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雨又如何能拒絕這邀請呢。梳妝打扮,匆匆赴約。
他在那十字街頭,騎著自行車說:“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坐上來?!标愝p雨坐在后座,卻不敢環(huán)抱著他,只緊緊抓住后座。
“傻瓜,抱緊我。”她依言輕輕靠在他的后背,輕輕拽住他的衣服。他帶著她,七拐八拐,來到一座平房前,打開房門。“來,請進,這是這幾天,我打造的房子。”
這是一個單間,十二平方左右,一張床,一床頭柜,洗水槽,灶臺,一應(yīng)俱全。屋頂重新吊頂,一道布簾,把灶臺跟床隔開,一盆花,兩張畫,簡單又溫馨。
“簡單了點,但是,是自己的房子,安心!”他說:“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廁所。”
“你這幾天就忙這個,不見我的?”陳輕雨天大的委屈也煙消云散了。
“嗯,你不會怪我吧?!彼又V說如何改造,如何買花,如何買床,如何鋪被。他說,這輩子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F(xiàn)在卻一一做了,最后,他抱著她說:“我不想委屈你?!?p> 陳輕雨化了,化在這如水的溫柔里,一夜恩愛纏綿。
他說:“為什么早就沒認識你呢?”
她說:“現(xiàn)在也不遲。”
他握著她的手說:“我要讓這雙手,不再有老繭,不再粗糙?!?p> 她不好意思了,輕輕抽回手。他又攏住她的手說:“你這么美好,你值得所有?!?p> 陳輕雨哭了,她向他訴說,她的童年,如何遭繼母虐待,如何走五十里路,到爺爺家。又如何與爺爺相依為命。又如何被迫回到繼母家。長大后,嫁人,丈夫無能又懶,卻還跟初戀情人糾纏不清。想離婚,又怕女兒遭罪。生生拖著,熬著。
他抱著她,吻干她的淚水:“以后有我,再也不會流淚了。我就是你的爺爺,你的爸爸,你的愛人,你所有的所有!”
她信了,覺得苦了大半生,總算在爺爺走后的這一年,找到自己的歸宿,是心的歸宿,不再漂泊了,不再孤苦無依!
接下來幾天,蜜里調(diào)油,中年人的愛情,原來也可以這樣濃烈,這樣癡。他叫她,丫頭,寶貝,心,還有陳輕雨。她叫他,老狐貍,親,潘越年。他抱她,親她,恨不得把她嵌進自己的骨肉里……
甜蜜的日子如此短暫。那一日他送她到車站。他說:“離開只是形式,我們的心在一起。你想我了,我就在你身邊。你要多多保重!”
是的,這一次的離開,不是真正意義的分離。因為心在一起。
中年人的感情又是克制與內(nèi)斂的。
那時,還沒有QQ,微信。小吃店的事,辛苦又瑣碎。店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她與丈夫一白天一夜晚,相安無事。陳輕雨每天忙忙碌碌,十天或半月,兩人發(fā)個信息問候問候。接到信息時,陳輕雨那幾天,再累也不覺得累了。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好像他就在她身邊,幫著干活,一點不覺得苦!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那天,他發(fā)來信息說:“能不能打一萬塊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