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黃金之鎧出現(xiàn)的那一刻,一股莫大的威嚴(yán)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火焰狼感受到來自靈魂的顫栗,趴在地上嗷嗚兩聲,夾著尾巴轉(zhuǎn)身逃走。
迦爾納心里松了一口氣,細(xì)細(xì)感受著自己的第三武魂。那是件貼身的,不,或者說已經(jīng)完全與血肉融合的鎧甲。
在魂師的等級下,每次顯露黃金之鎧可以給他帶來10%的減傷,同時著甲時,他還可以主動運(yùn)用魂力對自身進(jìn)行一次治療,效果是恢復(fù)10%的血。
然而迦爾納還沒有細(xì)細(xì)觀察完那絢麗的黃金鎧甲,第三武魂又突然消失了。他急忙沉浸心神,感受自己的武魂。
還好,武魂還在,不是一次性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出來時還是上午。迦爾納試圖通過太陽來判別方向和時間,然而這片叢林實(shí)在是太密集了,高達(dá)二十多米的大樹頂端分布著繁茂的枝葉,根本無法在這片樹叢下看到天空。
無疑,自己剛剛是向著森林深處跑的。據(jù)他所知,此時的星斗大森林幾乎還是一片未經(jīng)人開發(fā)過的處女地。危機(jī)無處不在,碰到千年甚至萬年的魂獸也只是尋常。
幸好這里應(yīng)該還屬于星斗大森林的外圍。畢竟以星斗大森林的廣袤,僅僅是外圍也有數(shù)百公里之遠(yuǎn)。
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迦爾納隨即露出一抹苦笑。完了,剛剛逃跑的時候下意識的往森林深處走,以防魂獸進(jìn)入村莊。但是在那種激烈緊張的逃亡中,誰還會關(guān)心行走的方向呢?
沒錯,他迷路了。
迦爾納十分苦惱,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站起身來,幸好剛剛的黃金之鎧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將他身上的全部傷勢恢復(fù)了,就連后背上三道巨大的爪痕也消失不見。
他的心里呼喚黃金之鎧,卻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全身的魂力已經(jīng)消耗殆盡,沒辦法立即使用第一魂技探查武魂。
“是開啟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還是……算了,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再慢慢思考怎么回去吧……”
緩慢地行走了大約有一公里。這里的地勢沒有任何的起伏,除了偶爾能見到一些蘑菇外,就只剩下樹了。
小心翼翼地用近三米的長槍撥開草叢,轉(zhuǎn)身躲開一條毒蛇的襲擊后,迦爾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把不滅之槍用得真是越來越順手了。
用槍頭的日輪砸爛蛇頭,迦爾納甩了甩發(fā)麻的手。
“不行,這樣子根本走不出去。而且連個可以庇身的地方都沒有?!?p> 既然地上沒有,那么——他抬頭看了看高大的樹木,心中頓時有了想法。
……
爬樹,是人類的一項(xiàng)原始技能。但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現(xiàn)代人幾乎已經(jīng)忘記了這項(xiàng)技能。
哪怕是看過荒野求生,懂得如何用藤條來固定自己的身體,迦爾納依舊花了近兩個小時才爬上這棵樹。
天色漸漸陰暗,樹林里魂獸的吼聲逐漸頻繁。他心中焦急萬分,卻對目前的處境無能為力,再次感到自己的弱小。
……
夕陽下,卡里村的仍然一片喧囂。眾人慢慢聚集在一起。
“你那邊找到了嗎?”
“沒有,你呢?”
“嘿,這小子能跑到哪里去呢?”
其中一個年輕村民說道:“貝老頭說他去森林里砍柴,不會是……”
“閉嘴!”右邊的中年男子小聲呵斥,一把掌拍在他腦袋上。
青年漲著臉正要說什么,卻見眾人都看向他的身后。一扭頭,看見大叔攙著的貝爺爺緩緩走來。嘴巴撇了兩下,沒有再出聲。
“你們,見到小迦爾納了嗎?”貝爺爺跑了一天,嗓子早已經(jīng)喊啞。他眼中充滿著希翼的光。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眾人的沉默。
大叔見狀急忙給眾人遞一個眼色,一邊說著:“別擔(dān)心,貝爺爺,那孩子機(jī)靈著呢,肯定沒有問題”。
“是呀,貝爺爺?!?p> “肯定能找到的,我向您保證!”
“對啊!”
“您先歇一會兒,咱們明天再找?!?p> “……”
貝爺爺頭腦中像是炸開一道霹靂,什么都聽不到。找孫子,找孫子,他心中只剩下這唯一的想法。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老人早已把迦爾納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
天快黑了,他知道,黑夜里的森林是最危險的?;秀遍g他又想起了四十多年的那個夜晚。漆黑的森林里,妻子在他的懷里死去。不行!絕不能讓迦爾納一個人待在那里!
貝爺突然掙開大叔扶著他的手,一個人朝著森林的方向跑去。
“攔一下啊,快攔一下!”大叔急忙喊道。
幾個反應(yīng)快的小伙頓時追上貝爺,用手把他攔住。
“你們讓開!”貝爺爺像失心瘋似的大叫。然而一個老人的力氣哪里抵得過幾個的強(qiáng)壯的青年呢?
貝爺爺仍在發(fā)瘋的用著力氣,大叔追上來一個手刃將貝爺爺打暈。
“你們都散了吧,我把他背回家。”
聚集的人群慢慢散去。
……
“轟——”
“阿鐵,上前扛住。蓉織,治療?!?p> “注意……”
一陣嘈雜的聲音將迦爾納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跑的太累了,不知不覺居然睡著了,唔~”
“那邊好像有什么動靜,過去看看?!?p> 想到就做,迦爾納小心翼翼地下了樹。循著聲音出現(xiàn)的方向偷偷溜了過去。
鉆進(jìn)草叢里,茂密的草叢成為他小小身軀的最佳掩護(hù)。
撥開草叢,他看見幾名魂師正在與魂獸戰(zhàn)斗。一共九個人,五男三女,還有一個臉上罩著斗篷看不清相貌。
與他們戰(zhàn)斗的是五頭長著巨大牙齒的豬形魂獸。
幾個人配合默契,在中間那名黃發(fā)青年的指揮下進(jìn)退有度。戰(zhàn)斗沒有幾分鐘就結(jié)束,顯得十分游刃有余。
“這是,在獵魂?”迦爾納心想。
“喂,那邊的朋友,出來吧!我們都已經(jīng)看見你了!”一個身高有一米八的壯碩男人朝著迦爾納的方向喊道。
他揮了揮手中的錘子,“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攻擊了??!”
一行人全都舉起武器,看向這邊。
迦爾納趕忙走出來,高舉雙手。做出一副無害的樣子。
“等等等等,各位尊敬的魂師大人!我不是故意偷看你們戰(zhàn)斗的!”
眼見出來的只是一名小孩,九人放松了戒備。
“怎么啦,小朋友?是在森林里迷路了嗎?”為首的黃發(fā)青年走上前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給人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嗯。”迦爾納點(diǎn)點(diǎn)頭。
“我們是來自耶魯城的獵魂團(tuán),小朋友能告訴我你家在哪里嗎?我們可以送你回家。”
這話怎么聽著有點(diǎn)耳熟。
“不用這么防備,”見迦爾納一臉警惕沒有回答,黃發(fā)青年。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你看,這是我們獵魂團(tuán)的證明,不用害怕,我們是好人?!?p> 迦爾納猶疑著向前走了兩步。他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真話。而且證明是沒有辦法偽造的。
隊(duì)伍里一個高挑的女生興奮地走過來,把迦爾納抱在懷里。
“好可愛?。°y頭發(fā),綠眼睛,還有這皮膚竟然比我的還白!簡直完美!”
“……嗚嗚”迦爾納臉被一雙巨大的兇物夾著,憋的喘不過氣來。
高挑女孩把迦爾納放在地上,用手摸著他的頭,“小弟弟,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么?”。
“我叫,唐三,是小香村的人?!卞葼柤{回答道。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于是他報了一個假名字,村子名則是卡里村周圍的另一個小村子。
“沒有聽過呢……”女孩兒嘟了一下嘴吧,“隊(duì)長,你有沒有聽過這個村子?”
黃發(fā)青年擺擺手,表示不知道。
“沒辦法啦,你就先跟著我們一起回耶魯城吧!在那里或許能找到知道你村子的人把你捎回去?!?p> 女孩清了清嗓子。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苗子欣,大家都叫我欣姐!當(dāng)然,你也要這么叫哦!”
苗子欣手指一指著其他幾人。
“那邊那個黃頭發(fā)的,是我們獵魂團(tuán)的團(tuán)長,叫歐陽豐?!?p> “大個子是阿鐵?!?p> “一對雙胞胎姐妹,左面那個是姐姐榮織,右面那個是妹妹榮嵐?!?p> “喂,我才是姐姐!又記錯了,你個混蛋!”右邊那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兒喊道。
“嘛嘛,別在意!反正都差不多嘛!”
“可惡!”叫蓉織的女孩惡狠狠剁一下腳,然后扭頭走開。
“還有這個……這個……”
“哦,對了,我們團(tuán)還有一個人。因?yàn)榕艿帽容^快,在前面探路,也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就這樣,迦爾納加入到了這個獵魂團(tuán)中。
……
苗子欣拉著迦爾納閑聊,不時摸摸他那一頭肆意生長的銀發(fā)。大部分時間是她在說,迦爾納靜靜聽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將暗。
迦爾納突然問到,“天都快黑了,欣姐,咱們什么時候走呀?”
苗子欣話說到一半被打斷,她也不惱。剛想回答,一旁的歐陽豐卻先說道:“小三,你看那邊,那個穿黑袍的是我們的雇主。在他吸收完魂環(huán)之前,我們是不能離開的??催@樣子,今晚怕是要在森林里過夜了。”
迦爾納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巨大的野豬身體旁邊,那個全身被黑袍籠罩的人正盤坐在地,右手上方有一個手鐲大小的紫色魂環(huán)。
“喂,團(tuán)長,你知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而且小唐三問的是我,好不好!”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睔W陽豐趕忙道歉。
“切,一點(diǎn)誠意都沒有!誰信你?。 泵缱有勒酒饋?,拉著迦爾納到另一邊說話去了。
“伙伴們,天快黑了,把帳篷支起來?!?p> “OK!”
……
天完全黑了下來,房間里點(diǎn)起了油燈。
“啃啃……”,貝爺爺咳嗽兩聲,睜開雙眼。
“這里是哪兒啊?”貝爺爺疑惑道。
坐在旁邊的大叔頓時精神起來,“貝叔,你醒啦!這里是你家呀?!?p> “我怎么睡著了?迦爾納那孩子呢,還在外邊看星星么?”貝爺爺問道。
“貝叔,您不記得了么?迦爾納他……”大叔突然收住了嘴。
“記得什么?”
大叔仔細(xì)的瞟著貝爺爺?shù)纳袂椋瑳]有一點(diǎn)異樣。
“沒什么,迦爾納跟我說他想上學(xué)……”
“我知道,”貝爺爺打斷他的話,“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馬車,明天我親自送他?!?p> 貝爺爺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像是失憶了,根本不知道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大叔愣了一下,很快轉(zhuǎn)臉說道:“貝叔,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天下午迦爾納跑來找我,說您年紀(jì)大了,不想讓您多跑。已經(jīng)托我給他送到鎮(zhèn)上了。剛好遇到認(rèn)識的人要去耶魯城,我就讓他跟著車隊(duì)走了?!?p> “你怎么辦事的?把迦爾納交給一個陌生的人怎么能行啊……啃啃……還有這小孩兒也真是,我雖然年齡大了,但還是能送他的!”貝爺爺頓時生氣起來。
“貝叔,消消氣。迦爾納也是好意。那家商隊(duì)是虎子他家的,雖然前些年搬到了鎮(zhèn)里,但小時候我倆都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絕對靠譜。您就放心吧!”大叔解釋著。
“哎,這小子,也不跟我道聲別,真是的……”
“鍋里有做的粥飯,我就先回去了?!贝笫宓懒藙e,沒有回自己家。而是挨家挨戶敲響了門。
“哎,希望能把這個謊圓過去吧……小迦爾納,希望你沒事……”
……
半夜,獵魂團(tuán)的幾人聚在一起,圍著篝火繞成一個圈。
本來大家都在睡覺,只留下兩個人一組輪流放哨。
結(jié)果黑袍人吸收完魂環(huán),突然說自己餓了。阿鐵和老六用下午沒有吃完的豬肉給他烤著吃。
飄香的豬肉驚醒了其他幾人,燒烤架上的肉不斷增加。幾人吃飽喝足后再無困意,索性圍在一起聊天。
這時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誰?”
眾人猛地站起來,喚出武魂。
“是我,錢俊飛?!卑殡S著聲音,一道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顯露出來。
幾人重新坐下,苗子欣看著迦爾納疑惑的眼神,對他說道:“小唐三,這就是我白天跟你說的那個隊(duì)友。”
迦爾納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吱聲。
“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團(tuán)長歐陽豐問他。
“哎呀,出師不利,被一只鳳尾雞冠蛇給盯上了,追著我跑了好久。幸好我跑得快……對了,這個小朋友是誰呀?我怎么沒有見過。不會是隊(duì)長你的私生子吧?”
“去去去,別瞎說。我哪有什么私生子?”團(tuán)長說著眼神不自覺地瞟了一眼旁邊的苗子欣。
“這是路上遇到的,他叫唐三,是小香村的孩子。在森林里迷了路,我們打算順路送他回家。對了,你知道小香村在哪嗎?”
“我想想啊,我以前好像去過的?!?p> 迦爾納突然警覺起來。他在說謊!
“真的??!那這場艱巨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團(tuán)長,我會好好招待他的!”沒有人看見,錢俊飛因?yàn)樾Χ[起的眼縫中閃過一縷精光。
“哎,困了困了,我先去睡了?。⌒√迫?,走,跟姐姐睡一起唄!”苗子欣打折哈欠對迦爾納眨眼睛。
“可別欺負(fù)人家小孩子了,讓他今天跟我睡吧?!眻F(tuán)長歐陽豐不動聲色地?fù)踝∶缱有赖囊暰€。
“要你管,哼!”
“那今晚就由我來守夜吧?!卞X俊飛主動說道。
“交給你了?!卑㈣F和小六也進(jìn)了帳篷。
迦爾納看見錢俊飛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在自己身上游走。
心中警鐘大作。也緊跟著歐陽豐進(jìn)了帳篷。
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