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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谷的傳說

第十章 · 5 雪日里的放縱

笑笑谷的傳說 梨莉木魚 3730 2021-09-01 20:00:00

  因昨日流淚太多,前半夜也沒有睡穩(wěn),醒來時巽兒頭腦有些昏沉,不過沒有大礙,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巽兒便下床開始新的一天。

  見她下床,小豬也起床了,抖擻抖擻身子,拉拉腿兒,神清氣爽地踱步走來,索要每日清晨的撫摸。

  “小豬乖,一會兒我們?nèi)テ牌拍抢锶ザ蜒┆{子,不過你可不能像那一年似的調(diào)皮,老沖過來毀壞,記得嗎?”

  小豬才不管巽兒囑咐了啥,要到了想要的就晃出去“巡視”去了。

  巽兒腦子里模模糊糊浮現(xiàn)一些景象?;叵肓艘粫嚎聪驎裆系哪潜緯?,嘲笑自己編織的夢的鮮活。只是在夢里她怎么會夢見飄瑤姐遭遇那樣的事呢?是嫉妒之心在作祟?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好夢了,近來的心思太亂,離師父的境界越來越遠,她很怕自己最后會忘了師父的教誨,辜負了師父的教養(yǎng)。她清楚根源是他,只要邁過了這道坎興許她會精進。師父年輕時可曾有過相似的經(jīng)歷?她是如何度過的?巽兒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慧根和師父相比差如霄壤,即便師父告訴了她,怕她也難做到。和師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是不能深回憶,一回憶也會哭。

  巽兒深吸了一口氣,振奮精神。

  拾掇好了孩子和毋梧依,做好了早飯又收拾停當。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毋梧依身旁,抱著孩子,讀起了《楚辭》。

  天空又飄起了雪,越飄越大。

  到了去看太后的時辰,清晨她和小豬踩出的腳印已經(jīng)看不清了。見巽兒起身,小豬知道要出去了,從窩里興奮地跑下來。

  巽兒把孩子包好放進搖籃,給小豬穿上薄襖,去喊侍衛(wèi)來幫忙。

  侍衛(wèi)隨她進院,一抬頭,大驚,忙行禮道:“陛下!”

  廊檐下立著一位一身黑衣魁偉如山威儀不凡的男子,散著的發(fā)以一條黑色的絲絳松松挽著,垂在胸前,眉眼間隱隱的不快令人生畏。

  “下去吧?!?p>  “是。”侍衛(wèi)抱拳,退了幾步后轉(zhuǎn)身疾步退下。

  見她呆愣的模樣,男子心頭隱隱攛著的火散去。他以為她是故意忽略他,原來是真不知道他在隔壁書房。

  巽兒在雪中怔怔地立了片刻才走去屋里。

  小豬猶為能出去撒野而兀自興奮地跑著圈,終于發(fā)現(xiàn)院子里只剩它自己了,扭頭尋找巽兒不得,顛顛向屋里跑去。一看見巽兒又興奮地跑向她,忽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望著巽兒。

  巽兒蹲下來,抱歉地摸著它的頭告訴它等一等。小豬太興奮了,巽兒安撫了好一陣它才終于聽懂,垂頭喪氣地走去窩里趴著,哀怨地望著巽兒。巽兒只得報以歉意的微笑。

  男子抱著嬰兒從里間走出來,見巽兒安撫好了小豬,開口問:“如何束發(fā)還記得嗎?”

  巽兒點頭。

  “簪子在里面桌子上?!?p>  巽兒去里間拿來梳子,簪子,走到他坐著的杌凳后。

  “也許會弄疼你?!?p>  “無妨?!?p>  巽兒輕輕提了口氣,輕柔地為男子梳發(fā)。雖然有些手生,但成果是好的,動作也算熟練利落。

  “練過?”

  “……嗯。”巽兒回答得很輕。她清楚地記得他說以后要她為他束發(fā)的話,有一段兒時間她一直在自己頭上練習著。她練好了,他卻只來過一次,匆匆一見,憤然離去。

  “我尚未用飯?!?p>  “……我去喊李進大哥進來,或者你,你告訴我想吃什么,我去告訴他。”

  “你做吧?!?p>  “……我只會……想吃什么?”

  “看著做吧。什么都好?!?p>  小豬目光追隨著巽兒出門,末了,悶悶不樂地合上眼皮,似對今日出門不再報期望。

  巽兒收拾好廚下回來時男子正抱著孩子在膝頭,逗著嬰兒喊“父親”“爹爹”。嬰兒很是興奮,望著父親手舞足蹈,口水都流出來了,卻并不能完成父親操之過急的要求。男子問巽兒孩子是否會喊“母親”,巽兒搖頭,說孩子還不到會說話的時候。男子又問她是否想要堆雪獅子。

  提起這件事,巽兒想到的是去看南楚太后的事。今日她若不過去婆婆他們一定會擔心她是因為昨日他大婚的事在難過??墒强此那樾味虝r間是不會離開的。有上次的前車之鑒,她還是暫時不要提去看婆婆他們的事為好。于是她回答說“想,但不太會”。

  男子捏了捏嬰兒的鼻頭,要巽兒找繩子把他袖子束起來。巽兒找來兩條布條,在給男子束袖子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輕聲問他她是否能去看一下南楚太后,強調(diào)自己一個人,強調(diào)很快回來。意料之中的得到的答案是“不能”。巽兒沒有再爭辯,見男子心情似不錯有些懊悔自己覺得來日方長拖拖拉拉至今沒有詢問婆婆當年的事,要不然今日或許是個解釋的機會,畢竟她見他一面并不易。

  男子抱著孩子往外走,經(jīng)過小豬身邊時招呼它一起出去。不過小豬沒有理會他,抬眼望著巽兒。巽兒對它說出去玩雪時它眼睛里重又迸發(fā)出光亮,跳下窩,跑到巽兒身邊,哼哼嚀嚀催著巽兒出去。巽兒對它說她先得把梧依哥哥安置好,如若著急,它可以先跟著出去,但小豬急得來回跑圈也不跟男子出去。

  在男子的幫助下,毋梧依也來到庭院,四輪車上擎著大大的傘蓋,身上裹了厚厚的棉毯。小豬最瘋,滿院子撒歡,純白的雪地里竟是蹄子印。

  男子將嬰兒放靠在樹干處,拿起掃帚將附近的雪掃做一堆。嬰兒急著加入,奈何尚不會行走,皺著一張小臉,向父親伸出胳膊。求助無果,又轉(zhuǎn)向母親。

  巽兒知道男子是想讓孩子學走路,雪這么厚,即使摔倒了也不會磕碰到哪里,便也只是笑著鼓勵嬰兒走過來。眼見小豬在雪地里又跑又滾,父親母親也玩得不亦樂乎,男嬰一急,后背離開樹干,只可惜邁了兩步就因失衡摔倒在地。見雙親只是看著他卻并不打算去扶他,自己又怕摔倒,便使用練熟了的爬功,跐溜跐溜就爬到了雙親跟前。不能由他在雪地里趴,也知道他找到了這個“竅門”之后近期是不會再學著走的,巽兒只得起身去照看男嬰,架著他的胳膊,隨他走去他想去的地方。

  巽兒很快發(fā)現(xiàn)他想去的地方是他父親的身旁,無論男子去哪里他都快步跟上,無論男子做什么他都要跟著學。巽兒心想孩子到底是男孩兒,正在學各種精細,多和父親相處肯定好過只有母親相伴??墒牵母赣H是皇帝,前朝有國事繁重,后宮……正高興的當口忽然泛起心酸。

  男子拋來一團雪提醒巽兒她跑神了,也提醒她他不悅她的跑神。

  巽兒也不愿自己再耽溺于兒女情長,在還不可以平常視之之前,不要多想,不要深想。

  男子的雪獅子已初具形態(tài),男嬰跑得滿身是汗走路時腿都有些酥軟卻還是要追隨父親。撒夠歡的小豬也注意到了這個比它高看起來威武兇猛的家伙,想上前將它恫嚇走,但自己又怕地后退數(shù)步。

  巽兒看到了,招呼小豬來自己身邊,小豬戒備地盯著突然立起在院中的“怪物”,謹慎地繞到巽兒身旁。有人撐腰,氣也直膽兒也壯了,幾經(jīng)試探發(fā)現(xiàn)它似乎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才放下戒備。這時氣勢全出,來到它身邊拿嘴拱,似要預備將它拱翻。

  巽兒早防著它這樣了,趕緊攔住。又像那年一樣,小豬以此為游戲。但巽兒和那年不一樣了,今年她還要照看孩子。兩邊照顧,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但見小豬今日開心也不忍拿繩子束縛它。大為開懷的日子不常有,能逢上是幸事。

  院子里歡鬧著,雪靜靜落著。

  男子的頭發(fā)被沾濕,肩膀附近的衣裳也有深色的印記。巽兒忍下替他擦拭的沖動,她也想忍下不停看男子的沖動,可是這個沒有前者好忍,眼睛不由自主就看過去了……

  雪獅子堆好了,是一只雌獅,右前腿旁還臥著一只小獅子。

  望著慈愛威儀的母獅和憨態(tài)可掬撒嬌打滾的小獅子,巽兒念念不忘山谷里那只。她問男子那只雄獅是否也是出自他手,男子輕輕“嗯”了一聲,巽兒不由在心中贊嘆男子的厲害!他怎么做什么都好呢!

  在雪地里瘋玩了大半日,一安生下來男嬰就往母親懷里拱,巽兒抱他去哺乳。

  跟進來的小豬直接臥去了自己溫暖的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心滿意足地躺臥著,沒幾下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大口吃奶的男嬰眼皮也漸漸發(fā)澀,不多時也呼呼大睡去。巽兒也困極,打算等男子離開后也睡一小會兒,也或許在她喂孩子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

  巽兒哺乳完出來時看見男子并未離開,而是坐在窗前賞著外面的落雪。巽兒判斷不好他何時離開,也不便詢問??梢膊荒芸葑?。看時辰已是午飯時分,巽兒便問男子午飯想吃什么,不想男子卻反問她倦否。巽兒照實回答。男子凝視她少頃,低沉的嗓音蠱惑道“我們?nèi)ニ粫喊伞?。巽兒胸口咚咚跳動,覺得房中溫度驟然升高,恍恍惚惚中結結巴巴地答了聲“好”便走去毋梧依身旁推著他進了里間。

  見男子進來,巽兒向他尋求幫助。

  “你幫我把梧依哥哥抬上床吧?!?p>  “你不覺得別扭嗎?”

  巽兒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們睡在同一房中?!?p>  “……那我和梧依哥哥去隔壁睡。不過,那屋沒有生炭火,梧依哥哥怕冷,我先去……”

  男子向前抱起毋梧依將他安放在床上,并蓋好被子。

  “……得,得把外氅脫了,不然一會兒起床會著涼?!?p>  男子在一旁旁觀巽兒脫下毋梧依的靴子,外氅,整理好他的衣服,頭發(fā),調(diào)整好他躺臥的姿勢,重新為他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還有嗎?”

  “……梧依哥哥這兒嗎?”

  許是覺得離男子太近了,巽兒不由往后退了一小步。見男子不語,巽兒搖搖頭說:“沒有了?!?p>  男子的注視讓巽兒心慌,垂在身側(cè)的小手抓了抓衣裳,低頭說:“你睡下吧,我和彘兒去隔壁睡?!?p>  巽兒剛要離開便被男子一把攬進懷里,緊接著整個人被抱起。

  廊檐下?lián)涿娑鴣淼暮疀鍪顾⑽⑶逍选K阶∧凶拥囊陆缶o張得大氣不敢出。

  男子抱著她來到隔壁房間,那里原本安排的是毋梧依的住處,但巽兒怕夜里毋梧依有個什么照應不過來就在自己的臥房里又添置了一張床。

  “忘了昨晚我的話?”男子在她耳畔低喃。

  巽兒打了個寒噤。她想躲,但被男子摟抱著,無處可躲。

  “……記,記不太清。”

  男子一時無語,生平第一次剖白心跡對方卻說記不清。但他很快意識到,她興許不是記不清,而是不敢——在傷心了一年多,在被“冷落”了數(shù)月已決心忘記過往時不敢相信會是真的。

  男子將巽兒放在床側(cè),捧起她的臉,半是寵溺半是威脅地慢聲說:“既如此,我換種方式,好讓你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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