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張佩思獨自拖著行李,到虹橋機場準備登機。
她站在安檢口,最后看一眼這座城市,繁華、絢爛,這是上海留給她最初的印象,也是最后的印象。
恍惚間,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佩思,你這是要出國了吧?昨天在網(wǎng)上才看見你的微博,怎么這么突然?”
張佩思側(cè)臉一看,陸白南戴著一副墨鏡,穿著淡褐色西裝長褲,上面一件白色襯衫抄進褲子里,看起來精神充沛。
“對。你怎么在這里?”張佩思沒有多說,敷衍了過去。
“我剛從廈門回來,新片在那里取景,我在那兒呆了快兩個月了?!标懓啄详割^數(shù)道。
“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好好好保重身體啊。”陸白南繼續(xù)說。
“你也是。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趕快登機了,白南,再見?!睆埮逅监嵵氐馗鎰e。
陸白南同她揮揮手,目送她進了安檢口。離開了這么久,看起來發(fā)生了不少事情。
陸白南盯著葉鏡圓的微博發(fā)愣,視線停留在她的那句【沒錯,那個神秘女子又是我!】。
說不清這是什么樣的感覺,如果非要捋清楚的話,他覺得他錯過了一個很不錯的女生。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他滑動解鎖鍵,接聽了來電。
“哥,你到哪了?”陸柏靈聲音激動,顯然期待了很久。
“我啊,剛下飛機,還沒出機場呢?!标懓啄险f明道。
“你快點兒,我媽和叔叔想你想得快要瘋了?!标懓仂`打趣著說,心里又不由自主地補充了一句:還有……我。
陸白南出門,隨便打了一輛車回家。
剛到家,陸柏靈像個孩子似的沖了出來,撲進哥哥懷里撒嬌。
陸白南下意識地身體后屈,減少和陸柏靈的身體接觸。
“真是的,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沒羞沒臊的?!标憢寢屜窳嘈‰u似的提起陸柏靈,“你哥哥坐了這么久飛機,肯定累了,快讓他進屋休息?!?p> 陸柏靈依依不舍地從陸白南身上下來,又提議道:“我來幫你推行李。”說罷不由分說地奪過陸白南的行李,往家里推。
晚上,阿姨做了一桌豐盛的家宴,一家人圍坐在圓桌前,其樂融融地吃著晚飯。
飯罷,陸爸陸媽要出門散步,陸柏靈纏著陸白南要去天臺播露天電影。
陸白南拗不過陸柏靈,便答應(yīng)了。
天空一塵不染,幾顆星星在頭頂閃爍,晚風拂過臉頰,一陣愜意。
白色的幕布在前方立著,上面在播放著《傾城之戀》,陸柏靈饒有興致地看著,一邊悄悄地把頭靠在陸白南肩上。
陸白南猶豫了幾分,向右挪了挪位置。
“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陸柏靈失望地說。
“沒有?!?p> “那你為什么……”陸柏靈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中。
“你先起來,柏靈……”陸白南說道。
陸柏靈一動不動。
“這和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沒關(guān)系,你明白嗎,陸柏靈,你永遠是我妹妹,也僅此而已?!?p>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彼痤^來,眼中綴滿了淚水。
“別任性?!薄拔蚁矚g你是我的事,你犯不著管我?!彼酒鹕韥恚€氣似的向樓梯口走去。
為什么,為什么?陸白南,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愛上我。
陸柏靈下樓,躲進自己的房間,肆無忌憚地痛哭起來。
陸爸陸媽沿著小區(qū)溜達了一圈,回到家中正好看見拖著行李的陸白南。
“白南,怎么回事,不在家住著,要去哪兒?”陸爸握住他的手腕,不解地問道。
“爸,柏靈最近情緒不對,我繼續(xù)呆在家里對她不好,我想我還是搬出去住好了。至于住哪兒,你不用擔心,我在公司旁邊租了一戶房子,我去那里住著。”陸白南解釋道。
其實,陸柏靈的心思,陸爸陸媽再清楚不過,如果陸柏靈能和陸白南在一起,他們自然是歡喜不過,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見陸白南無意,他們倆作為局外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
“好,路上小心。”陸爸松了手,對陸白南說。
陸白南從鞋柜上隨意拿走一串車鑰匙,到地庫開車,向公司奔去。
感情這種事,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回到家中,他滿是疲憊,在浴缸中泡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窩進了杯子里。
葉鏡圓,葉鏡圓。
【沒錯,那個神秘女子又是我!】
……
明明是僅有了幾面之緣的人,為什么這么在意呢?
陸白南努力搜刮著回憶,記憶中浮現(xiàn)她的臉龐。
他回憶著葉鏡圓的那雙眸子,像是觸電般的,是她嗎?
一個盛夏的午后,蟬鳴悠悠,一位拄著拐杖的少女,面帶醫(yī)用口罩,在東大人類博物館的墻角喂貓。
盡管帶著口罩,少女的氣息還是溢了出來,和暖融的陽光一起,渲染出了一個美滿的世界。
陸柏楠雙腳踩地,自行車緩緩停了下來。
視線會為她停留。很奇妙。
“你也是來喂貓的嗎?”葉鏡圓抬頭,彎彎的眼睛說明她在笑。
“不是,我路過,看這貓怪可愛的?!标懓亻陲椫?。
“你是陸柏楠?”葉鏡圓問道,“我認識你妹妹呢?!?p> “你和她關(guān)系挺好的?我經(jīng)常看見你們在一起……”陸柏楠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葉鏡圓打斷。
“啊,你看她,在翻滾呢,好可愛?!比~鏡圓伸手逗貓,葉鏡圓不想告訴他,自己被陸柏靈推下樓的事情。
“我腿折了,好不容易蹲下去,現(xiàn)在站不起來了……你可以扶我一下嗎?”葉鏡圓說著。
陸柏楠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一只腳跨過自行車,將車停穩(wěn),走上前來攙扶葉鏡圓。
“你怎么了?”
“我啊,不小心摔下二樓了?!?p> “啊……你就是那個,新聞里的……”陸柏南恍然大悟地說。
“別說了,勾起我心酸的回憶?!比~鏡圓一手撐住他站了起來,擺擺手說道。
“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挪過去就可以了?!比~鏡圓甩了甩拐杖,說著向前邁了一步。
一定是她。我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
再次相遇的時候,他第一眼居然沒有認出她。
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和景照臨在一起了。
難道真的是:緣來緣去緣如水,情散情聚情何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