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徐雅人生最大的挫折來自于一起綁架事件,那時因救她,有位年輕警官在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便犧牲了。
后來,她恢復(fù)后,打聽過那警官的平生,見過其父母,從而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鄭同……
香草在三灣子村呆了四年,基本一刻不閑著地被驅(qū)使干活,自己還是個內(nèi)向性子。
所以,在這里四年來,她竟只聽過鄭秀才的名聲,卻沒有見過人家。
而鄭秀才的全名她不知,可相貌就是記憶深處里那警官的相貌,只是比之顯得更年輕稚嫩罷了。
那起事件后,她便有些自閉,還莫名對誰都不信任,為此接受了幾年心理治療。
后來,她下意識地將綁架之事壓在了心底,似乎不想不提,就可以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對他的父母,在見過一次下跪道歉后,她再也沒勇氣去見,只是托了他的同事前去探望,時不時送些錢物以減輕愧疚。
系統(tǒng)讀取了她的想法后,道:“那你明白,你為何會被綁到這里,還回不去了嗎?因為你欠了人家的。根據(jù)記錄,你欠了人家三世——”
徐雅嗤笑出聲,“你的記錄好荒謬!前世因后世果這種事,作為信仰,騙騙自己有個心理安慰就得了!畢竟現(xiàn)實不如意,心是自由的,旁人可管不了你怎么意淫發(fā)瘋!你怎么還拿出來騙我?”
“那你現(xiàn)在不是在這里嗎?這難道還是騙你了?反正,信不信你都在這里,回不去了!如今這穿越的事實,你老老實實接受不就得了?”
她很難接受!
徐雅真不想理會這爛系統(tǒng)了。
她即便知道來這里是為了還債,可一時還是接受不來啊!畢竟,她前世的日子比如今好過多了,但——她確實欠了人家命啊——
看她想法松動,系統(tǒng)繼續(xù)勸說,“你和鄭同幾世都是做了有益于郭嘉和人民的功德事,所以才能獲得此次機會——”
徐雅再次嗤笑出聲,“系統(tǒng),你能醒醒嗎?你是種田系統(tǒng),不是積攢功德系統(tǒng),好嗎?還有,別說我沒有那些功德,就算有,目前看來,我來這里也不是來享福,而是一直都在吃苦受罪呢!你沒眼瞎,能看到吧?”
系統(tǒng)被她懟的無話可說,它啞口一時后,道:“我說不過你,不和你說了,談點正事吧。不管是上一世,還是其他你不承認(rèn)的那兩世,你欠了人鄭同的,得還,這總沒錯吧?”
徐雅氣滯一時,無從反駁,只道欠了是得還,可……
最終,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復(fù)雜心思,故而只是沉默不言。
系統(tǒng)很煩,這該死的設(shè)定,必須讓徐雅真心愿意接受,任務(wù)才發(fā)布。
否則,宿主情緒失控,它會失效一段時間再掉級重啟。
掉級是不可能掉級的,但它不想重啟重頭再來!
不升級它就會被報廢,以后就是廢鐵一堆,不能再和人交流打屁,后果很嚴(yán)重!
它多想成為人,既然不行,模擬成人也行啊,做無知無覺的死物很痛苦的!
要不,對極難搞定的她,它才懶得和她談!
正這時,系統(tǒng)“嘀嘀——嘀嘀”的警告音瞬間而起,“系統(tǒng)主線任務(wù)已觸發(fā),請宿主用心看完——”
這是接受了?
這警告音才落,徐雅腦中迅速閃過關(guān)于鄭同的畫面。
鄭同五歲上,父親舉業(yè)在眾人的期許中眼看有成,那時他那父親正要去鄉(xiāng)試。
可他那父母在探親路上,卻倒霉地遇到久雨后的山石滑脫事件,從而雙雙勛命。
而他那時伴隨在大病初愈的祖父身邊,幸運地避免了此次事故。
得知消息后,其祖父身體本就不好,強撐到隔年冬月,也就是鄭同快七歲時,他便因痛失愛子夫婦且病體拖延,繼而離世。
其后,在其臨死祖父的囑托下,他由二叔夫婦撫養(yǎng)。
長到八歲上,三歲開蒙的鄭同被先生定論極有讀書天賦,囑咐其二嬸好好供養(yǎng)他讀書舉業(yè),還說他是鄭家改換門庭的希望,可讓鄭家這一代的奮斗成行,從耕讀之家轉(zhuǎn)換為官宦之家。
其后,他那二嬸以鄭家落魄,無力供養(yǎng)太多孩子讀書為理由,做了一個讓外人極為稱道,而讓家人無法接受的決定。
那便是她放棄了自家的兩個兒子,開始全力供養(yǎng)鄭同讀書。
她認(rèn)為,鄭同讀書回來,再教她兒子讀書也是可行的。
鄭同二叔自其祖父離世后不久,因久試不中,先是染上酒癮,其后又沾上賭博,而支撐鄭家能夠勉強運轉(zhuǎn)的則變成他那二嬸熊氏。
熊氏生有一女二子,他們本就因她一直偏愛鄭同,而對鄭同有矛盾,在她做下那個為人稱道的決定后,子女更是因此而對鄭同矛盾欲深。
那時熊氏小兒子才剛滿了三歲。
鄭同十歲上,他那堂姐出嫁。
出嫁時,她要求鄭同以長子名義供養(yǎng)二嬸一家,只因在她看來,她母親全力撫養(yǎng)了鄭同,并全力供養(yǎng)了他讀書。
同時,她要求自己五歲小弟,也就是鄭同的小堂弟立即前往學(xué)堂開蒙讀書。
鄭同本覺應(yīng)該,便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下來。
而鄭同的大堂弟也不知怎么想的,在這一年放棄讀書,從此混跡村里街頭,開始不務(wù)正業(yè)。
至于鄭同二叔,早就沉浸在酒癮賭癮中無法自拔,家里有他不僅沒有支撐,反而因其時不時欠了酒錢賭債而成了負(fù)擔(dān)。
鄭同從此后便一面想辦法掙錢供養(yǎng)家里,一面埋頭于讀書舉業(yè)。
十五歲上,他得中縣案首,院試小三元,名傳整縣整府,同時有了免田賦的資格。
自此,他家里情況稍加好轉(zhuǎn),而其小堂弟的讀書天賦卻被發(fā)現(xiàn)慘不忍睹!
似乎鄭家后輩的全部精華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于是,鄭家其他后輩則認(rèn)為他對其小堂弟教養(yǎng)不力,這才使得小堂弟如此,繼而對他各種埋怨。
為此,他那二嬸熊氏說破嘴皮子,都無法勸服自家子女對鄭同放下成見。
熊氏并非沒有好好教養(yǎng)兒女,只到底家事繁瑣,丈夫又是那樣的拖累,她無法分散更多精力而去教養(yǎng)他們和鄭同。
鄭同雖也失于教養(yǎng),可能有其祖父的教養(yǎng)和囑托的底子存在,也可能因其自身的意志力克制力都比較強,又因二嬸對他如此偏愛,他便自身也比較爭氣,想著學(xué)有所成后竭力報答二嬸一家。
可身在人生棋局中的人已被怨恨蒙了眼,根本不找自身原因,只知頻繁尋釁堂兄鄭同。
所以,家里由于各種原因而留存的那點微薄田產(chǎn),自鄭同十歲后,便一直都由鄭同和其二嬸種著,其他人根本不會幫手一二……
如今鄭同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