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素問》
出了癥室小門，一側便是熟悉的長桌藥柜。
杜仲先是和門口輪值的抓藥伙計打了個招呼，算是與人為善，而后見到姚憨憨和許富貴正忙，也就沒打擾，從后門回了單間。
今天是他第一日做大夫，也是許富貴第一日做抓藥伙計。
杜仲其實也沒多說些什么，只評價了句“挺好的”，再加上許富貴過去兩年的積累，王守志就順遂了他的心意。
如此一來，姚憨憨和許富貴就都開啟了起早貪黑的工作模式，跟個被賣到了礦產打黑工似的，自然沒那么多時間聊到一起。
回到平杏小院單間，點好菜后，杜仲在房間里翻找一二，尋出幾個王守義沒帶走的空瓷瓶。
將袖口里的各類藥丹整理出來，按照藥性分門別類放入其中，做好標記又關入抽屜。
吃完點菜，稍微讀了那么一會《平脈辨證》，等到許富貴送來點心后，便徹底將心神沉浸入了知識海洋。
經(jīng)過這么些日子的閱讀，即便這本醫(yī)書相比前世又增添了不少詭異內容，杜仲也依舊讀了個八八九九。
他翻了翻醫(yī)書，見距離讀完就只差幾頁了，準備今天中午一鼓作氣就給他拿下。
結果一中午過去，翻到最后，杜仲滿意地抻了個懶腰，正要梳理一下頭緒，身子卻忽然一滯，愣住了。
只見《平脈辨證》無風自動，往左邊側了側，像是在給什么東西騰出空間。
而后風一吹，紙張嘩啦啦地不知從哪兒就吹到了面前，無形力量用不知名草繩一串，封面處也隨之浮現(xiàn)出兩個字：
素問
杜仲看了一眼，苦笑一下，好家伙！看樣子，杏林見疾真鑒是真打算好好培養(yǎng)他呀！
先是疑似《傷寒論》第一冊的《平脈辨證》，緊接著就是第二冊的《素問》。
怎的，現(xiàn)在金手指都這么智能嗎？
知道他性子懶，要是見到一整本厚厚的《傷寒論》肯定讀不下去，就給拆成一冊一冊的，搞個“即時反饋”？
笑死，但凡前世有誰能這么貼心，他讀論文還要人催？別說讀了，成形的論文都給你分分鐘霍霍出來！
杜仲笑著搖搖頭，卻沒有翻下去，反而往身后一倒，就躺到了涼爽的涼席上。
行了吧，本來覺著讀完《平脈辨證》就沒了，還要梳理梳理的，誰料一本之后還有一本。
這么一來，他倒也不急著總結，睡飽了，養(yǎng)好精力了再說！
……
一中午就這么過了
杜仲再回到癥室之時，三個抓藥伙計也都開始了抓藥。
也是，即便不算王守志，還是有四個大夫同時開工，此外，復診拿藥的、用藥方抓藥的同樣也要他們處理，甚至有的時候，大夫還會叫抓藥伙計干一些額外的活，忙碌？再正常不過了。
杜仲到了癥室，稍做準備和等待，等到王守志又拿著小板凳坐到他屁股后頭時，下午工作就也開始了。
一下午的問診與上午類似，只是工作量上少了些。
分診處伙計又給杜仲多分了一個病種，杜仲便由此得了一固本培元膏。
固本培元膏由何首烏、黑故子、海狗、鹿鞭等尋常中藥，再加上一味嬰勺骨髓制成，涂抹于全身各處半個時辰后洗去，有強髓健體、改善根骨體質、梳理體內細微紊亂的作用。
杜仲擅長摸魚，卻也沒厲害到能在工作時間抽出一個時辰泡澡的程度，更別提還有王守志在后頭盯著。
因而，他只是將之默默收好，準備等閑了之后就用。
除此之外，又是一系列藥丹的積累。
正如他設想的那樣，除了第一次，往后同類疾病的治療都只會獎勵替代藥材的藥丹，且種類基本上與第一次獎勵的配方對應。
唯一讓他失望的是，按照上述邏輯，精怪志異的材料應當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得。
可一天下來，他也積攢了十多枚藥丹，卻都只能替代普通藥材，無法湊齊完整的靈丹配方。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杜仲結束了這一天的問診，喝上一口茶，有些意猶未盡。
嘖，太簡單了，沒挑戰(zhàn)啊……
而旁邊看了一天的王守志，神情則顯得比較復雜。
一人一對腳，各有各的臭
一天下來，他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夏天的味道”。
杜仲喝完茶，悠哉悠哉緩了緩思緒，這才轉過身望向王守志。
兩人對視一眼，便是杜仲也被王守志好似小怨婦般的眼神，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又是咋了？
他砸吧了兩下嘴，沒被王守志目光嚇到，順著思緒又繼續(xù)問道：
“王大夫，您明日還來看嗎？”
王守志皺皺眉頭，正準備說不來了，但轉念一想，到嘴的話還是改了：
“明日我也要坐診，但有時間還是會抽空來看幾眼。
我在的時候你表現(xiàn)得不錯，希望在我不在的時候，你依舊能夠如此。”
杜仲憨憨地點點頭，心里卻嘿嘿一笑。
他從早上開始就看出了王守志牟足了勁想要將他問倒，如此也能彰顯彰顯老大夫和小大夫之間的差距。
結果整一天下來半個問題都沒提出來，病人肯定是看不出來什么的，可對面的蔣大夫只怕已經(jīng)看出了古怪。
若是再這么待下去，嘿嘿……大夫之間，也不知道會不會傳出什么風言風語……
笑罷，杜仲倒也不準備把話說透了，轉而和王守志商量起了另一件事情——寫病志。
病志這東西相當于檔案，在小醫(yī)館自然是沒有的，病人給抓藥伙計的方子就是最終憑證，伙計們不會再有二道檢查。
而平仁醫(yī)館則不同，前來問診的病人遞給藥柜的那張方子其實只能充當“排隊”之用。
真正抓藥還得等大夫依據(jù)方子將病志整理好之后才能開始，同時，成熟的抓藥伙計也應該能起到“二道把關”的作用。
這也是平仁醫(yī)館下午問診結束得早的原因之一——剩下的時間還要給大夫填好病志。
而杜仲這次要與王守志商討的便是：讓許富貴替他寫了這病志。
王守志乍一聽，立刻就搖頭拒絕，都不帶半點遲疑。
許富貴又不知道病人狀況，讓他寫？這不胡鬧嗎！
但等杜仲把話說完了，王守志又開始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