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瑾容皇后此時身穿紅錦挖云的宮袍,正在景和宮內(nèi)手持念珠默默誦經(jīng)。
佛龕里是一尊漢白玉質(zhì)的送子觀音,抱著一個可愛的頑童。寶相莊嚴。只是在瑾容的眼里。那頑童的笑容顯得有些譏諷。
啪的一聲,瑾容竟然扯斷了手里的念珠,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掉落在地上。讓人心煩不已。
“娘娘!”掌事宮女翠兒看見了皇后的手上已經(jīng)被絲線劃破,下意識的驚呼出聲。
翠兒急忙拿來金瘡藥等一應包扎之物,熟練的開始給皇后處理起了傷口。
“娘娘,這純妃送來的白玉觀音,分明是嗤笑娘娘無子。娘娘為什么還要如此虔誠。還弄上自己!”
聽著翠兒略帶責怪的聲音,瑾容沒有生氣,這丫頭自幼便侍奉在跟前。是她的心腹。
瑾容看著翠兒收拾起滿地的佛珠??嘈Φ溃骸吧耢`何辜?挑釁的是純妃??蓱z大慈大悲的菩薩,也要被人擺弄于手掌之中。”
話雖如此,瑾容眼里的寒光卻一閃而過。翠兒低頭正在拾撿念珠,如果她抬頭。就會發(fā)現(xiàn)皇后恐怖的臉色。
而皇后如果注意著翠兒,也會發(fā)現(xiàn)翠兒嘴角一閃而逝的譏諷。
“皇后娘娘,福喜在殿外求見。”一句話打斷了各懷心思的主仆。
瑾容瞬間又恢復了雍容大氣的皇后態(tài)度,淡淡笑道:“請他進來吧。”
殿門被緩緩打開,福喜弓著背,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萬安,圣上說,說今晚留宿純妃娘娘那,就不來陪皇后用晚膳了?!?p> 瑾容的眼里閃過一絲失落,卻被掩飾下去。輕笑道:“正好本宮今日也乏了,翠兒。去把本宮那顆珊瑚魁星踏斗的擺件送去,賞給純妃吧?!?p> 福喜擦了擦冷汗,回頭不時望向那擺件。好在一路上沒有意外。終于來到了純妃宮里。
純妃是最早為玄歷誕下子嗣的妃子,如今也才二十出頭,此時正陪著玄歷說些民間趣事。
一頓晚膳用過,福喜恰巧出現(xiàn)??匆娦v正高興,沒有多打擾。只是默默的把擺件放在羅漢榻的矮幾上。
純妃生性多疑,不由得順著福喜的動作望去。霎時變了顏色。
玄歷也順著純妃的眼色望去??匆娺@魁星踏斗的擺件覺得眼熟。便問了句:“去稟告過皇后了?”
福喜輕聲回道:“是,皇后娘娘體恤純妃娘娘賜封皇上辛苦,賞了這擺件?!?p> 玄歷擺了擺手,笑道:“皇后有心了,正好拿來觀賞!”
福喜急忙將擺件捧了過來,只見魁星爺栩栩如生,腳踩聚寶盆,上面裝飾的珍寶在燈光下光彩奪目。
不過玄歷卻突然記起了一宗往事。純妃的哥哥因為純妃舉薦,被封為都府大學生,就在前些年的科考中,竟然公然受賄。
此時的玄歷看向那魁星腳下的聚寶盆。不由得有些發(fā)怒。
純妃眼睛飛眨,笑道:“陛下,臣妾聽說,紅珊瑚據(jù)傳說是大日如來的化身呢,剛巧我前些日子送了皇后姐姐一尊送子觀音??磥砦遗c姐姐真是心有靈犀呢?!?p> 玄歷冷笑一聲,寒聲道:“是啊,你們姐妹一同向佛之心,真是難得。正巧今天是十五。朕就不留宿了。福喜,回養(yǎng)心殿!”
“嗻!起駕養(yǎng)心殿!”福喜急忙吩咐下去。一行人匆匆離開。留下失魂落魄的純妃。
走在路上,看著兩旁栽種的古柏。玄歷的心情好了許多。當下改了主意。輕聲道:“朕有些日子沒去看景妃了吧。”
福喜笑道:“巧了,晚膳前景妃娘娘還派人來請安了呢。”
看著玄歷的嘴角有了笑意。福喜急忙朗聲道:“擺駕壽康宮!”
聽著外面的喧鬧,陳望對著景妃娘娘笑了笑。輕聲道:“答應娘娘的事臣已經(jīng)做到了。先告辭?!?p> 景妃點了點頭,看著陳望的身形消失后。才呢喃道:“大巫你如此干涉后宮爭寵,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什么大巫?”玄歷恰巧推門進來,只模糊的聽到這兩個字。
景妃急忙笑道:“參見陛下,沒什么,臣妾前些日子找了大巫祈福。大巫說,這幾月對臣妾有胎萌之像呢。”
玄歷哈哈大笑道:“哦?大巫精通醫(yī)術朕倒是知道。什么時候成了婦科圣手了?既然如此。還不快快給朕生個麟兒?”
不提玄歷這邊如何忙碌,皇后此時也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陳望。
看見陳望的身影,瑾容有些釋然。輕聲道:“按照約定,我父已經(jīng)把督天司的力量都交給了大巫。大巫什么時候才為我去尋解藥?”
陳望笑了笑,拿出一個瓷瓶,看著皇后緊張的樣子。解釋道:“臣這些年走遍山海,終于湊齊了娘娘的藥。相信喜訊不久矣?!?p> 后面陳望說了些什么,瑾容已經(jīng)聽不到了??粗莅V癡抱著瓷瓶的樣子。陳望的身形漸漸消散。
等會到停云閣,已經(jīng)過了寅時。玄清歡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陳望。微嗔道:“怎么,又去研究怎么讓我王兄斷子絕孫了?”
陳望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我那是想辦法讓你王兄開枝散葉。不然我始終無法安心去辦正事啊?!?p> 玄清歡有些不解。問道:“鬼谷子說的百年之約,都過去了十年。你到底想出來解決的辦法了沒有?”
一提起這事陳望有些頭疼。擺了擺手。輕聲道:“唉,督天司的人已經(jīng)去尋找鴻蒙真石的下落??上]有蹤跡。
看來實在不行,只能先找找三大宗師試試了。也許他們知道一些線索?!?p> 玄清歡點了點頭,托住香腮,卻已經(jīng)要昏昏欲睡。陳望看向遠方。卻在默默思索。三大宗師當年一場大戰(zhàn)后。到底去了哪里。
金烏跳出,云海間泛起金黃。那太陽仿佛掙脫了什么束縛,緩緩攀登。
陳望一拍腦門。喜道:“有了,既然已經(jīng)快要飛升。哪里還會呆在尋常之地!我知道了!”
他這一高興不要緊,玄清歡從椅子上跌落下來。拿出法器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