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只聽得見二人輕輕重重的呼吸聲,偶爾也有腳磕碰落到鐵架上的聲音。
蝴蝶向下爬著爬著,腳下突然踩到了實處。
他嗯哼著讓裴斯夜別往下爬了,踮著腳,先是輕踹,腳下紋絲不動,后又狠踹,依舊不能撼動分毫。
欸嗨?
裴斯夜空出手,輕點手腕上戴的通訊器,屏幕顯出幾個紅字,磁場異常,無法使用。
之前那怪物跟蹤他時,磁場也是詭異異常。
裴斯夜頭疼地皺眉,用腳背觸了觸蝴蝶的臂膀,“換個位置?!?p> 蝴蝶嘴上說著推遲之詞,身體卻往旁邊移,給裴斯夜讓出一條向下的道來。
裴斯夜擠下來,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伸展不開。
“你上去?!?p> 蝴蝶:“哦。”
聽話萬分。
裴斯夜腳下倒勾住鐵架,身子倒立,指尖在鐵蓋與上壁鑲嵌之處滑動,雷光閃爍。
棕紅色的粉塵飄下。
原是生銹了,用雷元素將銹磨掉,鐵蓋就開始松動了。
穩(wěn)住鐵蓋,裴斯夜壓動鐵蓋一邊,從鐵蓋翻開的縫探出頭,打量下面的空間。
然后緩緩合上鐵蓋。
裴斯夜放腳,在空中攣縮空翻,輕巧落在鐵蓋上。
“咋樣?”蝴蝶手臂勾住鐵架,叉開腳,一只腳踩鐵架,一只落在苔床上。
裴斯夜抿唇,“你是想跟掠奪者打,還是跟怪物打?”
蝴蝶:“肯定是掠奪者啊,你不是說那怪物比掠奪者危險,我肯定挑簡單的打,咋了?下面有很多掠奪者嗎?”
裴斯夜招呼蝴蝶下來,自己卻又攀上鐵架,“那行,那就不用往下走了,我們直接從控制室的下面的實驗室突進去?!?p> 蝴蝶點了點腳下鐵蓋:“下面……還有那怪物?”
裴斯夜等著蝴蝶跟上他,哪怕在擁擠骯臟的暗道里,臉上染了灰塵和鮮血,也抵擋不住他的俊顏,皚皚白雪般的氣質(zhì)。
“他們把它捆在了椅子上,”又向上爬了一會,裴斯夜踹開苔床下暗藏的通道,“里面全都是它的觸手?!?p> 一塊被黑綠色的苔被蕨類覆蓋的鐵皮被踹成了兩截,鐵皮下落,露出它掩蓋下的暗道。
蝴蝶接住下落的鐵皮,“這里怎么這么多暗道?”
裴斯夜絲毫不在意暗道里黢黑的污水,爬進暗道后,接過蝴蝶手里的鐵皮,擱在暗道里面,將蝴蝶拉入暗道。
“這暗道很老了,很多年沒人走了,可能是當(dāng)初修研究所的人留下的后路。”
裴斯夜搓捻著頭頂上明顯的鑿痕,“我覺得……”
蝴蝶捏著鼻子,一進入這條暗道,一股臭氣就像是水一般,灌入他的鼻子,嗆得他口水上涌喉嚨,難受極了。
“老大你就直接說吧。”
裴斯夜于是接著道:“我們的賭約,你輸了?!?p> 蝴蝶:“賭約?啥賭約……啊,羅曼尼康帝,我怎么就輸了,這里確實不祥!山窮水盡,這風(fēng)水,可不就不祥?!?p> 裴斯夜聽出了蝴蝶聲音里的倔強,他嘴角的幅度明明很小,但是漠然的眼神再配上那抹淡笑,就顯得異常的嘲諷。
“你見過古墓修在不祥之地?”裴斯夜笑,“這里可不是山窮水盡,剛剛那下面,可有個泉眼,這里之前叫南涯山,后來日新月異,倒成了個盆地?!?p> 蝴蝶堅定,“這里就是不祥,我說不祥就不祥?!?p> “欸,不對,老大,你之前就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