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作出全面部署,往蜀地派出一支大軍,帶軍將領(lǐng)還未出發(fā)便被太子相邀,赴他的極樂樓上極樂宴。
太子李承治近來見李歷譽在邊軍中漸漸站穩(wěn)腳跟,搞得有聲有色,自然早已是心中不悅,大為顧忌。此時又是夏軍大舉來襲,見這陣勢前所未有。李繼親自部署各處防線,又單獨派出大軍往蜀地而去,李承治感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雖不能與邊軍勾連,但是可以與蜀軍暗中聯(lián)絡(luò),將這帶軍將領(lǐng)拉攏過來,將來不管是常駐在一方還是班師回朝,都埋下一顆重要棋子。
這帶軍主將名叫孫無行,前腳剛被委以重任,后腳又被太子相邀,自然是心中激動,早早赴宴。孫無行被高高興興引入席間,高坐主位,一番吃喝玩樂之中,天旋地轉(zhuǎn)、乾坤不明,唯見太子光彩照人,似那引渡之人帶他奔向圣地。
孫無行令大軍在都城外駐扎,待他就這樣逗留了一日之后,再浩浩蕩蕩地往蜀地而去,一路上太平無事,只是路途遙遠,平地一望無際,高山崎嶇難行,接連走了數(shù)日之后,終于來到蜀地邊界。一看那蜀道狹窄,再想先前的山都自愧不如。眾軍見狀,只得三兩人一行,緩緩?fù)ㄟ^。一路走來,孫無行先前的興奮激動也早已磨滅得差不多了,既生退卻之意,又生留下之意,實在是不想再折騰。
這邊陽漠關(guān)中來援之軍兵強馬壯、氣勢正盛,未作休整便直奔夏軍而去,如同天將雄師,令夏軍個個慌手忙腳,竟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完顏期也一陣詫異,但隨即便穩(wěn)住陣腳,在陣前高聲喝道:“保持陣型,正面迎敵,往前給我沖!”
夏軍聽令,無數(shù)兵馬頓時如同洪水猛獸向中原軍撲去。看夏軍陣勢浩浩蕩蕩,綿延不絕,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也無所遲疑,步步填平。一時之間,兩軍硬碰,砍殺嘶喊之聲響徹天地,如滔滔洪水入海,海上波濤不絕,只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這一日又是不見輸贏,只見橫尸遍野,傷亡慘重。
接連多日,兩軍相戰(zhàn)或攻或守,變幻莫測。所到之地,或高城下,或平野間,處處都是戰(zhàn)場,只踏得那地陷三尺,焦樹遍野。
云城中,城主趙叱早已得到兩軍殺得昏天暗地的消息。如同是他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對戰(zhàn)場上的一兵一馬了如指掌。他早已急不可耐,焦急地盼望著那派去秘密基地的人。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運籌帷幄的人不止他一個。他秘密派去基地的人正盤點好兵馬糧草,準備回報,開始下一步行動,卻又被夏人發(fā)現(xiàn),逮住了相關(guān)人等。原來完顏期早在借地之初就有防備,表面上不干涉他云城趙叱借地的用途,假裝打下整個西北原早已忘了這個地方。暗地里他卻派人在遠處盯著進進出出的人,心思縝密,全然不似其他那些草莽的西北國君。
這趙叱派來的人究竟是何用意,不足兩天就被拷問了出來,又過了數(shù)日,消息報到了前線上的完顏期那里。
完顏期正在指揮著夏軍猛烈進攻,中原軍卻絲毫沒有潰敗的跡象,甚至越戰(zhàn)越勇,背靠堅城,戰(zhàn)出了近乎十倍的戰(zhàn)斗力,戰(zhàn)事一度陷入膠著。完顏期眼睜睜地看著大量人馬消耗,卻始終分不出勝負,心中也開始有了幾分焦慮。突然聽到云城想搞動作的消息傳來,頓時心念一轉(zhuǎn):“這云城趙叱小兒果真不是東西!這些年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趁我大軍出動,在我后院點火!那我干脆先去把這個云城給滅了!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動!那趙叱還真以為我兼并數(shù)國,打下整個西北原,靠的是他那點情報?”
完顏期咽不下這口氣,逐步轉(zhuǎn)變陣型,準備分出一路兵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想從這場混戰(zhàn)中抽離開來。城上眾人看到夏軍異樣,深感詫異,不知道這個完顏期要搞什么。一直等到密探來報,大家才知道原來是夏軍要去攻打云城。眾將聽到之后,有人松了一口氣:“這洪水終于要退了”。李歷譽說到:“如今敵軍退去,諸將決意是否要追擊?!?p> 楊如晦站在一旁,在聽到密探來報時就心中恍惚。他一想到完顏期要去攻打那個曾經(jīng)收留過他的地方,就立馬覺得必須要阻止夏軍,那里還有他的陳大哥兄妹,怎么能讓夏軍的鐵蹄踐踏。但是要如何去救?難道帶上這關(guān)中的兵馬去嗎?這令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于是思來想去恍恍惚惚。聽到李歷譽在發(fā)問,他想說話又覺得不知道該怎么說。
還未等楊如晦開口,就有幾個人隨即喊到:“我軍連援軍在內(nèi)也損失慘重,敵軍退去,剛好可以休整,且莫戀戰(zhàn)。”
樊虞說到:“此乃良機,這夏軍留不得,遲早是禍患。如今要是等他打了云城,不出三日就能拿下,然后再回軍來攻,我們又將陷入苦戰(zhàn),不如趁此機會兵分兩路,一路在此牽制,一路趕到云城協(xié)同云城阻擊,將這完顏期并一眾夏人全給他滅了!”
李歷譽正有此意,不管多大代價,都要把這夏軍給打趴下才行。于是說到:“那誰人去云城啊?”
楊如晦立馬激動地喊到:“我去!云城我熟!我愿領(lǐng)兵去阻擊夏軍!”
李歷譽突然想起來楊如晦以前在云城待過,如今既然他已經(jīng)是將領(lǐng)了,那就讓他帶兵去吧。于是李歷譽分給楊如晦兩萬兵馬讓他往云城而去。
陽漠關(guān)本就在西北方向,楊如晦得令,內(nèi)心激動,隨即點上兵馬,絲毫不敢耽擱,找了一條夏軍沒走的近路,一路上揚鞭策馬,直奔云城而去,不到一日,就兵臨城下。
云城中趙叱半日前剛剛得到密報,說完顏期率軍來攻,他頓時震驚,隨即氣得渾身發(fā)抖:沒想到經(jīng)營這許久,到頭來竟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一直以來為逼人耳目,城中沒有什么駐軍,只有區(qū)區(qū)巡邏隊,這該如何抵擋殘暴的夏軍?趙叱思來想去,無法,只得一邊派人擇一條路看能否逃走,一邊讓巡邏隊走上城頭,抵擋夏軍。
陳慶吉帶著全部能帶的人走上了城頭,觀望了這半日,突然聽到遠處馬蹄聲聲,越來越近,都道是夏軍來了!眾人全部都緊張了起來,拿起武器準備開始抵擋。等了一會兒,待來軍走近時一看,帶軍不是楊如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