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離間
啟祥宮里,田云英坐在殿中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然而召見她的德妃娘娘一直沒有出現(xiàn),甚至連個上茶的宮女都沒有,顯然就是被晾在這里了。
“小姐,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今天一早,皇宮里就派人到田府上傳話,說德妃娘娘請她家小姐進(jìn)宮一敘,誰知進(jìn)了啟祥宮,就再沒人管了。綠竹只是一個小門戶的小丫頭,實在沒見過什么世面,怕得很。
“乖乖呆著,小心就是了?!碧镌朴⒋笾虏碌绞裁词虑?,德妃娘娘是大皇子的生母,對于大皇子娶親一事自然十分上心,找到自己也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娘娘到?!毙√O(jiān)在外面唱了諾,德妃這才施施然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田云英帶著綠竹立刻給德妃行禮,德妃瞥了一眼,沒有說話,直到坐下來,喝了一口茶之后,好像才看見田云英一般,讓她起來。
“晨起禮佛去了,沒想到你來的這么早,這些奴才不敢打擾本宮,就敢把你撂在這里,實在是該罰。”
德妃和顏悅色,一片慈祥,但這話的意思,哪里是奴才不敢打攪,分明就是不想見田云英。
田云英也乖覺:“娘娘說笑了,臣女等多久都是應(yīng)該的,娘娘的事最要緊。”
“你們先下去吧,我和田小姐有體己話說?!钡洛哒{(diào)地將人都趕了出去,綠竹還有些猶豫,在田云英的眼神下也只好退了出去。
“聽說你和岐兒很是相熟?”德妃開始往正題上來了,開口就把田云英嚇了一跳。
“回娘娘,臣女和大皇子是有過幾面之緣,算是認(rèn)識,卻也不敢說和大皇子相熟?!?p> 德妃笑了:“瞧你這孩子,怎么還謙虛上了,昨天你們不還一起逛街來著,怎么就不熟了呢,要是讓岐兒聽到了,可不是要傷心了?!?p> 田云英沒想到德妃連這都知道,慌忙跪到地上:“娘娘贖罪,昨日只是與大皇子偶遇,一起聊了幾句,并非一同逛街,還請娘娘明察?!?p> “怎么還跪下了,快起來。”德妃將田云英扶了起來:“你和岐兒的事情他已經(jīng)都和我說過了,還讓我挑個日子去田府上提親呢,你就不要再瞞我啦!”
大皇子竟然已經(jīng)說過了,可是大皇子從來沒和自己說過啊,田云英看著眼前一團和氣的德妃,覺得德妃也沒必要和自己開這種玩笑,只好選擇沉默。
“是這樣的,我呢也了解過你了,是個好孩子。雖說皇子娶親多半是名門閨女,但也不是沒有例外,關(guān)鍵還是看合不合岐兒的心意。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是更在乎自己孩子開不開心的。”
“娘娘一片慈心,殿下必然明白?!笨蜌庠捯f的,田云英心里已經(jīng)把德妃當(dāng)成好人了,防備卸了三分。
“是這樣的,本宮答應(yīng)了大師要抄寫《心經(jīng)》百遍來祈福,但是公主及笄在即,本宮要操持瑣事,實在不得空,所以?!?p> 說道這里,田云英自然要應(yīng)下這件抄佛經(jīng)的差事。
“殿下,您不能進(jìn)去,殿下。”洛聿岐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德妃先發(fā)制人:“瞧你,這么急急忙忙過來,可是知道你的心上人在這里,急著來見了,得得,快帶走吧?!?p> 洛聿磯向德妃行了禮,拉著田云英就往外走,德妃又喊了一句:“云英,別忘了幫本宮抄佛經(jīng)?。 ?p> 走出啟祥宮,洛聿磯上下打量田云英:“母妃找你進(jìn)宮做什么,沒有為難你吧?!?p> 田云英溫柔的搖搖頭:“德妃娘娘對我很好,殿下不必?fù)?dān)憂?!?p> “我送你回去?!?p> 兩人保持距離,一前一后出了宮。
“娘娘,您把那田云英叫進(jìn)宮來,怎么沒有好好敲打她一番?”德妃的心腹宮女夕月不解。
德妃捧著茶盞,看著門外的小院:“我越是棒打鴛鴦,鴛鴦就越是要在一起,可是若鴛鴦內(nèi)部自己離了心,我再撮合也是不能成的?!?p> “殿下從未和娘娘說過自己中意的姑娘是誰,如今卻過了明路,”夕月想了想:“娘娘英明?!?p> 德妃勾起唇角,將茶水放下。
驍云湛及冠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雖然他是皇帝的外甥,但畢竟也不是皇子,母親靜公主遠(yuǎn)在城外的寺廟里修行,他就和普通人過個生日沒什么兩樣了,不過就是請客吃飯而已。
這些都有王府里的管家操持,不用驍云湛費心,他只要在客人過來寒暄的時候笑就可以了。
人來的差不多了,皇帝的圣旨也到了。大致意思就是說,驍云湛人不錯,是個好苗子,如今長大了,要為國出力,賜他欽差一職,挑幾個得力的人,明日就走馬上任,各地巡查去。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大家早就知道驍云湛會尚公主,所以,皇帝給駙馬爺找點活兒漲漲資歷也是正常,并不意外。
至于有沒有人動別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后院,顧趙蕓今天是跟著楚晏過來的,因為她馬上要跟著驍云湛外出巡查,平日里并沒有人搭理的她,今天也有不少人前來敬酒搭訕。
顧趙蕓不喜歡這些表里不一的虛偽嘴臉,很是光火,但是又不好拂了楚晏的面子,只好板著臉和聽這些人說一些狗屁不通的話。
“去去去,一邊去?!笔捔恢缽哪睦镘f了出來,粗魯?shù)膶⑷粟s走,站在顧趙蕓面前。
“有事兒?”顧趙蕓瞇眼看他,也沒站起來,其他人怕蕭六無非是在意他背后的權(quán)勢,再加上蕭六的潑皮作風(fēng),不過這些,她顧趙蕓都不當(dāng)回事兒。
“你明天就要走了?”圣旨傳來,蕭六也在場。
“當(dāng)然?!?p> “能不能不走?”
顧趙蕓將酒杯放下:“蕭六,你腦子壞了,這可是圣旨,你想我死啊,不用這么惡毒吧?!?p> 蕭六連連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要是沒事兒,就別擋在這兒,免得有人又來找我麻煩。”
在顧趙蕓面前的蕭六早沒了從前的天不怕地不怕:“我不知道那個孫茜會找上你,我根本就不喜歡她,是我母親覺得她好?!?p> “打住?!鳖欄w蕓站起來:“你和孫姑娘有什么事兒,你是不是喜歡她,你母親是不是喜歡她,都和我沒關(guān)系。你也別在我面前擺什么為難的樣子,我還有事,先走了?!?p> 不等蕭六再說話,顧趙蕓將人一推,自己當(dāng)真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這是什么情況?”不遠(yuǎn)處小廊上旁觀了整個過程的驍云湛問身旁的楚晏。
“年少慕少艾,不是很正常嗎,駙馬爺?!?p> 驍云湛嘖了一聲:“楚晏,從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嘴巴這么利索呢。”
“我說的是正經(jīng)話的呀,”楚晏卻又嘆了口氣:“他們兩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只是想要有個結(jié)果,就不是有緣就行的。”
“話說,你比我年歲還大,侯夫人就沒給你張羅親事?”
驍云湛對于顧趙蕓的私事并不上心,但楚晏不論是外形還是身世都如此優(yōu)秀,卻至今孤身一人,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我啊,看緣分吧。”楚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好像又成了沉穩(wěn)的大將軍。
靡從
德妃娘娘所有的聰明都用在了對付兒媳婦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