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麓從無字天書中掏出了金蛋,一人一蛋順著溪水而行,整條小溪宛如一條盤曲的龍形,蜿蜒曲折。
王麓給了金蛋一巴掌,再度抬起手,在空中停滯了下來,一種無形的威脅,他的意思很明顯,都走那么遠(yuǎn)了,早已出了山谷許久,為何還沒見到其他活物?
“那沒有活物怪我嘍?方向是你自己挑選?!苯鸬皟?nèi)心吐槽了一句。
慢慢的,王麓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走了那么久,怎么那么多同樣形狀的河彎,旁邊大樹也時常出現(xiàn)在他眼中。
“我們走了那么遠(yuǎn),怎么這顆樹一直都在?”
他拿著隨身攜帶的短刀刻了一個記號后四處觀看,這里除了溪水聲,靜得可怕,不但沒有活物,連風(fēng)聲都不存在。
大樹不見了,溪水也消失了,阿蛋不見了,他呆立片刻,冷汗不停的涌了出來。
王麓牙關(guān)顫抖,聲音隨之顫抖:“阿蛋?”
一聲細(xì)小的呼喚不斷在他耳邊來回環(huán)蕩,就像無數(shù)惡鬼慘死的不甘聲。
王麓脊背發(fā)涼,汗毛一根根豎起,緊閉嘴巴,再也不敢說話。
他感受到了阿蛋躲在自己懷中,猶如一顆熟透的蛋,不管他怎么傳聲,始終沒有反應(yīng)。
他扭頭往回走,企圖返回山谷。但是,他從疾走變成狂奔,跑的氣喘吁吁,那顆帶有記號的大樹始終沒有消失。
王麓閉目,凝視感應(yīng)了一下,皺眉,明明感覺到離山谷的氣息只有一步之遙,但為何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這個鬼地方應(yīng)該不會存在什么妖物吧,如果有妖物存在,自己這個凡人武夫的血肉之軀散發(fā)的氣息沒道理吸引不了他,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暫時安全,現(xiàn)在就是要想怎么才能出去了?!?p> 王麓摸著金蛋心里一動,取出無字天書,端詳了片刻,隔空揮手寫下:“救我?!?p> 書上并沒有顯示出字體,看來天書是用不了,就算能用,也只有那臨南將軍女葉依曦和遠(yuǎn)在紫都的王璐看得到,等她們千里支援,自己都成人干了。
這個地方屏蔽了無字天書。
“嗯,好像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了,嗯,準(zhǔn)確的說,知道我們的處境了?!苯鸬霸谕趼磁c天書心意相通的時候乘機躲了進(jìn)去,此時在天書中暗中傳聲。
察覺到了王麓又拿出天書,她急忙再度傳聲:
“這個世界,人類除了修煉自身外,還有一小部分人專研其他領(lǐng)域,比如練丹,人稱藥師,你們武夫服用的洗髓液就是由他們利用藥材提煉而成,再比如刻錄陣法,以一定的規(guī)律擺放好材料,便可形成特定場景,就是法陣師,夢陣和迷陣,大人物們常常用來布置于隱世入口處?!?p> “我沒看錯的話,咱們從見過那顆大樹開始,便踏入了陣法?!?p> 王麓大有把金蛋從天書掏出來的姿勢,后來還是不了了之,畢竟要是大妖物的話,可能看不上自己這個血肉之軀,但金蛋就不同了,要是自己猜測沒錯的話,金蛋應(yīng)該也是妖,可能還是血脈比較高級的妖。
他憤怒道:“為何不早說?”
金蛋躲在書中角落傳聲:“不是忘了嘛!”她再度傳聲:“我有些記憶想不起來?!?p> 王麓聞言,沉默了下來,也不好意思嚇唬她了,畢竟她只是個蛋。
“這個陣法怎么破解?你能解開嗎?”王麓想著還是出去打緊。
“應(yīng)該是一種迷陣,樹應(yīng)該就是這個陣法的起點,我們現(xiàn)在身處一個巨大的迷宮中,必須要破解陣眼才能離開,否則會一直困在這里?!苯鸬皞髀暤?。
“快帶我離開?!蓖趼醇泵Φ?,自己現(xiàn)在處在大人物的門口,要是人類還好說話,要是妖族中人,自己可真是送貨上門了,快點溜之大吉才是王道。
“我只不過在書中了解陣法的解析和布置之法,后面的破解之法沒有看完?!苯鸬安缓靡馑紓髀暤?。
不好好讀書的下場........王麓心里哀嘆一聲。
王麓眉頭緊皺,傳聲詢問如果不能用常規(guī)手段破陣,能不能夠暴力破陣,金蛋的答案是可以,但后面又傳來了一段話:“先不說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力能不能破開此陣,暴力破陣勢必會驚醒布置此陣的人,到時候跑都跑不掉?!?p> 王麓否決了這個方法,臉色嚴(yán)肅的說道:“自己是讀書人,暴力不符合自己的作風(fēng)。另行他法?!?p> “我雖然沒有看完破解之法,但對此陣法布置之法略有涉獵,可以試著帶你闖一闖。”金蛋傳聲說道。
半刻鐘后,王麓臉色僵硬,望著前方那做有記號的大樹,凝眉不語。
金蛋探路失敗,正在書中懷疑蛋生。
阿蛋你特么的也是個水蛋啊.........王麓心里腹誹。
麻煩了,出不去自己遲早得餓死在這里,此處唯一的食物就是那大樹和阿蛋了,那蛋殼比烏龜殼還硬,自己破不開??!
金蛋疑似察覺到了自己會作為食物,急忙傳聲:“這類陣法,通常都是建立在重要之地入口和修煉地,防止他人闖入,入陣者只需定位方向,就能輕易分辨出正確道路?!?p> 王麓沉默不語,自己怎么分辨方向?怎么走都會回到大樹下,他感到了一絲絕望,時間一點點流逝,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逐漸流逝,唯一的希望就是淺心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那么久沒回去,能夠出來找自己了,希望渺茫啊。
王麓靠在樹邊,不停往樹上刻記號,金蛋在書中也是默不作聲。
王麓掏出無字天書,沉浸于書中世界,還是熟悉的場景,一道模糊的身影拿著大刀就是往他頭上劈,要是現(xiàn)實中被這樣劈,刀刀都會要了他小命。
他沒有再繼續(xù)鍛煉下去,因為他感覺到了兩道氣息,殘頁的氣息,兩道氣息和他組成一個直房角的形狀。
陸惜的殘頁在自己書中,其他兩殘頁的擁有者分別是紫都求學(xué)的王璐和臨南身為將軍女的葉依曦,一個方向是東,一個方向是南,自己嘗試兩次應(yīng)該就可以脫離這個迷陣了。
王麓傳聲給了金蛋,金蛋回憶許久,確定傳聲道:“東邊是可以出去的方向,但你確定哪道氣息是處在東邊位置嘛?”
王麓吐槽不已,好好的,你個臨南將軍女哪來的殘頁?關(guān)鍵時候兩選一,選錯了一個不小心真就送貨上門,記得給個好評了。
王麓往其中一個殘頁氣息方向挪步而去,反正等著也是餓死,不如嘗試一下。
王麓一腳踏空,此處沒了滿是記號的大樹,無數(shù)條溪流匯聚于此,一個深不可測的洞穴,吞噬著無數(shù)溪水,此處一片漆黑,遍地潮濕,只有洞穴下方有光亮傳來,布陣的大人物一定不是人族中人,不是人那就是大妖了,要不是溪水流動的聲音掩蓋著腳步聲,王麓突兀闖進(jìn)來可能已經(jīng)驚醒沉睡中的大妖了。
王麓巴拉著臉,吐槽自己的氣運,他金蛋的,兩選一都能夠選中送貨上門。
除了溪水高處沖刷的聲響,只有洞穴底下時不時傳來一陣巨大憨鼻聲,王麓本著探知心理壯著膽子靠近洞邊,往底下望去,深不見底,睜大眼睛,使用十足眼力,只瞧見一大片黑鱗春生的外表隨波浮動,隨著黑鱗往前看,黑色眼皮緩緩上抬,一個巨大的眼球往洞口望了一眼。
王麓直面那懾人的眼球,嚇得拔腿就想跑,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了。
也許是那身上長滿黑鱗的大妖不屑動嘴,還是看不上這等血氣的人類,黑色的眼皮重新蓋住了懾人的眼球,王麓癱坐于潮濕的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等待片刻,身體恢復(fù)了一絲力量,他沒有出聲打攪那隱世大妖,疾步往著另一道殘頁的氣息飛奔而去,小溪流水聲,沒有了那滿是記號的大樹,看來自己是躲過一劫了。
他大字型平躺在溪邊,強壯的心跳久久不能平緩。
“阿蛋,找一下食物,別出岔子了。”他驚魂未定道。
金蛋也是有些死里逃生的害怕,以往王麓的描述來看,并定是和龍有關(guān)的大妖,蛋形態(tài)的自己對此類大妖有著天大的吸引,還好天書完全屏蔽了自己的氣息,要不然那自己可真就被送蛋上門了。
一無所獲的王麓穿著濕漉漉的衣裳返回淺心定居的山谷,遠(yuǎn)遠(yuǎn)就聞見一陣肉湯香,走近一看是淺心熬制著肉湯,嗯?自己又是進(jìn)迷陣,又是送貨上門的,兩手空空,這邊已經(jīng)快吃上了。
淺心解釋只要她以妖念通知附近成精的樹木和妖族,就有大把修為低下的妖怪給她送來未通智的動物,方才說沒有,是她于心不忍,傷害同樣是妖的同類,但石鍋里熬的肉雞不是妖族,只是普通野味,她看陸惜已經(jīng)睡醒,而王麓沒有回來,心安理得的熬了一鍋。
化形后的她,品嘗上了第一碗肉湯,嗯,真香。
王麓看著喝完還嘖嘖嘴的淺心,暗道有實力就是不一樣,不用動手,動動念頭就有食物送上門。
這個操蛋的人生啊!
金蛋在書中暗自吐槽,操蛋是什么意思?難道又打算把自己做成蛋羹?心知反抗只會被挨打的她沒有挑起爭端,受了傷的蛋默默療傷,誰來拯救蛋,讓蛋逃離這個動不動就要煮蛋羹的王八羔子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