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能說不行
現(xiàn)在這樣的時刻,整個劇組人心惶惶,很多人忙自己的事都忙不明白,哪還有精力顧及別人的事情。
龍萍想想也是這個理,沒再說話。
“忽然有點困,我想睡一會兒。”龍萍打了好幾個哈欠,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在這里睡一覺。
韓叔隕等她睡過去,坐在床頭打開手機(jī)準(zhǔn)備玩玩。結(jié)果,由于天氣的影響,手機(jī)根本沒有信號。沒有信號就上不了網(wǎng),簡直是要人命。
她看了看手機(jī),基本都要網(wǎng)才能玩。唯一能斷網(wǎng)的一款游戲,是消消樂。左右也是無聊,韓叔隕打開游戲從第一關(guān)開始玩。
不知玩了多久,門口忽然有人敲門。
她快速看了一眼旁邊的龍萍,悄悄起身去開門。拉開門鎖,她正開口,“請問…”
嘴里的話緩緩止住,她看著門口站著的這個人,視線落在他全身被澆濕的樣子上,怔愣住。
浴室的門正在這時打開,寧卓羽披著浴巾走過來,正要開口,偏見門口立著的人,霎時噤了聲。三雙視線對上,半晌沒音。
韓叔隕回頭看了一眼寧卓羽,轉(zhuǎn)身過去,迎上男人帶著些許涼意的眼神,動了動唇,最終沒發(fā)出聲。
雨珠順著他的臉龐往下,探進(jìn)了領(lǐng)口內(nèi)。獨(dú)特的單眼皮,深邃的眼神,清涼的氣息,圓潤的眼里多了幾分薄涼,眼角往下,平添了些許悲涼。
目光下移,放在他的右手上。伴隨著雨水的,還有點點滴滴的血紅從袖口處掙扎著向下。他全身就像泡在水里,身上無限狼狽,心力無比焦灼。
徐錦樓的喉頭滾了滾,咽下心頭的酸澀。眼底的神色逐漸轉(zhuǎn)冷,他撂下臉皮,轉(zhuǎn)身就走。
當(dāng)初就是他放開她的手,如今她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新人換舊人,不是應(yīng)該能預(yù)料得到嗎?
心頭像是被抽空了一瞬,疼得發(fā)暈。寧卓羽看著韓叔隕的臉,有些無措:“沒事吧?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人誤會的事?”
“沒事,你快走吧?!表n叔隕無心說話,看著他出了門,立在門口好久沒動。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敲打在玻璃上,發(fā)出卡擦卡擦的聲響。
她的腦海里閃出一個念頭: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不是送外賣嗎?外賣怎么會送這么遠(yuǎn)?他是不是受傷了?
念頭還不及落定,她拾起邊上的傘,沖出了酒店。剛跑出酒店沒多遠(yuǎn),不遠(yuǎn)處立著一道身影,背對著她,風(fēng)吹雨淋中鋪天蓋地席卷了些寂寥。
喉頭緊了緊,韓叔隕快步往前走去。
徐錦樓閉著眼,沒轉(zhuǎn)身,面龐沒有雨水的侵襲。他的眼動了動,沒出聲。
韓叔隕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發(fā)白的嘴唇,想要伸手查看他右手的傷勢。徐錦樓猛然睜開眼,邁出了步子。
他走一步,韓叔隕跟著走一步,也不說話。走遠(yuǎn)了好幾米,徐錦樓低下頭看著她,握住傘柄往她那邊偏移幾分,嘴里同時冷冷地開口:“我想你沒什么立場站在我身邊吧?!?p> 看著他頭頂灌下的大雨,韓叔隕想要把傘移過去,卻被他一把使勁固定住,挪不過傘去。
心頭不知怎的冒火,她咬著牙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如果是心里那個念頭,她不知道怎么化解。
“你多慮了?!毙戾\樓的眼里沒有絲毫的暖,“我不過是來找一個朋友,闖錯房間罷了。”
“你這個解釋很無力?!表n叔隕低頭看著他的右手,“你手是不是受傷了?趕緊去醫(yī)院看看。”
徐錦樓睨著她,話語沒有絲毫感情:“這是想要套近乎嗎?韓叔隕,你不會還忘不掉我吧?還是像以前一樣,想要倒追我?”
點點羞愧從心底浮起,韓叔隕也氣得吼道:“你什么意思?忘不掉的是你吧!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為什么要親我?如果不是你,你為什么還要大老遠(yuǎn)地跑過來見我?是擔(dān)心我出事是吧?”
看著她發(fā)紅的眼眶,徐錦樓裝出來的硬氣緩緩降下。偽裝的高冷不再占據(jù),他軟下語氣,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是,我是忘不掉你怎么了?是我還喜歡你怎么了?是我大老遠(yuǎn)地想要見你怎么了?”
話語里拖出了幾絲繾綣,沖進(jìn)了雨聲里,“你為什么要追出來?是原諒我了嗎?”
“原諒你?”韓叔隕忽然找回了理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沖出來,會在這種時候在這里跟他討論孰是孰非的道理。
她掩飾掉眼底的神色,語氣冰冷地橫道:“我不過是怕你死了,看不到我幸福。最大的報復(fù),就是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幸福。所以,跟我去醫(yī)院?!?p> “你說去我就去?”徐錦樓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怒氣和糾結(jié)在聽到去醫(yī)院三個字就開始隱匿得無影無蹤,嘴角明顯上揚(yáng)了幾分,眼角上挑,透出幾分桀驁不馴,“我就不去?!?p> “你必須去?!表n叔隕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用力地就往前帶。
徐錦樓的身體沒動。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瞪著說:“徐錦樓,你存心跟我做對是不是?你必須跟我去?!?p> 徐錦樓垂下眼睫,“不去?!?p> “你必須去。”韓叔隕焦灼地拉著他手往前走,“快走,你必須走?!?p> 看著她焦急的側(cè)臉,徐錦樓嘴角緩緩落上笑容,就著她的力道往前走。人拉動了,韓叔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手里的傘忽然被拿過去。
她也沒回頭,直接拽著她往最近的醫(yī)院走去。
徐錦樓把傘往她那邊移過去,視線就沒有移開過她拉著他的手,眼底浮上了深深的笑容。
醫(yī)院的人沒多少,韓叔隕剛一進(jìn)去,猛然對上了好多雙八卦的視線。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這樣絕對是要被認(rèn)出來。
急忙松開他的手,韓叔隕直接往看診臺走去。到了急診臺,她往后伸了伸手,沒回頭。
徐錦樓從錢包拿出身份證,上面還有些水漬。他用手擦了擦,沒擦干凈,身份證就被一把搶了過去。號很快掛上,進(jìn)了診斷室,看著他袖子撈上去露出的一條驚心恐怖的血口,她的心臟頓時一涼。
醫(yī)生開口說著:“看傷口的程度,要縫合。為什么不早點過來?在雨中淋了這么久,不怕感染?。啃」媚?,怎么不管管你男朋友?男人就是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你就應(yīng)該督促他。
要是你男朋友這手不要了,你還不得哭死?!?p> 韓叔隕眉心一跳,對上徐錦樓送過來意味深長的視線,正想開口,醫(yī)生又接著說:“你是一個男人,這么大的人了,連自己的身體是什么樣的都沒有數(shù)?你這手沒了,女朋友還能保住嗎?再說,這是右手!”
韓叔隕的耳朵猛然燙起來。心跳撲通撲通的,震動著,像是亂了節(jié)奏。她低頭,望著徐錦樓遞過來的熾熱目光,快速扭開了頭。
“今天迎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醫(yī)院的資源送出去一堆,正趕往隔壁區(qū)的災(zāi)區(qū)。醫(yī)院里沒有麻醉了,待會兒可能要受點苦。”醫(yī)生在電腦上開著單子,轉(zhuǎn)而說道:“不過,男人嘛,不能說不行。吃點苦頭沒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