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朝堂酣睡,天子親披薄被
李承乾嘴唇發(fā)抖,臉色蒼白,冷聲道:
“父皇,如今母后鳳體有恙,您為何還顧著李佑,難道您一點也不關(guān)心母后了么?”
李承乾的話怨氣很重,充滿了對李世民的不滿和埋怨!
李世民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他定了定心神,快速下令。
“李君羨,你親自去,務(wù)必把李佑給朕請回來!”
李佑其實已經(jīng)聽到李世民那一聲急切切的怒喝。
但他沒有停下來。
【我淦!李老二系不系有病?。扛献佑须u毛關(guān)系??!】
【他喵的長孫皇后生病,攔住我干毛線?老子又不是神醫(yī)!】
【廢物李承乾,一點男人的血性都沒有,沖上去干死李老二?。 ?p> 【算了,假裝沒聽到,趕緊溜吧!】
可惜,李恪哪里跑得過一幫武功高強的宮廷侍衛(wèi)。
李君羨攔住李佑,躬身拱手。
“五殿下,冒犯了,陛下請您回去!”
李佑嘴角抽搐了幾下,假裝不知情。
“???陛下叫我回去啊,好的,好的!”
李佑跟著一群侍衛(wèi),又回到了朝堂。
李世民眉頭緊鎖,負(fù)手而立,盯著大堂之外。
見李佑被帶回來了,心里松了一口氣。
“佑兒,立刻隨朕探望皇后!”
朝堂百官這下人也傻了!
有沒搞錯,這事帶上五皇子干嘛?
雖說長孫皇后統(tǒng)領(lǐng)后宮,母儀天下。
但李佑的生母并不是長孫皇后吶!
相反,旁邊那個一臉悲憤欲絕的李承乾才是長孫皇后親子!
陛下這是何意?
群臣細(xì)思極恐。
太子一系的重臣甚至都要忍不住出面質(zhì)疑了!
太子李承乾更是驚怒交加,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感覺到,比失去母后更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的地位似乎被撼動了!
他怒吼道:“父皇!你這是何意?”
李世民冰冷的眼神掃過一干文武大臣。
最后停在李承乾極致憤怒猙獰的面孔上。
李承乾一個激靈,汗透重衣!
瞬間,朝堂上質(zhì)疑的聲音戛然而止。
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老子真是鈤了狗了,李老二這是什么意思???】
【逮著一只羊使勁薅唄,咋啥事都來煩老子??!】
【還有,瞧瞧李承乾那樣,要是目光能殺人,估計這小子都想把我活剮了!】
【這狗兒子,不愧是李老二的種,好的沒學(xué)會,就學(xué)會造老子的反!】
轟!
李世民一日數(shù)驚,瞳孔微縮。
太子要造朕的反?
一股暴戾的殺意涌出,李世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沖動!
得位不正,囚父殺兄,這是他心里最不能言說的隱痛,也是他最忌諱的事情。
他當(dāng)然害怕有一天,他老了,兒子也這樣對他。
不過,太子竟然有如此心機。
他敢造朕的反?
李世民心中猶疑,他當(dāng)然不可能因為李佑的一句腹誹,就判定太子有不臣之心。
但毫無疑問,李佑這句話如同一根刺。
如此一來,李世民看向太子的目光愈發(fā)不善了!
李世民目光冷峻,怒吼道:“朕身子骨還健朗,做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你給朕滾回去東宮,一月之內(nèi),閉門思過!”
李承乾打了個哆嗦,連忙收起一臉的悲憤。
躬身垂頭不語,兩股戰(zhàn)戰(zhàn)。
朝堂群臣冷眼旁觀,盡收眼底。
太子李承乾的威信降到了谷底。
李世民大袖一揮,威嚴(yán)道:“退朝!”
“李佑,你隨朕走一趟,探視探視皇后!”
李佑左右扭扭頭,頗為無奈。
身邊都是一群披堅執(zhí)銳的虎賁之士,個個身高八尺,孔武有力。
他就是想跑,也沖不過這人墻吶!
他無奈地嘆息一聲。
“算了,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就跟你們走一遭吧!”
李佑只得默默地跟著一群侍衛(wèi),朝著皇后立政殿去了。
朝堂百官瞥了一眼被侍衛(wèi)重重包圍的李佑,又瞧了一眼失魂落魄,一臉悲憤的李承乾。
不少人心中開始計較起來。
陛下此舉,實在是令人費解!
五皇子既不是長孫皇后的親子,又沒聽說他有什么驚世醫(yī)術(shù)。
如此危機時刻,陛下特地喊上五皇子有何用?
而且,太子李承乾就在堂上。
他可是皇后親子。
陛下棄如敝履,這又是為何?
家國一體,皇家之事,事無大小,事事牽動人心。
一時間,朝堂波瀾四起,疑竇重重。
就連房杜,長孫之流,都不禁心生疑惑,看不破這此事。
太子?xùn)|宮。
李承乾在書房瘋狂地發(fā)泄一通,頹然地癱倒在太師椅上。
他神色沮喪,忿忿不平。
忽地,他猛然抬起頭,不甘道:
“舅舅,父皇為何如此不公?”
“我自問入主東宮,兢兢業(yè)業(yè),每日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僭越!”
“可是母后病倒,我竟然連探視的權(quán)力都沒有!”
“反倒是我那個大逆不道的五弟,恩寵至極!”
說到這里,李承乾雙眼充血,緊握雙拳,怒吼道:
“難道真是陰氏惑亂后宮,父皇中了那個賤人的妖法?”
長孫無忌皺眉道:“慎言!”
“承乾,舅舅跟你說了多少次,為君者,須凝神靜氣,凡事三思而后行!”
“如今五皇子培育出土豆,立功頗大,此等神物,福澤不朽!”
“陛下恩寵至極,不在意料之外!”
“記住,你才是皇后所出,東宮太子,名正言順!”
“只要你自己不亂陣腳,區(qū)區(qū)一個五皇子,一時勢大,又算得了什么?”
李承乾平復(fù)心情,蹙眉思忖。
良久,他深鞠一躬。
“多謝舅舅教我!”
侯君集也安慰道:”長孫大人所言極是,為君者,不可計較一時之得,一城之失?!?p> “五皇子蟄伏數(shù)年,一鳴驚人,后起之秀,后力乏乏!”
“如今不過才得陛下圣眷,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視滿朝文武如無物!”
“此等得志小人,我看猖狂不了多久!”
侯君集一番話擲地有聲,聽得李承乾連連點頭,心情放松不少。
“只是,我實在有些不甘心!”
“這才多大會工夫,父皇怎么就對李佑恩寵至此!”
“就算他搞出土豆,朝堂酣睡,天子親披薄被,實在是荒謬!”
長孫無忌、侯君集苦笑著對視一眼。
如此情況,他們也是沒有預(yù)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