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濃霧翻滾騰涌,其中約莫有一塊足球場大小的空地。
空地之上什么也沒有,只在最中央的位置有兩人相對而站,一個滿臉兇惡,一個滿臉,呃……黑線。
坑爹呢這是!
魏長天看著對面那張熟悉的面孔,人都傻了。
尼瑪竟然是自己穿越之前上一份工作的傻逼領導?!
地中海發(fā)型、啤酒肚、萬年不變的紅領帶……沒錯了!
確實就是那個唯一跟自己干過架的男人!
當時公司有筆賬出了問題,這傻逼耍陰招企圖讓自己背黑鍋,魏長天一怒之下便在辦公室跟他大打出手。
雖然最后的結果是自己完勝,但自己也因此丟掉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為什么“夢道”的模擬對手會是他??
自己明明已經(jīng)穿越了啊!
還是說……
魏長天托著下巴琢么了一會兒,再結合上系統(tǒng)里對“夢道”的介紹,慢慢有點搞明白了。
“夢道”的對手是根據(jù)擁有者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也就是記憶模擬出來的。
而自己除去小時候跟小伙伴的“菜雞互啄”之外,人生至今確實只打過這一架,因此“夢道”便只能模擬出這一個對手……
看著對面那個大腹便便,戰(zhàn)斗力估計還不如泰迪的男人,魏長天一陣無語。
所以這是毆打傻逼領導的解壓發(fā)泄小游戲?
嗯?
似乎聽起來也不錯……
“唰!”
“砰砰砰砰!”
“呸!讓你丫害我!”
……
半刻鐘后。
當男人第十次化作一團白光重新在面前聚合出現(xiàn)時,魏長天終于失去了再一次把他打倒的興趣。
當年自己是個普通人的時候都能打的這傻逼滿地找牙,更何況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一個“內(nèi)力化勁”的七品武人。
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哪怕兩人再打上一萬次也不會提升自己丁點戰(zhàn)斗經(jīng)驗。
所以發(fā)泄發(fā)泄就得了。
不去管又一次撲來的黑影,魏長天搖搖頭一步邁進身后的白霧中,再睜開眼時便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
流沙在書房一角的銅漏中緩緩滑落,書案上擺著的香爐里一根檀香才燒了不足十分之一。
看來“夢道”中的時間跟現(xiàn)實時間的流速之比大約在一比五。
也就是說自己睡一晚上覺就相當于持續(xù)不斷的戰(zhàn)斗了四十個小時?
果然牛批??!
也難怪蕭風能一人打十幾個布衣衛(wèi)還占了上風!
睡覺就是訓練,這能不強嗎?
不過對自己來說眼下卻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到底該去哪里打幾架提高一下“夢道”模擬對手的水平呢?
首先對手的實力要強,不能不堪一擊。
其次風格要多,最好是出自各門各派,各有各的絕活和戰(zhàn)斗特點。
然后還要可持久,別打幾場就找不到人了。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下手要懂得輕重!
既要給足自己壓力,又特么不能真的下死手!
要符合這么多條件的地兒并不好找。
不過這是對于別人而言。
作為懸鏡司指揮使獨子,魏長天想找人陪練就跟富二代想找人陪睡一樣,不要太簡單。
看了看窗外,時間尚早。
魏長天也不墨跡,立馬便起身準備去付諸實踐。
換好打斗起來更方便的短衫,從箱子底翻出懸鏡司“總旗”的黑玉牌,他收拾妥當后剛走到院中,卻感覺到身后好像有人正在看著自己。
回頭找了一圈,果然。
就在某個微微敞開一點的窗戶之后,陸靜瑤正瞪著一雙大眼睛悄悄望向這邊。
晨風吹過她臉側的幾縷青絲,朝陽的霞光透過窗隙灑落一道金線,像是給她戴了一條金梳釵。
察覺到魏長天的目光后,陸靜瑤有些緊張。
她想躲回去卻又不好意思,遲遲也等不到魏長天先開口,最后便只好手捏窗沿小聲支吾著問道:
“你、你要出去么?”
……
……
太平坊,永寧巷。
懸鏡司總衙。
綿延數(shù)里的黑色建筑群氣勢凌然,兩人高的院墻幾乎擋住了行人所有的視線,只能隱約看見其中聳立的樓閣飛檐。
不過其實很少有人會向懸鏡司里眺望,甚至整條永寧巷上的行人都沒幾個。
對于大部分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寧愿多繞路也不愿從這等兇煞之地路過。
不過魏長天才不在乎這個,剛到地兒就從馬車上跳下來,然后饒有興致的看向面前黑色大門。
很大、很高,其上刻有一副筆鋒凌厲的對聯(lián)。
右:殺人盈草非我愿
左:只因此命奉皇天
橫:明鏡高懸
嘖嘖,直接說自己“殺人盈草”,夠霸氣。
不過懸鏡司也的確有膽氣說這句話。
反正它不受任何機構轄制,只對皇帝負責,殺再多人也是天子指使,何錯之有?
這樣一個缺乏制衡的暴力機構確實是統(tǒng)治利器,就是不知道萬一脫離了統(tǒng)治者的掌控會發(fā)生什么……
魏長天一陣胡思亂想,而對面兩個身著勁裝的男人也已經(jīng)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魏公子,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指揮使大人現(xiàn)在不在司里,一早就進宮去了……”
“我不找我爹?!?p> 魏長天笑著打斷道:“我是來司里上值的?!?p> “上值……”
對面兩人瞬間目瞪口呆,仿佛魏長天是準備干什么開天辟地之壯舉。
其實也不怪他們?nèi)绱朔磻?p> 畢竟前主雖然是“花翎衛(wèi)總旗”身份,但平時光顧著上姑娘了,哪有功夫來上班?
從來也沒有過的事啊!
兩個門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該說點什么。
魏長天倒也不覺尷尬,沖他們點了點頭便帶著王二徑直邁進側門,在來往差役的“注目禮”中大搖大擺往里面走去。
這些差役有人認得魏長天,有人不認得。
但不管認不認得,光是帶著仆從來上班這件事情就足夠令人震撼了。
“公子,咱們這是去哪???”
無視了周圍的目光,王二跟在魏長天側后方小聲問道:“要不要奴才提前去花翎衛(wèi)那邊知會一聲?”
“不用,我們不是去花翎衛(wèi)?!?p> 魏長天擺擺手,突然在一處黑色的建筑前停下腳步,伸手指向單字牌匾上的那個“武”字。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在這里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