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荒野往事

　　“不用驚訝，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禮物?！毕睦剐χ畔率种械木票χ鴮珈`說道，“你就當(dāng)這是，我的誠意吧。”

　　“畢竟，我們以后合作的機(jī)會還有很多。”

　　“您這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眾W·羅娜的內(nèi)心仍然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千萬年來，掮靈的各大財團(tuán)一直在派出大量的團(tuán)隊尋找這座傳說中的永恒之城，但都無功而返。如果不是傳說中奧利波斯隱藏著巨大的財富，掮靈們或許早就放棄了這項看不到盡頭的計劃。

　　“不用驚訝?！毕睦箯纳詈０锶〕鲆粡堁蚱ぜ?，用泰坦語寫下了一個扭曲的坐標(biāo)，然后交給了掮靈，“就像你們說的，誠信交易，才能互利共贏?！?p>　　奧·羅娜接過羊皮紙，快速掃視了一眼，將其記到腦海里，然后施法讓紙消逝在了藍(lán)色的火焰中。

　　“就像之前計劃的那樣，你把我們送到灰燼荒野后就去找那個東西吧?！毕睦罐D(zhuǎn)身眺望遠(yuǎn)方宏偉的納斯利亞堡，輕聲說道，“我很期待你的好消息?！?p>　　……

　　半天后，灰燼荒野。

　　殘垣斷壁和殘陽如血是這里給人的最直觀感受。昔日輝煌的墮罪堡如今僅剩下主樓孤零零地立在懸崖上，四周的角樓和棱堡大多已經(jīng)坍塌。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穿透厚重的鉛云，從天際灑下的蒼白圣光。

　　輝煌與暗淡、神圣與墮落、古都與廢墟，灰燼荒野與外界形成了一幅色彩內(nèi)容反差強(qiáng)烈的油畫。

　　“真是可憐又可悲?！憋w船上，夏拉塔斯俯視著下面躲藏在陰影中瑟瑟發(fā)抖的溫西爾，憐憫道，“王者犯下的過錯卻由他的子民來承擔(dān)?！?p>　　“即使沒有這片圣光之地，他們也會遭受不亞于此的懲罰?！眾W·羅娜倒是對夏拉塔斯的看法不以為然，“這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拯救。要是沒有灰燼荒野，或許他們會被直接丟入噬淵?！?p>　　“我曾在威財團(tuán)的筆記中見過對那塊無法逃離的黑暗之地的記敘，典獄長的抓牙會用永恒的鎖鏈?zhǔn)`住那些墜入深淵的靈魂，并依次施以尖刺之刑、鐵球之刑、灼燒之刑。那些靈魂痛苦的哀嚎響徹典獄長的圣所，卻不得解脫?！?p>　　“其實他們還是可以解脫的?！毕睦惯m時補(bǔ)充了一句，“那些脆弱的靈魂在被榨干最后一絲心能后會化作灰燼，而那些表現(xiàn)優(yōu)異的靈魂則有可能被扭曲為影魔?！?p>　　“唔……在天命尚存的今天，也許后者的可能性會大一點?！?p>　　“畢竟，現(xiàn)在對佐瓦爾來說，每一絲靈魂都彌足珍貴。”

　　聽到夏拉塔斯的話，掮靈沉默了一會兒后，低聲道，“如果不是理智尚存，我真想試探一下您無窮智慧的底線?！?p>　　“你可以試試?！毕睦拐f道。

　　“您說笑了?！眾W·羅娜繞開了這個話題，“您看，灰燼荒野就在下面，我的任務(wù)應(yīng)該完成了?！?p>　　“是的?！毕睦裹c了點頭，贊賞道，“你做的很好，我們應(yīng)該就此分道揚(yáng)鑣了，你去完成新的任務(wù)，而我也有我自己的任務(wù)。”

　　“我全心聆聽您的話語?！眾W·羅娜鞠了一躬，在船首釋放了一個傳送道標(biāo)。

　　另一邊，夏拉塔斯走進(jìn)船艙，對格里沃說道：“布隆尼爾，我們該走了?！?p>　　“好。”坐在椅子上冥想的格里沃聞言立刻站了起來，應(yīng)答了一聲，與夏拉塔斯一同走了出去。

　　“奧·羅娜，我很期待你的成果?！闭驹趥魉偷罉?biāo)前，夏拉塔斯回頭對掮靈叮囑了一句后，抬腳邁入了灰白色的傳送門。

　　白光閃過，轉(zhuǎn)眼間，夏拉塔斯與布隆尼爾便到達(dá)了飛船的斜下方。不知是不是掮靈有意為之，傳送門的出口被設(shè)在了一處隱蔽的廢墟里。各種破碎的花瓶瓦罐和倒塌的石質(zhì)家具說明這里曾經(jīng)遭受了不止一次洗劫。

　　“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笨吹礁黝愒揪赖乃囆g(shù)品被破壞的七零八落，布隆尼爾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場戰(zhàn)爭，還有戰(zhàn)敗者的掙扎。”夏拉塔斯回頭看了格里沃一眼，回答道。

　　“戰(zhàn)爭？”布隆尼爾接著問道。

　　“是的，光明與死亡的戰(zhàn)爭?！毕睦箵]手推開堵在門口的書架，說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這大概是發(fā)生在億萬年前的事了。雷文德斯的主宰者——德納修斯不滿足于死亡目前的地位，因而指使自己的部下滲透暗影界之外的各種勢力。你所知道的圣光、還有虛空、惡魔都是德納修斯?jié)B透的目標(biāo)?！?p>　　“不過，即使再熟悉在河邊走的人有時候也會被河水打濕。德納修斯的部下最終被圣光識破了。當(dāng)然，其實我們虛空早就知曉這位溫西爾之王的小把戲了，只不過一直不在乎罷了?！?p>　　“總而言之，得知德納修斯的小動作后，圣光非常憤怒。于是，他們的使者——納魯大舉進(jìn)攻了雷文德斯。納魯認(rèn)為這是圣光懲戒雷文德斯加諸于自身的不義，而大部分溫西爾則將納魯?shù)男袕揭暈槌嗦懵愕娜肭?。?p>　　“熾熱的圣光貫穿了溫西爾士兵的身體。也許你之前一直認(rèn)為圣光是溫暖而無害的，但這也只是一小部分凡人的感受。對惡魔或者亡靈來說，圣光可是致命的毒藥的?！?p>　　“顯然，像溫西爾這樣喜愛暗影的生物，稍微強(qiáng)烈一點的光芒就能讓他們難受好一陣子，何況是一下子接受漫山遍野的圣光普照呢？德納修斯的子民們節(jié)節(jié)敗退，很快就失去了一大片領(lǐng)地?！?p>　　“無奈之下，溫西爾只好向馬卓克薩斯求援。畢竟，守衛(wèi)暗影界是那些戰(zhàn)士的天職?！?p>　　“遺憾的是，馬卓克薩斯拒絕了溫西爾的求援。盡管德納修斯小動作不斷，但這在永恒者間并不是什么秘密。馬卓克薩斯的主人——兵主當(dāng)然也知道為什么圣光會入侵雷文德斯。他也樂得看見納魯給自己這位不聽話的兄弟一個小教訓(xùn)。”

　　“后來呢？”雖然布隆尼爾對夏拉塔斯話中的許多人名地名還有些不熟悉，但這并不妨礙她大體理解他的意思。

　　“后來，鍛石師創(chuàng)造了石裔魔，擊敗了納魯?shù)拇筌?。?dāng)然，勝利的代價是慘重的，圣光的一部分印記永久地銘刻在了雷文德斯的一大片土地上。由于熾熱的圣光，溫西爾們無法在此生存。石裔魔也損失大半，讓鍛石師記恨上了引發(fā)這場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索——那些德納修斯的部下?！?p>　　“所以這里就是當(dāng)年的戰(zhàn)場啊?！蓖肋h(yuǎn)停滯在黃昏一刻的天空，布隆尼爾有些感慨。轉(zhuǎn)化為格里沃后，原本柔和的圣光也讓她有些難受。

　　夏拉塔斯敏感地注意到格里沃的情況，當(dāng)即釋放了一個半球狀的深色護(hù)盾。這些暗影能量能有效地阻擋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