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緯來到自己熟悉的車行的時候,傻眼了。
“大緯車行”的招牌不復(fù)存在,換成了“爾優(yōu)車行”,里面的車,已經(jīng)不再是那些車,而且,鋪面裝修的風(fēng)格,也變了。
李大緯掃視了一遍,里面的車換成了三四十萬的車,什么漢蘭達、普拉多,什么寶馬5系,奧迪A6,甚至還有寶馬3系,奧迪A4這種爛大街的車,這簡直和車行天下二手車城里的其他車行沒什么區(qū)別。
李大緯怒火中燒,這才走了三個月,這車行就被自己的狗腿子弄成這種自己討厭的樣子,他剛準備邁著六親不認的不乏進去,一個李大緯在車城里從來沒見過的小伙從車行里鉆出來說:“帥哥,看車吶?”
本來李大緯準備發(fā)一通火,可一看,這小伙禮貌,便假裝是來看車的說:“有性能車嗎?”
“有啊,帥哥,今天剛到店的高爾夫7.5代GTI,頂級小鋼炮,原版原漆,才開了兩萬公里……”那小伙一臉諂媚的樣子,完全就是在背臺詞,完全說不出個一二三。
李大緯不屑的打斷了那小伙說:“GTI算是什么性能車?前驅(qū)推頭的車,也算是性能車?”
對于李大緯來說,性能車,百公里加速,怎么也要跑進五秒內(nèi),所謂的什么GTI,他完全不放在眼里,或者說,排量低于3.0的,他認為都是偽性能車,四缸也配叫性能車?
“哥們,那看看別的車,我叫老板幫你看看?”那小伙說著準備往里走。
“你們老板?真是奇了怪了,老子就是這車行的老板?什么時候換了老板?你不知道這個車行還是尤總罩的嗎?”李大緯怒氣沖沖的說。
那小伙突然變了一副冰冷的臉,指著門外說:“你來找茬的是不是?如果你要買車,那好說,你要來搞事兒,那請你出去?!?p> “小伙子,我跟你講道理,我是這家車行的老板,你們難道還有其他老板嗎?我不知道陳爾那個狗腿子怎么招的你們,你們就連真正的老板是誰都不知道。”李大緯指著那小伙的鼻子說。
“你是什么玩意兒?竟然敢來我們車行找茬,信不信我抽你?”小伙不甘示弱的說。
“小子,嘴巴放干凈點兒?!崩畲缶暡桓适救醯捻斏锨?,要換做從前,李大緯早就以牙還牙的懟回去了,不過,他在獄中接受了各種文明行為教育,所以說話也沒這么多零碎了。
對峙之時,一個李大緯熟悉的聲音對著李大緯嚷嚷:“李大緯,今天你不是休息嗎?怎么來了?”
李大緯看見了衣著光鮮的陳爾。
李大緯嘴中的狗腿子,正是這個曾經(jīng)的狗腿子在抱著手,居高臨下的對李大緯說。
“喲呵,狗兒的,鳥槍換炮了,敢跟你老板開玩笑了,直呼老板其名了?!崩畲缶曊f著,走到陳爾面前,掐著陳爾的后頸搖晃。
陳爾一把李大緯推開,扯了扯領(lǐng)帶后說:“李大緯,擺正你的位置,你現(xiàn)在是爾優(yōu)車行的員工。”
陳爾的凌厲和冷漠,讓李大緯一愣,他上前尷尬的笑著說:“狗兒的,這該不會是什么驚喜吧,枉我平日對你這么好,今天是我生日?不是吧,我在獄中才過的生日。”
“平日對我好?”陳爾說著,端起一個喝剩水的紙杯,潑在李大緯臉上。
“我殺了你!”李大緯一下跳起來,準備給陳爾來個下馬威,只見陳爾突然一個后撤步,李大緯撲了個空。
這時候,陸續(xù)趕來的員工把李大緯架住,這是他在獄中都沒體驗到的滋味。
“老子堂堂一本科生,給你一大專生打工,老子臉上被你潑過的水,吐過的西瓜籽,吐過的口水還少嗎?今天一并還給你!”陳爾說著,把捏扁的紙杯,扔在李大緯臉上。
“你個白眼狼,你過生日,我送AJ給你,你泡妞,我借車給你,你沒錢,我借錢給你!你現(xiàn)在竟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李大緯氣急敗壞到顫抖。
陳爾的突然轉(zhuǎn)變,讓李大緯難以接受,他自認為和陳爾關(guān)系不錯,雖然他平日對陳爾呼來喝去,可他覺得,他對陳爾很好,給他開高工資。
他突然想到了短視頻平臺上那個段子。
天黑路滑,這社會復(fù)雜,你往高處爬,那么就有小人來找茬。李大緯以為自己即將走向人生巔峰,現(xiàn)在卻被小人弄如此狼狽。
“李大緯,你進監(jiān)獄之后不是經(jīng)過思想改造了,怎么還這么單純,還這么狂妄?”
“這車行的老板明明是我!陳爾,你憑什么在這里呼來喝去!我要見尤總!”
陳爾揪著李大緯的衣領(lǐng),冷笑著說:“怎么著?沒了你尤叔叔的關(guān)照,你干不成事兒,你平時不是挺狂的嗎?什么都覺得靠自己,要沒有我們這些人幫你看車,你的錢早被你敗光了,自以為是的狗東西!”
陳爾說完,一把把李大緯推開,這時候,李大緯氣急敗壞的想要踢陳爾一腳,不過他被兩個人架著,根本踢不出去。
“喲呵?想動粗?進去監(jiān)獄里學(xué)會了監(jiān)獄風(fēng)云里那一套?想打架?我告訴你李大緯不但鑒定車沒本事,打架你也是一弱雞!你丫就一撿肥皂被人捅的貨!”陳爾雖然嘲諷的提到了監(jiān)獄,卻讓李大緯冷靜了下來。
那個地方教會了他,對別人過分,別人也會對你過分。
要冷靜。
“我要見尤總!”李大緯大聲說。
“狗仗人勢的東西,要是沒有尤總,你他媽能干什么?你干脆穿紙尿褲去吧?!标悹柕脑捯齺砹吮娙宋⑿?。
更加讓李大緯的社會性死亡的是,這時候車還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其中還有不少他曾經(jīng)呼來喝去其他車行的小老板。
李大緯絕望的看著被換去的車行的招牌,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并不是他所認識的世界,而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世界,周圍的人都變了,他曾經(jīng)的狗腿子陳爾,用最惡毒的語言說自己,就連平日對自己很禮貌的小老板們,現(xiàn)在也一副看熱鬧的,看笑話的模樣。
有那么一瞬間,李大緯很想挖個洞鉆進去,這簡直不是什么社會性死亡現(xiàn)場,而是一個想死的現(xiàn)場。
“怎么著,你不是想見你的尤叔叔,打電話呀?差點忘了,你進去坐了這么久,手機肯定沒充電,用我的手機打就好了?!标悹栒f著,掏出了他的手機遞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