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很生氣,自顧自地一路快走回寢殿,連秋辭喚她也不應聲。
秋辭很無奈,明明是駙馬干的好事,為啥她也要遭殃???
“公、公主殿下。”秋辭一路追著清清跑過來,可給她累得夠嗆。
“干嘛?”清清正插著手坐在梳妝臺前生悶氣呢,見到秋辭來,也沒好臉色。
“天色很晚了,奴婢伺候公主梳洗歇息。”秋辭說著就要走上前來,替清清卸下發(fā)飾妝容。
“且慢?!鼻迩迮拈_秋辭的手,轉過身,也不再說話,只直勾勾地盯著秋辭看。
秋辭只能老老實實地站著,只是自家公主的目光,額,怎么這么可怕?作孽啊,明明她很無辜好不好!
被清清盯了好一會兒,秋辭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緊張過,眼見清清還沒有開口的趨勢,她可再受不了了,委屈巴巴地開口:“……公主殿下……這么看著奴婢……是做什么。”
清清長嘆一聲,可算收回了她那可怕的目光。
秋辭還沒來得及長舒口氣,緩緩神,便見自家公主背過身去,趴在臺子上,把頭埋在臂彎里,聲音悶悶的,還帶了點哭腔:“秋辭,我覺得我這個公主,當?shù)每筛C囊?!?p>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氣急生悲?
“公主哪窩囊了?我覺著可好啦,陛下剛賜了您封號,又幫著您收拾了陳雍,您可不窩囊?!鼻镛o上前兩步,把頭湊到清清耳邊,答道。
……清清想了想,也確實是哦?心情短暫的雀躍了一下,便再次跌回去。可是,為啥宋淮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敢,竟敢那樣捉弄她!
想著,清清吸吸鼻子,把頭又往深處埋了埋。
……額,雖然清清現(xiàn)在是挺生氣的,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姿勢確實很適合睡覺,清清不免有些困了,加上確實已是深夜,清清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算了算了,氣大傷身氣大傷身,暫且放過宋淮那廝,不想他不想他,等明天早上睡醒了再收拾他也不遲。
“秋辭,卸妝!”清清慢悠悠地把頭從臂彎里拔起來,眼皮直打架。
無人回答。
但確實有一雙手為她輕輕摘下簪花,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不對,不說話,這不像秋辭的風格。
是誰?
清清猛地一回頭。
步搖的流蘇纏上清清的頭發(fā),那人正小心翼翼地替清清解開,沒想到清清突然回頭,頭發(fā)被猛地一扯,斷了。
“嘶——疼疼疼!”清清捂著頭,眼中含著淚。
“公主?!彼位匆矅樍艘惶?,隨即趕忙把步搖放下,把清清拉過來抱著。
“公主太調皮了?!彼位簇焸?。
“……你還說我!全怪你!”清清揉揉腦袋,看著自己斷了半截的頭發(fā),痛心疾首。
若不是這廝惹自己生氣,她就不會拒絕秋辭為她卸妝,不拒絕秋辭,自己這會估計已經睡在床上了,哪還會斷了心愛的頭發(fā)?
全怪你全怪你!
清清撅著嘴,委委屈屈地看著宋淮。
“怪我怪我,是臣不好?!笔乱阎链?,還能怎樣,哄著唄?
宋淮好說歹說的又哄了清清好一會兒,清清這才稍稍消了消氣,梳洗完,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去了。
伺候完清清,宋淮也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開始為自己寬衣,準備歇息了。
清清看著正在寬衣解帶的宋淮,眼睛瞇了瞇,攏了攏被子:“你干嘛?”
“該歇息了。”宋淮把外袍搭在架子上。
“去去去,睡別地兒去?!鼻迩逑訔?。
宋淮停下動作,走到床邊彎下身子看著清清,無辜地眨眨眼:“為何?”
清清冷哼一聲:“你惹本公主生氣的事兒,本公主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更何況這是公主府,本公主說了算!去去去一邊去?!?p> 宋淮笑:“那公主消消氣,微臣聽公主的,就是了。”
說著,宋淮為清清熄了燈,拿起自己的衣袍就往外走。
“對了,公主殿下,明天得早些起來,您可得同微臣一起,到東宮去和太子殿下一塊學習?!标P上門前,宋淮特地探了個腦袋,提醒道。
喜滋滋躺在床上正準備進入夢鄉(xiāng)的清清:……????。?!你是魔鬼嗎?
第二天,果不其然地,清清一大早就被叫起來洗漱用膳進宮學習。
昨天睡得那么晚,今天起得又那么早,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么工作的!
清清坐在馬車上,撐著頭直犯困。
反觀宋淮,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神采奕奕云淡風輕的。
這可能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世界的參差吧。
清清閉著眼睛想。
“公主殿下,到了?!瘪R車停穩(wěn)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嗯嗯?!鼻迩寰従徶逼鹕碜?,伸了個懶腰,用力把黏在一起的眼皮扯開:“走吧。”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風還帶著昨夜的涼意。
清清一下馬車便和冷風撞了個滿懷,凍得她一哆嗦,困意也散了個七七八八。
這就是東宮啊。清清望著眼前華麗莊嚴的宮殿,心中暗嘆。
“走吧,公主殿下,您跟著微臣便好,別迷路了?!彼位礊榍迩謇砹死眈R車上被清清睡歪了的衣領,柔聲道。
清清跟著宋淮一路兜兜轉轉左拐右拐地,廢了好一會兒功夫,這才堪堪來到講習之所。
好家伙,本來清清聽宋淮說不要迷路,還以為他是瞧不起自己,如此一看,確實,這要是沒有人帶著,想不迷路都難。
清清和宋淮剛走到門前,便聽得里頭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嘶——沒想到燁兒竟如此用功,這真的是他的親弟弟嘛?清清凌亂了。
推門進去,燁兒看到是宋淮,趕忙放下書本恭恭敬敬地行禮:“見過太傅。”
“天子殿下不必多禮,坐吧?!?p> “是?!?p> 清清跟在宋淮身后緩緩地挪了進來。
燁兒剛一坐下,便看見自己姐姐一臉痛苦不情不愿地進來,偷笑:“阿姐也來啦!”
清清無奈,嘆息一聲:“不然呢?”清清四下望了望,找了個既靠窗又離主座甚遠的風水寶地滿意地坐下了。
摸魚唄,清清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清清的小心思宋淮早就看穿了,卻也不點破。他可是活的,沒人規(guī)定講課的時候不能走動吧?
“阿姐給,”燁兒殷勤地跑過來把書遞給清清,“講到第四十五頁啦?!?p> “嗯嗯?!鼻迩褰舆^,漫不經心地把書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