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突然殺出,這令江無羨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來之前,還只以為,這梅府只有望永忠這位高手。
沒想到浪跡江湖多年,今夜,倒是險些栽在這小小臨縣。
聽的他一聲大喝,江無羨自知他也快撐不住了,只不過都在硬撐而已。
“衛(wèi)某敬你年紀大,你且先收掌吧!”
“哈哈哈!”老頭笑道:“好狂妄的小兒,好!那我們就同時手掌?!?p> “收!”只待他喊聲過后,二人同時收掌,江無羨右手登時多了道黑氣,而老頭也立刻把手放到身后去,微微抖了抖。
四目相對,各自打量一眼。
為了不被對方察覺,手上的傷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都在強裝鎮(zhèn)定。
江無羨也不做多說,便轉身離開,一群嘍啰見他走來,雖然手里拿著家伙,但腿腳卻是很主動的讓出道來。
梅東來見他要走,真是氣炸心肺,剛想說話,卻被身旁的男人攔住了他。
“大哥!您就讓他這么走了嗎?”
“此人武功極高,你以為,本座能留的住他嗎?”雖然嘴里是這樣說的,但此刻狠狠瞪著江無羨的背影,心中似想,早晚要與此人分個高低。
大哥說話,梅東來就算再不甘心,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原來,此人正是他生生大哥,梅家共有五個兄弟,梅東來便是最小的一個。
只是在多年前,梅家家破人亡,梅家兄弟流落在外,殺的殺死的死,如今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這位梅家大哥叫‘梅天南’,年紀還不到五十,便就生了半頭白發(fā),也許跟他修煉的武功有關。
此人十分好武,完全屬于武癡類型的,只是他求的神功時,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因此,修煉起來頗為吃力。
如果他像江無羨一樣,自小就拜了個好師傅,恐怕此時,江無羨早就栽在他的手里了。
只是這臨縣突然來了這么個人物,又在半夜偷偷的暗訪梅府,難道……!
“東來!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目光瞪過來,梅東來硬是嚇的不輕。
立刻道:“大哥,東來又怎么得罪人呢,就算要得罪,又怎么會得罪這類江湖人物。”
想了想,他說的也對。
梅天南又道:“如今我閉關修煉,正處于緊要關頭,若不是今晚聽見這小兒狂妄,有豈能破關而來?以后,你務必要學會收斂,聽見了嗎?”
“東來明白了?!?p> 應了他一句,梅天南這才返后堂,原來,梅家后堂建了一座三層樓。
后院那一片皆是梅天南一人所住,就算是平日里,梅東來也不敢走近后院。
因為,他這位大哥為了修煉魔指,神智幾乎已經(jīng)達到發(fā)狂狀態(tài),
而且他時好時壞,有時候,大白天就能聽到他獅吼狂叫,那聲音,簡直是令人驚悚。
所以除了送飯的,幾乎沒有人敢靠近后院,也許正因為有這位梅天南坐鎮(zhèn)梅府。
所以,這梅東來才敢在臨縣中地界上如此囂張,而那望永忠,想必也是知道的。
出了梅府后,江無羨沒有先回去接云雪,而是立刻走到梅府的另外一側。
目的是找出那位暗中相助的神秘人,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
趕到時,言水涵剛好離開。
“衛(wèi)大哥!”
突然聽到一旁傳來少女的聲音,江無羨回眸過去,竟然是云雪。
“你……!”
話沒說完,云雪登時扎進懷里,連連問道:“衛(wèi)大哥,你沒事吧?剛才我聽到梅府傳來很大的動靜,我還以為你!”
江無羨淡淡道:“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再說說你,你怎么下來了,我不是讓你在那里等我嗎?”
“可是你一去這么久,我看見梅府里面亮了火把,我擔心你,所以我就……!”
江無羨倒也無奈,只是真的沒猜到,她個小丫頭,也不知她是怎么下來的。
“走吧!我們回去客棧吧。”
“好!”說著,兩人便向四海閣走回去。
如今已經(jīng)丑時過半,還有幾個時辰就要天亮了,這一趟還真不白來。
雖然沒有找到云婉婷,自己也受了點傷,可是也打傷望永忠,最重要的一點,是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江無羨猜測,接下來,梅東來的下一個計劃,就該派人來打聽自己的底細了。
到時候,只要他們看到云雪跟在自己身旁,梅東來就會明白一切了。
只要他們動起來,江無羨就能找到機會讓他們一一束手。
但有一點他此刻漸漸擔心,若論武功,他自保無余,可如果又遇到梅府那位神秘高手,到時候,真的有把握拿下他嗎?
想到這里,“云雪!我在梅府里遇見一位高手,是個老男人,你知道那人的來歷嗎?”
“我想想,”撅著小嘴,邊走邊想,“雪兒也不知道,我沒見過你說的這個人,要說武功高強的,只見到那望永忠?!?p> 也對!對付她一個丫頭,梅東來又怎么可能會把他搬出來呢。
“怎么了,衛(wèi)大哥!那個人很厲害嗎?”
“何止厲害,”話到這里,江無羨又看了看手掌,方道:“我與他對了一掌,各自都有受傷?!?p> “啊!你受傷了。”云雪急忙又問。
“我無妨,歇息幾天就好?!?p> “好吧,可是連衛(wèi)大哥都打不過他,那他是有多厲害啊?!痹蒲┎桓蚁胂?,還記得當日在青龍湖時,他見識過江無羨的劍法。
雖然她不懂武功,但她也不傻。
能一劍擊敗數(shù)十位水鬼的人,用她的話來說,武功當然是很高很高。
可如今,卻連他都打不過那神秘人,那對方究竟是有多厲害,甚至對方還是人嗎?
瞧見她擔憂模樣,江無羨淺淺笑道:“好了,你也不必擔心,我雖然沒有把握能打贏他。但我相信他也是一樣的?!?p> 云雪想了想,“那就是說‘你們兩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間?’?!?p> “哈哈哈,”江無羨頭回笑的這么迷人,就連云雪也看楞住了。
接著又補充道:“云雪,你這個詞用的最為恰當,我與他算是伯仲之間吧?!?p> “那真要以命相搏,那衛(wèi)大哥覺得,你強還是他強?”
江無羨想了想,“若真要以命相搏,還真不好說,畢竟,武功并非只是唯一能殺死對手的手段?!?p> 云雪聽不明白,又在暗暗自道:衛(wèi)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大道理也特別多。
其實江無羨謙虛了,罷卻計謀不提,那梅天南的外功、內(nèi)功,根本就拿不出手。
目前已知他內(nèi)力深厚,恐怕他也修煉了別的什么高深的功法。
而他的外功卻只有“修魔指”。
也許還有其他的外功,但是修魔指這類功法十分難以修煉。
所以,就算他還有其他外功,想必在造詣上,是不及修魔指的。不然今夜他就不會以修魔指,來跟江無羨對掌了。
再來,縱觀江無羨。
他自小從軍,他父親江尚又讓他先拜少林,前后學了“金剛不壞”和“銅皮鐵骨”,這兩門護體功法。
這兩身功法看似普通易練,似乎人人皆可修煉,但卻要從小修煉才有大用。
江無羨自小身在軍中長大,圍在一群錚錚鐵骨的男兒身旁,童子功便是他的優(yōu)勢。
修煉起來更加事半功倍。
更可況,后來還在父親好友“歐澤”的引薦下,拜入無上一門,前后又學習“無上功法”中的三篇。
其他那些就不提。
就說“無上劍法”更是被他修煉至化臻境界,又稱“大無上劍”,只是多年前,他就已經(jīng)棄劍不用,現(xiàn)在改玩掌了。
所以真要與梅天南與死相搏的話,他必定會使用大無上劍,最后吃虧的還是梅天南。
所以說,他口中的伯仲一說,還真的是謙虛了。
回到四海閣后,已經(jīng)時至深夜。
言水涵自從梅府回來后,就感到異常不安,今夜讓他震驚的事情可不只一件。
光是江無羨的出現(xiàn),就能讓她坐下來好好的想想了。
“真沒想到,梅府里的水既然藏的這么深,若不是今夜那衛(wèi)無羨探路,恐怕,我早晚會遇見那老怪物?!?p> 想到這里,她自知憑自己和鐵狼的功夫,恐怕不是老怪物的對手。
既然現(xiàn)在來了個衛(wèi)無羨,就想辦法讓他成為自己的刀斧手,借他的手,奪回九鼎圖來。
明明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卻沒想到,為了這九鼎圖變的如此冷漠。
看來她心中已有主意,也不知,江無羨又要被她怎樣捉弄了。
次日。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晨時,本來剛從壽縣過來,在山里就沒有好好的休息。
下落臨縣后,又前后先去了衙門,又去了梅府。這些天來,江無羨總算是睡了一個自然醒。
此刻云雪早已備好早膳,就等著他醒過來了,只是怕他沒睡好,便不敢敲門。
而另外一處。
“什么!你是說昨日有人摸進縣衙里找林遠清?”赤候府邸,今日早早的來了一位捕頭,是縣令高軒的心腹。
此人姓楊名雄,一副賊頭鼠腦之面,臨縣人口,此刻他身著便衣,正在回報赤淵。
“高大人說,此人是奔著林遠清來的,那么跟云家或許有關系,高大人不便出面,讓侯爺安排人去暗訪一下,”話到這里,他又道:“實在不行,就……”
比了手勢,‘咔嚓!’
赤淵聽后,道:“回去告訴你們高大人,本候已經(jīng)知道了?!?p> 臨走前,楊雄又提醒了一句:“侯爺,根據(jù)昨日監(jiān)牢的職守的說法,此人或許會些武功手段,侯爺派人去時,務必當心?!?p> 此淵一怔,心想還用你提醒我?
楊雄見他臉色不對,登時不再多說,作禮便就轉身離開。
“唐四!”楊雄走后,赤淵又沖院里喊了一聲。
唐四!該不會是唐三的兄弟吧?
只見一位身著掛衣的小子,從門外進來,長相倒是挺像那京城里死去的唐三,只是,比起唐三來,他似乎多了幾分稚嫩。
“爺!何事吩咐?!?p> 赤淵說道:“剛才高軒派人來,說是昨日有人闖入天牢里找林遠清,你立刻帶人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可疑的陌生人?!?p> “爺,萬一是熟人呢?”唐四答道。
“蠢貨!”赤淵罵道:“要是熟人早就來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p> “好,那小的這就帶人去查?!?p> “等等,”赤淵又喊住了他,“如果查到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如果這次再搞砸了,小心你的腦袋?!?p> “明白!放心吧爺,我唐四辦……!”
“行行行行,去吧去吧?!背鄿Y偶感無奈,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廢物,為什么就這么笨呢?
想那梅東來手里的望永忠,武功高強,辦事干脆,而且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要是他是自己的手下,那就好了。
只是此時,這赤淵怕是不知道,望永忠昨天夜里被江無羨打成重傷,估計沒個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