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知道蘭御夫的母親在朝是什么官嗎?”
方婉答道:“蘭御夫的母親在朝是司刑部副部常沐羽?!?p> “誒?”職位竟然還挺高,江泠不免有些驚訝,“那天上朝她在場?”
“是的?!?p> 江泠覺得有點蹊蹺,她好像并沒有下令封鎖過關于蘭御夫的事情,所以按理來說,身在高位的兒子被打入冷宮,作為母親怎么也應該會求情才是,可那天她在朝上卻一言不發(fā)。
“陛下是疑惑他母親為什么沒求情吧?”喬若琥忽然兩眼冒光地問道。
方婉知道喬若琥愛打聽這些,自然不稀奇。
江泠點了點頭:“你如何知道的?”
“因為從表面上來看,母親不為孩子求情很不合常理,陛下自然疑惑。”喬若琥賣著關子,“但陛下若知道了細情,就不會感到奇怪了?!?p> “細情?”
喬若琥回想著說道:“因為蘭御夫并非是她親生的,但是這種事情說出去對她影響不好,所以便收了作為嫡子,好巧不巧的您還很喜歡他,對于出身之類的并不在意,因此并未細查?!?p> 江泠佩服這位副部的大度,但不禁疑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喬若琥:“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只不過知道的礙于她是司刑部的副部,還要來往,所以也就不會多言?!?p> 江泠:“這可算是欺君之罪了?!?p> 喬若琥搖搖頭:“雖然硬是這么說也可以,但畢竟名義上人家真是嫡子,若不是想罷免其官職,倒沒必要牽強。”
方婉卻被喬若琥的話點了一下,她開口問道:“陛下莫非是想調(diào)查常副部?”
江泠點點頭:“既然已經(jīng)要處理蘭御夫了,所以就手也查一下吧,你們抽時間去通知你們母親一聲?!?p> “是?!?p> “對了,近期還要選一批侍從侍女入宮。”
“嗯?”“這是為何?”兩人不太理解,畢竟還沒有到選人的時間。
“就像你說的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苯鲂χ忉?,“既然如此,身邊的人當然要換?!?p> 喬若琥:“都換嗎?”
江泠點了點頭。
喬若琥一臉可惜:“可是青叢還挺好的。”
江泠自然不能說什么“她是原主的人,很熟悉原主的一舉一動,還是換了比較好”這類的話。
只好將話引到更高的層次,有點痛心地說:“為了江山大業(yè)?!?p> 喬若琥一臉悲壯:“卑職明白了!”
方婉則是敬佩地看著江泠,女皇無論在哪方面都是氣勢十足,天下有誰能相比呢。
江泠忽然又想起奏折的事,在其位司其職,她也不能逃避,便問道:“所有奏折都直接呈到朕這里嗎?”
方婉搖搖頭答道:“陛下從前規(guī)定,除了直屬陛下的司內(nèi)部,奏折都分給了每個部的部事,由她們篩選之后,再交給陛下?!?p> 什么腦子能想出這樣的規(guī)定,江泠簡直服了,如此誰還敢說什么,萬一上交的奏折正好分到了管這方面的部事手上,那不完了。
江泠無奈地找出來空著的圣旨,一邊寫一邊說:“這個要改,以后所有奏折全部直接呈到朕的面前。”
“所有?!”喬若琥和方婉都很驚訝,畢竟那可不是小數(shù)量。
江泠點點頭:“對,所有,等下次上朝,正好兩位閣老也在,就公布這一消息?!?p> “是?!眴倘翮头酵裣嘁曇谎?,皆是佩服。
等江泠寫完,方婉上前替她收好。
喬若琥忍不住問道:“那陛下現(xiàn)在想到怎么處理蘭御夫的事情了嗎?”
聞言,方婉也側目。
江泠輕輕晃頭:“這件事情怎么說呢,蘭御夫雖然過分,但是罪不至死,不如就一直關在冷宮吧,這樣他的母親那邊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動作,也方便查?!?p> 喬若琥和方婉沒有說話。
江泠又道:“但還是派人看守著,以免他動什么歪心思?!?p> 就在這時,青叢忽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啟稟陛下,不好了!”
見青叢一臉菜色,江泠坐直:“發(fā)生什么了?你別急,慢慢說?!?p> “蘭御夫死了!”
“什么?!”江泠拍案而起,和喬若琥、方婉一對視,“那他的侍從呢?”
“也、也死了?!?p> 江泠招招手,快步走:“去看看?!?p> 他們來到冷宮的時候,侍衛(wèi)已經(jīng)守住了這里,太醫(yī)來檢查過了,給出的死因是用麻繩自殺。
江泠心想不對,問道:“兩人都是?”
太醫(yī)答道:“回陛下,都是自殺?!?p> “死亡時間?”
“大約在未時?!?p> 這事情肯定有蹊蹺,無論是蘭御夫還是他的侍從小奇,兩人的性子都絕對不會自殺的。
看江泠面露疑惑,喬若琥從旁催促道:“盧太醫(yī),你再好好看一看,別漏了什么細節(jié)?!?p> “微臣已經(jīng)查了數(shù)遍,敢以人頭擔保,確實是自殺?!?p> 這都以性命擔保了,江泠也沒辦法為難她,便讓她離開了。
方婉湊近小聲問道:“陛下怎么這就讓盧太醫(yī)走了?沒準可以再檢查一下細枝末節(jié)。而且不用讓盧太醫(yī)將這件事情保密嗎?”
江泠搖搖頭小聲回答:“夜晚即便有燈火,也無法查得極清,等天明再分別讓幾位太醫(yī)分別查看,到時候便可明了。事到如今保密反倒奇怪,就看看他母親會怎么做吧,讓你們倆母親查的時候,千萬小心?!?p> “是?!狈酵褡ё倘翮嬖V了她一遍。
喬若琥領會地點點頭,小聲問道:“所以這真的是自殺?”
江泠搖搖頭沒有說話。
若是他殺,一定會有掙扎的痕跡,假設是事先暈倒,可又沒有迷藥的殘留。
蘭御夫一直嬌氣,自然受不了練武的苦,身體必然柔弱,輕易被殺的幾率很大,但他的侍從沒準會點,可是卻也沒來得及掙扎叫喊就被殺死了。
在悄無聲息潛入的情況下還能迅速制服兩人,說明行兇之人的武功很不錯,而且居然還能在這個情況下將他們偽裝成自殺,真的很厲害。
不對,也有可能不是悄悄潛入的,江泠忽然發(fā)覺此事有很多種可能。
不過為什么要殺蘭御夫呢?他現(xiàn)在也對別人沒什么威脅了啊……難道因為從前被欺負過?
喬若琥和方婉見江泠思索得認真,也不敢打擾。
這時江泠忽然開口:“將所有侍衛(wèi)都找過來,我要問話。”
“是。”
大晚上出了這種事,鬧得人心惶惶,更有膽小的一直在抖,都快被嚇哭了。
江泠瞄了所有侍衛(wèi)一眼后問道:“最近有誰來過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