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著明月的普通夜晚,青青與劉苗在院子里閑談。
“到我這里已有些時間了,還習慣吧?”
“還好吧?”感覺不錯,青青點了點頭,表示開心。
劉苗嘆息道:“我知道你一開始持懷疑的態(tài)度,不大愿意過來,總覺得會很辛苦,不過我看你做的真好,看樣子你應(yīng)該慢慢適應(yīng)了這里的環(huán)境和人事。怎么樣,有興趣長時間干下去么?”
“姑姑,那可不行,我總要嫁人吧?”青青有意抬頭認真看著劉苗,您也是啊,得找個人嫁了,不能一輩子生活在期待中呀。
“嫁人呢,固然重要,不過不影響你長期做點事情吧?再說了,空有一身本事,卻早早嫁人,沒多少意思吧?”
“我太意外了!”青青感嘆道,“沒想到還有您這樣的想法,認為女孩子嫁人竟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晚點嫁人不是不可以,怕是質(zhì)量得不得保證啊,我可不想找一個窩囊廢,后半輩子得指望人家賞口飯吃呢?”
劉苗坐直身子,奇怪地看向侄女,似乎在注視一個陌生人,猶疑不決卻又不吐不快,“是的嗎?非得依靠男人過一輩子,把自己的才華付諸流水么?”像是不確定一樣,她疑惑地低頭沉思了一刻,大笑起來,聲音透著一股奇異的味道。
“您對我很失望,可是您沒喜歡過一個人嗎?真心喜歡,在心底永遠忘不了的那種喜歡?”
劉苗皺著眉頭,不愿意聽下去,又不好打斷侄女的話,好久后淡淡回答道:“那又怎么樣?鏡花水月終是虛幻一場,不值得的,我想好了,孤獨此身也無所謂,把生意打理好了比什么都強!”
青青審視地看著劉苗,不相信地搖著頭,又很難過地問:“您對未來不是很期待?”
“未來?我只想做好生意,別無他求!”劉苗怕青青繼續(xù)糾纏這個問題,裝起了瞌睡。
“算了,既然姑姑不想面對,就不要多說,免得她煩躁起來,反而顯得我不夠禮貌?!鼻嗲喟底韵氲剑闾ь^望月,慨嘆著,“月亮真圓啊,要是一大家子在一起,該有多好!”
劉苗不置可否,微笑道:“你想回去了?”
“嗯,不過目前還是要用心幫您做事,在家里我可沒什么施展的機會,我父親對我可不大待見。只有您和祖母才真正看得上我?!鼻嗲嗾Z氣中多少含了哀怨,攤手顯示內(nèi)心的失意。
“呵呵,我侄女說的是大實話,你父親心稍稍偏了些,但是遲早他會轉(zhuǎn)變的,這個我還是有信心的。等著吧,他會醒悟的,你母親和你的好,遲早他會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或許是你把事情做的好,讓他挑不出你的毛病來?!?p> “哦,我懂得?!鼻嗲喙郧傻攸c頭,望著自己的姑姑,“若是我碰到麻煩了,你是不是走到前臺去維持一下呢?”
“什么?哦,你完全可以的,只要不把銀子變少了,你隨便做事,姑姑并不愿意過多干涉?!?p> 青青發(fā)現(xiàn)姑姑果然對經(jīng)營金店變得不太熱心,有些無奈道,“您可是您的金店,我只是幫忙做點事情,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由我安排吧?”
劉苗奇怪地問:“誰說閑話了?”
“不是,我覺得我應(yīng)該改變我的角色,總不能把自己當老板吧?”話說得很直白了,自然劉苗會有一番思考。
“嫌膽子重要,要撂挑子啦?”
青青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連忙說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請姑姑放心。
“那不就得了,我們是姑侄親,還要在乎他人的態(tài)度,或者形式的東西嗎?”劉苗猜出了侄女的小心思,怕有越權(quán)嫌疑,故而說話更謹慎了些。
“您的店您做主,我肯定盡力,但不能過分用力,姑姑理解我的意思嗎?”
劉苗走過去,輕撫青青的黑發(fā),慢慢摩挲著,愛戀地吹了一口氣,“沒那么多講究,當然為了你做的順心,我會多走動,給你打打氣,好不好?”
“好!”青青十分感動,不好再說其它的話,只是重重地呼出一口長氣。
“你不會受到高人指點了吧?”劉苗突然問道,她意識到青青一貫自信不是推卸責任的孩子,今天說話有點反常,大概有人說了什么,心中便有了一絲狐疑。
青青給劉苗斟上了一杯碧螺春,遞到劉苗手上,“茶葉不錯,這幾天我可是有福了!”
“有福了,你太容易滿足了!”劉苗感到愉快,又說了下去,“將來你不嫌棄的話,姑姑的一切你都可以用,都可用享有,好茶讓你喝個夠,什么都可以給你,包括我最珍愛的東西?!?p> “姑姑,我不想這樣,我很要強,只希望通過雙手得到所有。我不想別人戳著我的鼻梁骨,罵我沒骨氣,只知道沾姑姑的便宜,您說對嗎?”
劉苗不滿地哼一聲,心想她可不是兄長,一心只想到自身,將來百年后孑然一身,這些財產(chǎn)之類的不給侄女,又能給誰?。?p> “好了,咱們暫時不討論這個,我就問你,你能待下來多做點事么?”劉苗關(guān)切地望著侄女,更想知道侄女能不能守在她的身邊。
青青聽懂了劉苗的話,不好回絕,只是暗示道:“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有些事情終究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主的,我有父母,當然要尊重他們的想法。我盡力幫您把店經(jīng)營好,不負您的期望!”
“好,我不強求,有些事情或許急不來的,需要時間來決定。你安心做事,不要束手束腳,把自己限制的太死,大膽去安排,我會支持你!”
將來的事情哪里說的好呢?兩人都不再討論那遙遠的未來,想著當下的事,想著眼前的景。
“姑姑,月亮那么圓,為什么好多人的心卻是殘缺的呢?”
劉苗“哎”了一聲,“怎么了,青青?你心里有疙瘩,不妨說出來,我們聊聊!”
“您看吧,我的能力還行吧?可惜不受待見,我很無助。您有能力吧?可您沒有一個完整的家,這也算一個大的遺憾。您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