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門前熱鬧非凡,一群鄰居圍在大門口,其間夾著一些衙役。單氏聽說門口人多,嚇了一跳,忙派人詢問實情。
“你們干嘛呢,圍在大門口算怎么回事?”管家楊生板著臉語氣生硬沖門前眾人叫喊著,“拜托了,讓開讓開,有事說話,沒事趕緊走人!”
“喲,口氣不小,一個管家而已,竟敢與公差對抗,了不得啊!”一個小伙子故意起哄,他一直討厭這個眼鼻朝天的楊管家。
“喂,你算什么東東,這里有你說話的份么?”楊生更加生氣,一個毛頭小伙敢與自己叫板,聲音里充滿了憤怒的味道。
一個衙役笑著說:“若我沒猜錯,這位是楊管家吧?”
“你是誰?”
“我是他們頭兒,我叫胡何,帶這幾人找你們家老爺,麻煩通報一下。”
“哦?有重要事情?”楊生臉上現(xiàn)出吃驚神情,隨即扯著嘴角笑了,“好的,我說給老爺,然后你要與老爺聊天?”
“麻煩楊管家啦。”胡何笑容不減,拱拱手表示辛苦了。
官府公事可不能怠慢,楊生匆匆趕往劉達書房,報告劉達:“老爺,大門外有幾個衙役找您,說有重要事情面談,您看怎么辦?”
“衙役找我能有什么事?”劉達詫異地看著楊生,“不管什么事,也不能叫人在外邊候著不是?趕緊把人叫進來讓到客廳,我隨后就到。對了,沏茶、上點心,熱情招待著?!?p> “好,我這就去辦,老爺什么時候到?”
“不必問,我很快就到?!?p> 當劉達慢騰騰走進客廳時,衙役們已經(jīng)喝過一杯茶,吃過一些點心了。
“各位公差大人辛苦,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劉達小心翼翼問著,眼光在幾人身上分別停留一瞬。
“剛才跟楊管家說過了,有重要事情找劉府老爺,不過您不要擔心,告訴您的是好事!”胡何笑著說,看看幾位一同過來的衙役,笑著叮囑幾句。
一個衙役將文書遞到劉達手中,笑嘻嘻道:“令嬡非常勇敢,為民除了害,縣老爺打算表彰呢,不是喜事么?”
劉達聽到這樣好事,不禁喜笑顏開,可一想到表彰的是青青,表情便僵了僵,表現(xiàn)出難以理解的淡漠感。
“怎么了,劉老爺不高興?”楊生有點失望,不會就這么把幾人打發(fā)走吧,那可沒意思啊。
“您誤會了,我不是不高興,不過難以置信罷了?!眲⑦_掩飾著剛才的失態(tài),忙著解釋其中實際情況。
“上次你家千金不是勇斗楊小虎嗎?現(xiàn)在不得了,楊小虎招供好幾起案件,我們身上擔子終于卸下,縣官老爺心頭一松,多年前幾個案子也算一并了結(jié)了?!?p> “楊管家,這不能吧?丫頭誤打誤撞,竟然幫你們破了大案要案?聽著怎么像神話呢?”劉達不相信有那么神奇,也不認為長女有多少能耐,竟能幫助官方破案。
“劉老爺,您可能不清楚,貴府青青姑娘膽識過人,逮住楊小虎,叫多少男兒折服,您可不要小看了她哦。”楊生興致很高地說話,對劉達多少有些看輕。
“勞駕各位跑一趟,表彰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
“老爺想見令嬡,不知劉老爺能否同意?”
劉達為難道:“小女何德何能,勞駕縣官老爺見她?不過是人見人厭的丫頭,不用見了吧?”
一個高瘦衙役不耐煩嚷道:“你懂什么,縣官老爺給你家面子,你還推三阻四什么意思!”
“混賬!知道跟誰說話嗎?”楊生怒斥高瘦衙役,“腦子被踢了么,發(fā)什么瘋!劉府家大業(yè)大,容得了你放肆?你不想想,你是何等身份,竟然跟鄉(xiāng)紳過不去?!”
高瘦衙役惶然說道:“劉老爺,我腦子一時發(fā)熱,講話沒輕沒重得罪您,請您見諒。”
“好了好了,劉老爺不會因這點小事找你不是,下次絕不允許沒大沒小胡亂說話,要是再得罪鄉(xiāng)紳,有你苦頭吃!”胡何聲色俱厲,話講的很嚴厲,面上也是烏云一片。
劉達擺擺手:“言重了,您這位手下隨便說說,何必認真?”
趕到的青青見到楊生,驚奇地問:“專門為表揚我?大老爺要見我一面?呵呵,我哪來如此大的臉呢?”
劉達恨聲道:“講的什么話,官府給你幾分面子,你就翹起尾巴,把自己當成個人兒。給我記好了,到縣官老爺那里小心點說話,切莫張狂,不要讓縣官老爺失望。聽見沒有?”
“行啦,青青早聽見了。你不能少說點,眾人面前不怕笑話?”單氏忍不住,張了嘴訓斥兒子。
楊生見劉達完全不待見青青,嘴角抽了抽,忍住不悅道:“劉老爺多慮了,貴府千金方方面面都很好,我們老爺真心喜歡她,還開玩笑要為她主持婚禮呢!”
劉達跟沒聽見一樣,反而繼續(xù)教導青青:“你不要得意,大老爺給你面子呢,你還真當自己是重要人物?”
青青冷笑:“女兒得到眾人褒揚,莫非是壞事?縣官老爺想與我說話,您也吃醋?”
劉達苦笑道:“我吃哪門子醋!你算能耐人?縣官老爺也許說說罷了,你還想怎樣?”
楊生心中納悶:父親老說女兒不是,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不給,看著倒像八輩子仇人。劉達不配青青尊重,哪有這樣不顧女兒體面的父親?
“劉老爺很謙虛,但也得為令嬡考慮,她做了一件大好事,不該再說她不好吧?”
“哦,我不是教訓她,您不知道情況,她喜歡耍小聰明,到處惹事生非,我氣極了才簡單說她兩句。今天我又想起她做過的事,說話有些不好聽,希望楊大人理解一個父親的焦慮與煎熬。我既希望她受到褒獎,又怕她出事啊?!?p> “呵呵,”楊生皺皺眉頭,不想再聽,“那行吧,該說的都說了,我們先行離開。青青大小姐,到時去見縣老爺,不能爽約喲!”楊生把最后的微笑送給青青,隨即手一揮,不顧劉達挽留,堅決離開了劉府。
“我一定到?!鼻嗲嘧龀霰WC,目送幾位衙役背影消失于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