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歷看著陳望把這幾個妖物的頭顱掛在萬靈山腳下后。長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經(jīng)歷的太多,饒是他膽色足夠出眾。也有些吃不消了。
陳望也覺得是時候給玄歷好好上一課。于是拿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圈,旁邊是九條長蛇。上方是一左一右兩個火球。
看著玄歷有些不解,陳望笑道:“這個圓圈就是咱們清元國,九龍就是你們弟兄九個。
雖然現(xiàn)在你是太子,只要現(xiàn)在的皇帝駕崩之際,九龍奪嫡勢必出現(xiàn)。到時候必定是一番腥風(fēng)血雨。
這兩個火球,就是妖族和東海龍宮。據(jù)我所知,諸如咱們清元國這樣的國家足有上百。都面臨著同樣的局面。
只不過咱們這兩個對手,過于強勁。妖族虎視眈眈,曾經(jīng)以人為食。現(xiàn)如今雖然收斂,但是依舊如鯁在喉。
龍族世代收斂了無數(shù)財富,雖然對岸上不太感興趣,也可也偷偷發(fā)作過幾次洪災(zāi)。妄圖擴大海域。
你本來在眾皇子中頗受議論,天資又不出彩。雖然皇帝寵愛,可是,你依舊需要一個,能夠坐穩(wěn)根基的機會。以及要知道,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啊?!?p> 玄歷正色行禮道:“請先生教我?!?p> 陳望點點頭,輕聲道:“一則對民,要讓民富足及順服;二則對吏,為官為權(quán),權(quán)要大于官員本身。
三者最為最重要~對己。修養(yǎng)德行,平衡各方。清官要用,貪官也要用。更要用能吏。干吏。
又有三法,法術(shù)勢。三者缺一不可。法者,治民之法典術(shù)者,馭吏之權(quán)術(shù)。勢者,鞏己之權(quán)勢。
除此之外,還有太多太多。但是不管你掌握到什么境界。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天下是你的。也不是你的。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將相。其實只是看家人罷了。”
玄歷點點頭,輕聲道:“學(xué)生受教了。只是這機會。英雄借時事,時事造英雄。學(xué)生去哪尋這機會呢?”
陳望贊賞的看了玄歷一眼。笑道:“其實是英雄造時勢罷了。皇上馬上要過六十大壽了。你好好想想吧?!?p> 又是一朝雪漫頭,停云閣閣如其名,滿天的云霞盡匯于此,冰晶寒露,不似人間。
還有三天就是雍皇的六十大壽,陳望此時就能望見玄武門絡(luò)繹不絕的車隊。那是群臣們運來的賀禮。
這一陣子陳望一直在努力沖擊修為,自己目前的修為對上東海龍宮還是有些不夠看。
沒錯,他打算安排玄歷送給雍皇一份賀禮。就是讓東海龍宮減免賦稅。
此時清風(fēng)徐來,雪花點點。陳望竟然有了要突破的契機。當(dāng)下盤膝而坐,收拾本心。默念道:“三山浮海倚蓬瀛,路入真元險盡平。華表千年孤鶴語,人間一夢晚蟬鳴。
將龍逐虎神初王,積火焚心氣漸清。見說嵩陽有仙客,欲持金簡問長生?!?p> 雪花點點飛聚,陳望身如浮萍飄飄欲仙。踏雪尋梅,當(dāng)盡興也。
在玄歷驚恐的眼神中,他從停云亭頂縱身一躍,踩著雪花走向天穹。躋身小宗師之境。
在客廳。玄歷皺著眉頭,喝了一口清心茶,皺著眉頭說道:“先生好雅興,在這賞雪喝茶。學(xué)生倒是嘔心瀝血,不得其法啊?!?p> 陳望有意磨煉玄歷。聞著清心茶裊裊茶香。微笑道:“這清心茶是我采春日之嫩芽。夏日之荷露,以秋日之干枯苦瓜藤蔓焚火陰干,又拿冬季初雪之雪水溫培。
集四季之靈氣,為了清心寡欲所制??刹皇亲屇愦蟀l(fā)牢騷的?!?p> 玄歷恢復(fù)了情緒,陳望看著如今弱冠之年的他,心中很是感慨。
玄歷拱了拱手,笑道:“學(xué)生孟浪了,原是學(xué)生心浮氣躁。想必先生早有良方了吧?!?p> 陳望攤了攤手,輕聲道:“你錯了,我沒什么良方給你。畢竟是你的機會。我想聽聽你有什么想法。”
玄歷緩緩踱步道:“龍族最為貪財,可是東海坐擁無數(shù)天才地寶。又掌行云布雨之事。怎么說都占據(jù)上風(fēng)。
我想,既然利已經(jīng)足夠,是不是能用名來打動他們。”
陳望這才點點頭,笑道:“不錯,只要是世間眾生。必有所圖。接著講來?!?p> 玄歷沉聲道:“既然東海龍宮坐擁最大的財富,我大可以許諾給他們一個虛名。甚至建廟供奉也無不可。只要他們以后需要人族的香火供奉。我就不信他們不心動。”
陳望看見玄歷終于說到主題。笑著扔給玄歷一個竹簡,他接過來仔細(xì)觀看。豁然開朗道:“若果這封竹簡上的記載為實。此事唾手可得!”
陳望欣慰的笑道:“不錯,如果天地間果有神靈,自然需要香火供奉,及功德之力。功德之力對我們來說毫無用處。
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換取你的根基。我認(rèn)為值得?!?p> 玄歷大喜。約定了明日前往東海龍宮后,匆匆告別。
而陳望抬頭看向舒展的云海。揉了揉眉頭,呢喃道:“妖族為了果腹,龍族是被貶下凡。
既然天上果有仙宮,凡人亦可登仙。那么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在圖什么呢?”
沒等說完,突然感覺山腳下有一陣氣息波動。陳望閃身出現(xiàn)在山腳。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個滿身酒氣的丑陋侏儒老頭。
那老頭已經(jīng)喝的酩酊大醉,看見他的身影。笑了笑。朗聲道:“那娃娃,來!來和我老人家痛飲一杯!”
陳望上下打量這老頭一番,從袖子拿出酒壺。笑道:“前輩。我這有宮廷美酒??稍竾L嘗?”
老人眼中精光爆射,不見動作。酒壺竟然到了他的手中。痛飲一番后。呢喃道:“什么宮廷美酒,現(xiàn)在的帝王都這般無福?”
說罷將手中的酒葫蘆扔給陳望。陳望急忙接住,打開瓶塞。醉人的香氣撲面而來。
陳望腦海一陣轟鳴。苦笑了兩聲。輕聲道:“前輩是怪在下干擾天機?這醉三年。在下沒那個福氣享用啊?!?p> 老者站起身來,身上酒氣盡去。一襲麻袍襯得出塵入圣。笑瞇瞇的看向陳望。問道:“小家伙。你怎么知道這是醉三年?”
陳望只覺得嘴里發(fā)苦。無奈的行禮說道:“杜康造酒劉伶醉,醉夢三年始成仙。蓬萊島陳望,拜見劉伶前輩。原來,卻有神仙?!?p> 劉伶哈哈大笑,古怪的看向陳望。說道:“既然被你識破了身份,我也不能多說些什么。
小家伙,看你識得這醉三年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凡事自有運轉(zhuǎn)。不要枉費心機。”
陳望這才急忙行禮,抬起頭來。哪里還有那劉伶酒仙的身影。只有手中的酒葫蘆。依舊散發(fā)著醉人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