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光陰彈指已逝,此時陳望站在青云山上,默默的望著陰霾的天空。
劉伶依舊是老樣子,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灌酒。鬼谷子束手而立。任憑衣衫擺動。
“天之將傾,混沌不明,日月同升。諸神下界?!彪S著鬼谷子的緩緩講述。
天空中果然出現(xiàn)了日月同升的景象。天空仿佛一張帷幕,被人撕開。
金光燦爛,無數(shù)的神靈墮落而下,有的面容悲苦,有的心有余悸。有的滿面猙獰。
海水開始倒灌,火山不住的噴發(fā)。日月同天卻陷入了詭異的黑暗。
天上的星辰開始墜落。此時此刻,不管是鬼物,還是妖怪。還是龍族。還是人類。
在面對如此的浩劫之下,都猶如弱小的嬰孩。只能束手待斃。
遠處傳來人們都絕望的喊叫聲,氣憤的怒罵聲。還是祈禱的聲音。
神靈們也開始悲傷,只能看著緩緩傾塌的仙界。滿目瘡痍的人間。
看見神靈開始下界,鬼谷子低喝道:“陳望,就是現(xiàn)在!祭出鴻蒙真石!”
陳望邁步漂浮在空中,鬼璽被他扔在空中后。陳望的口中也出現(xiàn)了晦澀難名的聲音。
隨著陳望的聲音響起,鬼璽上面的青銅雕刻寸寸掉落。終于顯露出來真身。是一塊五色神石。
陳望雙手托舉鴻蒙真石。朗聲道:“女媧補天石一枚,落至凡塵我奪魁。今日浩劫天地悲,敕令補天任爾飛!”
鴻蒙真石仿佛受到鼓勵一般,五色神光大放。在空中不斷變大。竟然生生的將神靈推舉回天。堵死了那一條縫隙。
陳望擦了把汗,不可思議道:“這就成功了?”
劉伶苦笑一聲,輕聲說道:“沒那么容易,這只是暫時的。天裂本來就是天意。我們逆天而為。
遲早還會降下浩劫?,F(xiàn)在還是先處理那些沒有回天的神明吧。”
隨著劉伶的手臂看去。果然有些神明故意躲過了鴻蒙真石的托舉,仍舊潛行下界。
這些神明聚集在一起之后,仿佛商量好的齊奔妖山。這便是鬼谷子的算計了。
妖山已經(jīng)埋伏了四方人馬,妖王,閻羅天子。龍宮。人間的修士早已經(jīng)守株待兔。
神明闖入妖山之后,大陣亮起。在付出了劉伶和鬼谷子身死道消。四方傷亡慘重的代價后。終于消滅了這些神明。
陳望也在這場大戰(zhàn)中,聽到了神明臨死前,傾吐的恐怖秘密。
光陰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短短幾年的光陰??謶忠呀?jīng)從人們的心中退去。
龍族惱恨被陳望欺騙,沒有回到仙界,開始對新皇頻頻施壓。陳望自從被玄永打發(fā)到了東海龍宮之后,這些聲音也逐漸消失。
三年之期轉(zhuǎn)眼已過,在龍族“依依不舍”的護送下,陳望回到了宮內(nèi)。
玄永雖然上了年歲,卻不顯老態(tài)。看見陳望的身影。急忙驚喜道:“大巫,回來了?”
陳望行了個半禮。微笑道:“回來了,此次微臣是來向陛下乞骸骨的。”
玄永一驚,急忙問道:“大巫風(fēng)華正茂,怎么會如此。還請大巫不要棄我而去啊。”
陳望搖了搖頭,冷聲道:“不是微臣要棄陛下而去,是陛下要棄我。
這三年不單是妖山頻頻異動,就連東海龍宮也出現(xiàn)了怪物??磥砦倚∏屏吮菹?。沒想到你比先皇還要聰明。
先皇只是創(chuàng)造出來半妖之體,陛下卻摸索出來一種禁術(shù)。姑且稱之為魔吧。
這些魔見人就傷,毫無知覺。不死不滅。陛下,我想知道。是哪位漏網(wǎng)的神明。告訴你這個好辦法?!?p> 聽見陳望道破了自己這些年的小動作。玄永有些驚慌。低聲道:“大巫,你還要第二次弒君么?”
陳望啞然失笑。冷聲道:“我沒興趣弒君,我會隱居。等到這個世界徹底瘋狂的時候。我會終結(jié)這個世界。”
看著陳望的背影,玄永癱在龍椅上。
后殿走出來一位黑衣人,笑道:“陛下放心,他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
玄永冷冷的盯著這個黑衣人。怒喝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對朕發(fā)作。
是你,你顛倒了朕的旨意。是不是?朕要你助朕長生。你研究出來了什么怪物?”
黑衣人嘆了口氣,古怪的笑道:“還以為你只是運氣好,看不出來還有點腦力。可惜晚了。
天濁將會血洗這個世界,你們都要死在天濁的手里?!?p> 玄永突然反應(yīng)過來。驚慌道:“你不是神明?!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張開雙臂。陶醉道:“我是誰?我腳踩黑暗,身處光明。
我是每個人都不敢承認的所在,我是眾生的貪婪惡念。
有人稱我為魔鬼,有人稱我為濁身。我更喜歡那個名字,天濁。天之濁氣。毀滅之神!”
隨著天濁緩緩的張開雙臂,他本人也產(chǎn)生了極大的變化。竟然變成了一團巨大的黑色煙霧。
咆哮著撲向人間。所有人的貪婪惡念占據(jù)了大腦。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整個國度陷入了混亂之中。
陳望呢喃道:“鬼谷子說的對。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國度,不過是歲月長河的一場錯誤。
是眾生的貪婪催化出來的一個夢境。我不是我,他不是他。那么到底是什么?!?p> 隨著陳望下意識的把玩青銅圓球。青銅圓球的形狀也緩緩變化。
一把古樸的燈籠出現(xiàn)在手中。上面寫著八個篆字~心有定境,不住因果。
陳望剎那間心靜澄明,看著被燈籠吸引來的所有天濁占據(jù)的生命。
微微一笑后,陳望還是緩緩走向,那自古以來橫貫在國度極北的絕望之境中。
一襲青衣,雙鬢微白。這個面帶微笑的男人。拿著一把古樸的燈籠。仿佛一個打更的更夫。
領(lǐng)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開拔。他不知道要去向何地。不知道面對的是死亡還是得渡。
人的一生,不過是天地間一片微笑的浮塵。浮塵三百萬。風(fēng)起哪由他。
可是不管天地如何運作,人始終是人。高貴美麗的人,之所以高貴美麗。就是在于抗拒內(nèi)心的黑暗。保留眼中的光明。陳望默默的想著。默默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