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沒什么情緒的哦一聲,牌正好洗完,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嬴家先拿牌。
楚沉瑜隨手摸過距離自己最近那副,燕崢同樣。
既然有新人加入,賭注就需要進行更換。
“你想賭什么?”燕寧剛才輸?shù)粢粔K價值上百萬的玉石原料,這把換了賭注。
繡著絲絨薔薇勾金線的楠木折扇被她放到茶架上,比起未經(jīng)過雕琢的玉石原料,明顯是這柄成品折扇價格更高昂。
楚沉瑜身上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燕崢瞥她一眼,從兜里摸出個黑色袋子,隨意放進茶架,跟折扇撞到一起發(fā)出“叮當”一聲脆響。
“鈴鐺?”燕寧疑惑。
燕崢搖了搖頭,挺直的背脊放松窩進椅子里,“鳶尾花徽章?!?p>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
燕家家徽是一朵精致漂亮的墨藍鳶尾花,只有直系才有資格在車或者尋常衣飾上攜帶鳶尾花標識,分支私下使用屬于違背族規(guī),要被收回所有利益權(quán)限,褫奪燕這個姓。
而整個燕家有且僅有唯一一枚鳶尾花徽章,代表著燕家家主的身份地位。
之前徽章一直被燕家這輩的掌權(quán)人,也就是燕崢兄妹兩的生父手中。
可現(xiàn)在,被燕崢輕飄飄地當做賭注丟到牌桌上。
燕父要是知道,得氣死。
燕寧臉上淡定從容的神色有瞬間碎掉,眉目彌漫清淺戾氣,一個眨眼后又散掉,不贊同地看著自家不成器的哥哥,“徽章收回去,換成別的?!?p> “其他東西跟你的折扇不搭,”他還挺講究物品等價,“這是兩個人的籌碼,剛好。”
楚沉瑜聞言,眉梢戲謔地揚了揚。
燕寧拿牌的手骨節(jié)都繃緊泛白,強自忍耐,“燕崢,父親把徽章給你不是讓你拿來玩的?!?p> “嗯?!?p> 回應(yīng)她的只有燕崢疏冷而淡漠的單音節(jié)。
燕寧:“......”
她干脆翻出自己牌面,語速難得加快:“叫牌,這把我坐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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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生氣,做哥哥的當然只能哄,可燕崢沒有,他死腦筋般跟燕寧較勁,局面瞬息變幻,上一秒明著看穩(wěn)贏,下一秒又被對方吃走分。
楚沉瑜這次運氣一般,沒拿到將牌,但牌也沒差到拿去。
她跟燕崢第一回合作,配合的還算愉快。
最后卻以分毫之差,輸給了莊家。
燕崢對這局面沒多大反應(yīng),仿佛輸?shù)舻牟皇窍笳骷易鍣?quán)利的金屬徽章,而是一朵雕刻完美的鳶尾花。
燕寧拿起黑色袋子,連看都不看,就直接朝燕崢扔過去,直直砸中他凌亂劉海掩蓋的額頭,又順著高挺鼻梁往下掉入懷里。
看得出來她很生氣,大小姐的矜貴與溫柔齊刷刷破功。
楚沉瑜默默離他遠點,免得殃及池魚。
“游謹青,”燕寧沉著細密眼睫,余光似是掃了眼唯恐避之不及的青年,浮動的情緒稍稍平緩,繼續(xù)道:“我們走?!?p> 說罷,她起身離開。
游謹青緊隨其后。
楚沉瑜指著依舊擺在茶架上的折扇,“東西沒拿。”
“送你了?!?p> 燕寧在門口碰到折返回來的風釗,擺手讓他吃食給里面兩位送進去,心不在焉的回復楚沉瑜后走遠了。
楚沉瑜俯身摸過折扇打開,楠木雕的扇面精細非常,亭臺花鳥栩栩如生,晃動時隱有花香可聞。
——薔薇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