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
好熟悉的名字,她在哪里見過,她一定見過的。
身為監(jiān)察者,廖落每天都會聞千萬個人的氣味,她自認為自己的記憶力還不錯,木槿這個名字明明很熟悉,她卻想不起來。
“對對對,我記起來了,就是叫木槿,”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后退半步,“蕭先生好像也認識,木小姐第一次來竹年喝醉了,還是蕭先生——”
廖落手一緊,酒杯表面危險地出現(xiàn)了一些小裂縫,“蕭君毅?他認識?”
竹年的確實很會招人,服務員哪怕是內心已經(jīng)被嚇成王八,面上也還是穩(wěn)如泰山的模樣,“?。〔粚?,當時廖小姐也在,我回吧臺取酒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
木小姐當時說什么她認識您來著?!?p> 廖落低眉,認識她么,說明酒吧,并不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還有么?”
“其他的,我也不記得了。廖小姐好像對那位木小姐很感興趣?!?p> 將酒一飲而盡,廖落低手打了個響指,身份證從袖口滑進指縫間,“結賬。”
慷慨的不像話,一改以往的吝嗇。
走出燈紅酒綠的場所,冷風裹挾著汽車尾氣,甩到廖落的臉上,廖落越發(fā)清醒。
......
“傻笑什么?傻狍子?!?p> “你才是,你才是,你才是......”
......
“看什么?”
“我知道你呢,你叫廖落,生于新歷194年,死于新歷232年。”
“你咒我?我跟你無冤無仇......”
“你是個尊重契約的人,我也尊重你......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想救你......但很多時候,我的變數(shù)太大......非在局中,牽動未來......”
......
“蕭君毅......生于200年,死于......死于......”
......
廖落搖頭,不對,這不對,不是這個。
人來人往的酒吧外,出現(xiàn)了一幕奇怪的場景,一個妖艷的女人蹲在地上,魔鬼的身材讓男人女人們矚目,但看清臉,不屑的神情立馬變成尊敬,顫抖著聲音打招呼,“廖姐晚上好?!?p> 紅色的火星在燈光里不是很惹眼,絲絲縷縷的煙霧升騰,廖落的臉朦朧不清。
深吸一口煙,又緩緩吐出,在熏眼的氣體里,廖落閉上了眼。
她忘了什么,契機,是什么。
夜色靜謐,少了汽車的轟鳴聲,風終于清新,路旁綠化的鮮花,在無人留意時綻放,帶著野氣青澀的香氣席卷城市。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氣味,這讓分辨出克萊孟梭的氣味,變得更加具有不確定性,在仿佛甄別后,會更加清晰地記得每個人。
......
每座城市之所以建立安全的保護系統(tǒng),除了武力,檢測者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每天被檢測判決的人高達十二萬,單是越南城,每天都會有六百人在眾眼里被槍斃,被廖落下令槍斃的人占百分之八十三。
經(jīng)她下令判決的人,不,掠奪者,驚人的達到了絕對準確性。
只有廖落清楚,她根本不是達到了絕對精準,她還沒有達到那個人的程度,她只是將她不確定的選項排除掉了,將她認為可疑的人,劃在了人類的范疇里,就像考試,只選擇正確的選項,不考慮錯誤的、不確定的選項,從而達到百分之百的正確。
人都是有惻隱之心的,她也不例外。
只是很可惜,每一個試圖欺騙她的掠奪者,她都可以敏銳地發(fā)現(xiàn),毫不留情的處決,哪怕她們表現(xiàn)出的可憐可以令天崩地裂。
自她被聯(lián)盟任命為越南城監(jiān)察者小隊隊長,她只懷疑過兩個人。
一個不畏懼生死,宛如死人。
一個不懼怕懷疑,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