似乎很害怕的模樣,時不時的四顧盼望。
陳濤看他一身狼狽,渾身是泥濘的樣子,便招呼著進(jìn)了家門。
那男子踏進(jìn)院子之后,臉上不安的神色便減淡了不少,這倒是讓陳濤有些訝異。
一般找上門的都是鬼怪纏身,看他這模樣,想必是被什么精怪給纏上了。
這在南方地區(qū)倒是很少見的,不過對方好像是北方人,倒也不太好說些什么。
那年輕人在院子里清洗一方后,又給陳濤講起了他的故事。
他名叫謝天,他的祖上本是塞北人士,他的祖父曾經(jīng)殺了一只黃鼠狼,北方鼎鼎有名的五大仙之一。
在那件事之后他的祖父開始嗓子疼,有些時候疼得連話都說不出。
也問過了很多神醫(yī)也沒辦法根治,實(shí)在沒辦法他的祖母還有父親便一起去問了馬大仙。
當(dāng)時到了馬大仙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天都黑了,他們剛要踏進(jìn)屋子的時候。
屋子里便傳出罵聲:“你們滾,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進(jìn)我們家的門?”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父親都給氣壞了,拽著祖母就想走,可接著又聽見屋里的人說:“老太太你們別走,我罵的不是你們?!?p> 祖母趕緊讓父親把的事說出來給馬大仙聽聽,可父親剛要說,馬大仙卻擺了下手示意別說話,隨后慢慢悠悠下了炕。
走到炕對面柜子前先點(diǎn)了三根香,插在了柜上菩薩像前的香爐里。
上完香,馬大仙又坐回炕上,不屑的說道:“什么都讓你自己說出來,我們家老仙家還看什么?”
馬大仙說完又叫父親和祖母隨便找地方坐,然后就盤腿坐在炕上瞇著眼不說話了,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安靜大概持續(xù)了一刻多鐘,馬大仙忽然開始張哈欠流眼淚,就跟幾天幾夜沒睡覺困得要命似的。
又過了幾分鐘,她開始干嘔,然后一連往地上吐了好幾口唾沫,有一口還差點(diǎn)吐在父親褲子上。
馬大仙晃了三五分鐘,臉色越來越難看,表情變得格外的痛苦。
突然,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瞪眼間身子一傾,竟慘叫著從炕沿上摔了下來…
父親跟祖母見了,趕緊跑過去想把她扶起來,可馬大仙卻跟發(fā)了瘋似的嚎叫著推開了我們。
緊接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朝著西北方向開始瘋狂的磕頭,嘴里連呼“我錯了我錯了”…
一時之間,父親和祖母都不知該說什么是好了,想起剛才的情形來還在后怕。
可這總不能是馬大仙故弄玄虛在嚇唬我們吧,他連自己的頭都已經(jīng)撞破了。
就在這時,奄奄一息的馬大仙終于開了口,使勁力氣擺著手說道:
“那東西怨氣太重,說死都得要了你全家的命,我道行淺幫不了你們,再攙和下去自己都得沒命,你們還是回去吧…”
在那之后,我們?nèi)冶隳舷?,本以為這事就這樣過了,可沒想到在我祖父葬禮上。
我看到了一個特別慈祥的老人,穿著身白衣裳,拄著根拐棍立在前面大雨里,一直盯著我微微發(fā)笑。
可我根本就沒見過他,甚至感覺在附近幾個村里都沒見過這么一號人,完全都沒有印象。
不知怎的我就突然開始害怕,也沒理他就趕緊往家里跑,可從他身旁經(jīng)過時,我清清楚楚聽到那老人笑著說:“你跑不了,下很快就輪到你了。”
從那之后,我就覺得自己有點(diǎn)不對勁了,我開始經(jīng)常性的做怪夢…
我夢到過兩只渾身發(fā)光的巨大黃狐貍,被關(guān)在一個大鐵籠子里。
然后左邊的墻頭上趴著個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的孩子,趴在墻頭上十分詭異地朝著我笑……
總之幾年下來我怪夢連連,隔三差五就被這些怪夢給嚇醒。
因?yàn)樗卟缓镁耦^兒越來越差,甚至總感覺自己后背發(fā)沉腳底發(fā)飄,腰疼也越來越厲害。
聽到這,陳濤也仔細(xì)看了一眼他的面相,確實(shí)如此,眼袋很重,眼神縹緲無神,臉上毫無血色。
“那你的爺爺,是在這邊過世的嗎?”陳濤問道。
青年無助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凄慘的笑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對的,我祖父過世沒多久后,我的父母也出了意外,在那之后,便一直開始噩夢不斷。”
陳濤皺了皺眉,若真的是黃鼠狼作祟,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一命換一命,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大致上我也了解了,所以這位兄臺是覺得那黃鼠狼害了你全家?”
那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迷茫之色:“我也不知道,這些事他們本是瞞著我的,直到父母臨死前,才把這些告訴了我?!?p> “在那之后,我一直覺得周圍似乎有什么東西,一直都在盯著我,早上來這的路上,也是因?yàn)楸皇裁礀|西絆倒了才這么狼狽不堪。”
“摔到時候,我隱約感覺到了,是一只渾身毛茸茸的東西,嗖一下就從草叢消失了...”
從北方追到南方...還真的是不死不休啊,這玩意真的這么邪性?
就在這時候,本來開著的大門,也猛的砰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硬要闖進(jìn)來,卻被門上的符箓給震退了。
“聽到了沒?”陳濤笑著問道。
“嗯...應(yīng)該是風(fēng)吧...我剛才來的時候也是風(fēng)挺大的...”那謝天嘿嘿一笑,不過在陳濤眼里卻有著一種別的意味。
這人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有這心態(tài)是很好,不過呢,做人不能太過老實(shí)?!标悵郎\笑著說道。
“虧你長得人高馬壯的,人家都騎在你頭上拉屎撒尿了,你還一直隱忍著?”
“可...這也不一定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查一下就清楚了,問題在于你,想不想解決問題?還是說你大老遠(yuǎn)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說你們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