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工部尚書是科考出生,十幾年沉浸在工部,幾乎沒有鍛煉身體的時間,體力臂力腕力都及不上練武之人。但這弓弩神奇之處就在于,不需要使用太多的力氣,正常成年人就可以拉滿弓,還配備了瞄準器,百步穿楊的事情發(fā)生在了一個文官的身上。
這樣一件設計讓龍顏大悅,西南和西北的外族入侵讓國家邊界苦不堪言,但是蠻夷之地的人體格強大,善于馬上作戰(zhàn),精于騎射的士兵太少,每次勝仗多是打的人海戰(zhàn)術,但是兵力糧草的消耗巨大,不是一個國庫能夠長期承擔的。
為了充盈國庫,甚至士農工商的階級等級都漸漸模糊,商業(yè)漸漸地被國家支持起來?,F(xiàn)在如果大規(guī)模生產這種弓弩,操作便捷又沒有太多苛刻要求,應對蠻夷就變得簡單許多。
賞賜陸陸續(xù)續(xù)地被抬進工部,嘉獎各個參與設計的人員,而作為最初概念的提出者宋瀾又被皇帝好好地夸獎了一番,不僅受到了賞賜,還官升了半級。通過暗衛(wèi)的調查,也知道了這個弓弩的設計最初是宋瀾和宋姝共同研究的,皇帝前幾日因為林啟年的事情內心有些疙瘩,現(xiàn)在看到自己指婚的另一對郎才女貌,琴瑟和鳴心情又舒暢了起來。
這一次工部立了大功,在工部學習的七皇子破天荒地被皇帝叫住,留下來一起在賢妃的宮中吃了一頓飯,接下來的幾天賢妃都是春光滿面,別人嫉妒也沒法怎么著她,誰讓她有這么好的一個兒子。
同樣被下派到六部的五皇子卻還沒有功績,淑妃這幾日不知摔壞了多少陶瓷瓶。
不諂媚不迎合,靠著勤勞苦干真材實料的智慧,一年之內連續(xù)升級,名字也被皇帝牢牢地記在心中,這讓工部的其他人看到了升遷的新思路。原本有些郁郁不得志的官員開始冥思苦想,并把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真的又有幾個想法被設計了出來,賞賜也是源源不斷。
可以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而把想法付諸于實踐,也是成功的唯一標準。
第一批的弓弩很快在工人們加班加點之下完成,每一個零件的制作都是分開進行的,工人們對于這樣的程序早已習以為常,核心技術當然不能被掌握在平民的手中。
弓弩的試用首先由軍隊中最為忠心的一批人完成,這當然是交由掌握在皇帝手中的那批士兵操作。為首的將領是忠心耿耿的?;庶h,只聽從皇帝的命令,無論虎符在誰手中,或者可以說除了林啟年的部下,對他們的大將軍唯命是從。其他全國三分之二的軍力都是聽從皇帝調遣的。
不用趙無敵的軍隊試驗也是因為路程太過于遙遠,可惜五皇子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想著怎么把林啟年的軍隊化歸為自己的,對于趙無敵的軍隊之中他也放置了幾個暗探,只不過都是邊緣人物。
這些煩人的事情都壓在了皇帝的心中,作為皇帝的眼光來說,奪嫡之心可以有,但作為父親來說,被自己的兒子盯上到底是不好受的。
不過現(xiàn)在最主要的并不是怎么擊潰五皇子的計謀,而是西北西南的戰(zhàn)事,批量生產的弓弩沒有精心制作的弓弩那樣百發(fā)百中,但是有能夠百步穿楊,瞄準能力只需要進行訓練也不是難事,這樣的時間金錢成本至少比慢慢培養(yǎng)一個騎射士兵消耗少很多。
“賞?!濒~貫而入的賞賜再一次被抬進了尚書府,工部尚書雖然為人清廉,一生致力于研發(fā),但誰會嫌棄錢多呢?這幾日夫人都對自己和顏悅色,作為宋瀾的上司,他獲得了好處又怎么能少得了宋瀾呢。只是工部尚書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積壓在自己的心頭,也許宋瀾可以幫忙解決這件事。
這一天臨近下班,工部尚書悄悄地把宋瀾叫了出去,書案上鋪設著一張長長的畫卷。
“咱們工部平時會發(fā)明一些東西,但都是閑月才這樣。馬上就要到夏季雨期,南方一直是洪澇災害的高發(fā)地帶,工部每年從夏季開始就會去南方堤壩駐點,一是修補堤壩,二是研究如何引流?!惫げ可袝攘艘豢诓?,繼續(xù)說道
“每一年的方案都是修補,堤壩已經(jīng)越來越高,但是每年還是有災害發(fā)生。我們也知道堵不如疏,但是遲遲研究不出一種快速搭建橋梁的辦法,這引流往哪里引才好。”
被單獨提問的宋瀾一點也不慌張,在短短的幾秒鐘思考中,宋瀾想起了曾經(jīng)一個世界自己學到的知識,九根柱子便可以搭建一座廊橋,這景象還被記載在一幅畫中,古人的智慧有時候就是在這樣的極限環(huán)境中誕生的。
問廚房要了九根筷子,宋瀾蹲在一塊沙地為工部尚書親自示范了建造的方法,材料很少,卻簡單又穩(wěn)健,作為臨時的橋梁足夠人們的行走,原本引流的坑道也快要施工完成,工部尚書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搭建的效果,火速寫了一份奏折準備明天上朝報告。
而宋瀾則是到點下班,去和宋思思約會了。只是在逛街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今天的對話,看著若有所思的人,宋瀾深藏功與名。
宋思思的腦袋不差,不然也不會在初次接觸紡織機后就找到了改進的方法,對于機械方面她都是十分擅長的,但其他相關的東西則是需要琢磨一番,比如如何發(fā)酵,又比如如何制造水泥。
制作肥皂的方法很簡單,在高中實驗課上宋思思就曾經(jīng)做出來過,但對于水泥,她只在工地見過成品,一些方程式配比她需要細細琢磨。
宋思思就這樣斗志滿滿地研究了半個月,最后還是宋母看不下去,把女兒從一堆粉塵中拉了出來,打斷了她的研究,再過兩個半月就是選定的黃道吉日,該準備起來了。
皇帝賜婚,嫁衣雖然有繡坊的人進行制作,但是最后一點需要宋思思完成,就宋思思那蹩腳的繡工,宋母可不就把人拉著訓練呢。
而宋姝的婚禮也正好是同一天,都是皇帝賜婚,都是當朝新貴。一時之間大家對于去哪一家賀喜感到了頭疼,除了各自為皇子效力的那部分朝臣,其他文官琢磨了半天皇帝的態(tài)度,還是決定去參加宋瀾的婚禮。反正林啟年的那群手下看他們這些文官不順眼,和林啟年關系好的武將選擇了林啟年。
在眾人籌備婚禮的時候,一頂小小的轎子從偏門進入了林啟年的府宅,正是陳瑾妍。雖然是平妻,但是因為事情原由不光彩,兩家人家商量了一下,就簡簡單單地把人送進了林府。
林啟年家中只有祖父主持大局,其他女性長輩都已經(jīng)逝世,作為暫時的唯一的女主人,陳瑾妍從上忙到下準備著林啟年的大婚,多多少少讓人有些別扭,但也沒有辦法。
陳瑾妍拿著賬本和庫房鑰匙,瞇著眼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