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齊博文（二合一）
病房內(nèi)，穿著校服的沈獄與秦昭雪靠著墻壁，一位戴著金絲鑲邊眼鏡的斯文青年站在病床前，胳肢窩夾著透明的袋子，里面放著一疊教學(xué)資料。
病床上的中年男人面色蒼白，白大褂醫(yī)生在一旁述說著病情。
“病人的情形不容樂觀，如果再耽誤下去，或許病情會惡化，治療需要花很多錢。”
斯文青年半蹲在地，握住中年男人發(fā)青的手，嚴肅地說道：“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盡力挽回父親的生命的?！?p> “行，我們?nèi)マk手續(xù)?！?p> “請等一下，我想與我的學(xué)生說一些話。”
斯文青年看向沈獄二人，他帶著他們一同出了病房，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沈獄恭敬地說：“齊老師，您說，我們在聽。”
齊博文欣慰地點點頭：“很好，禮貌是素質(zhì)的體現(xiàn)，教書育人，你們老師我年輕時學(xué)習(xí)其實并不好，導(dǎo)致教書都教不明白，因此更懂得育人的重要性?！?p> 沈獄：“老師您謙虛了，您的教學(xué)水平可是全校聞名的。”
“沈獄，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呀，之前在我的政治課上畫女孩子那位是你沒錯吧？”
秦昭雪偷偷瞥了眼身邊的少年，沈獄撓撓卷毛：“是我?！?p> “嗯，有熱愛的職業(yè)是好事，如果實在學(xué)不下去老師允許你在上課時提升畫技?！?p> 沈獄伸手不打笑臉人，懶得解釋畫畫的事情，索性干脆應(yīng)下：“感謝體諒。”
齊博文看向少女：“是秦昭雪吧，你會來看望老師的父親我挺意外的，你的成績保持得很好，一直位列前茅，但老師還是有句話想說，年輕熱血，平日里通過各種方式發(fā)泄是很正常的事，但千萬不要被那些瑣事束縛住，畢竟我們高中生最要緊的是學(xué)習(xí)?！?p> “老師也會注意制止班里的同學(xué)污蔑你，老師知道你心善，不會欺凌其他同學(xué)?！?p> “謝謝老師關(guān)心。”
恰在此時，醫(yī)生走出病房，齊博文起身：“老師該走了，你們先在這坐會，老師待會就回來?！?p> 沈獄目送著他們離去，免不得吐槽道：“齊老師有點老成啊，沒有青年教師該有的活力，幻想破滅，對話也是毫無營養(yǎng)，沒啥線索披露。”
秦昭雪笑笑，兩人就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才過十多分鐘，走廊突然回蕩著病人的呼喊：“快去救人啊！天臺有人要跳樓了！”
穿著病服的男子在走廊上奔跑，好像要把每一間病房里的病人吵醒才罷休。
沈獄扒拉住男人，沉聲問道：“發(fā)生了什么？說詳細點?！?p> “有個男人在天臺上，他要跳樓！”
“天臺還有其他人嗎？”
沈獄帶著秦昭雪和男子一同往天臺上趕，男子回復(fù)道：“有，我們無聊都喜歡到天臺透透氣，兩三個保安看守著我們，結(jié)果突然有個像是病人家屬的人突然沖到天臺邊，還威脅保安說別靠近他，不然他就要”
“沒修護欄？”
“我們這垃圾小城市，能省點錢就多省錢，肯定不愿修這護欄的呀?！?p> 沈獄無言以對，齊博文的父親住在位于頂樓的高級病房，通過樓梯不一會兒就抵達天臺，那里已經(jīng)被魚龍混雜的人重重封鎖，有病人、趕來幫忙的病人家屬、安保人員等等。
沈獄遠遠眺望了一眼天臺邊緣的輕生者，這一眼差點讓沈獄瞧出心臟病，對方正是剛離去不久的齊博文。
“是齊老師?！?p> 沈獄將情況告知秦昭雪，少女腦子一熱，就要沖進去讓齊博文不要自殺，沈獄連忙拉住她。
“別急，你我都清楚幕后黑手的能力，靠說是沒用的，得靠物理手段強行把他救回來。”
“抱歉，我沖動了?！?p> 秦昭雪乖巧致歉，沈獄眉頭緊鎖，在腦海里與阿賴耶識展開對話。
【我能不能定向抽卡？將概率堆到一個明確的物品上?！?p> 【可以，但你抽出惡作劇牌的概率也會提升?！?p> 【沒事，我現(xiàn)在就要抽‘速度卡’】
沈獄只鎖定了小丑牌，其余四個空額全用來up速度卡。
一定要出貨呀！沈獄不自覺湊近了身旁的秦昭雪，盯著天臺邊緣的齊博文，心中不斷祈禱速度卡的到來。
齊博文被幕后黑手控制著，對方可不會心軟，或許他察覺到沈獄與秦昭雪的到來，就立馬跳樓呢？
必須得以讓所有人反應(yīng)不過來的速度救下齊博文才行。
腦海中的卡池不停翻騰著，各型各色的卡牌浮起又落下，沈獄心靜如塵，再睜開眼時，指間夾著四張卡牌。
【恭喜你，獲得一張惡作劇牌、一張物品-麻繩牌、兩張技能-速度牌】
出貨了！而且還是兩張。
【哼哼，這可是我出手幫助了喲?！?p> 沈獄好似見到紫發(fā)蘿莉叉著腰，得意洋洋的模樣，沈獄立即開啟拍馬屁模式，大肆贊揚阿賴耶識的聰明機智，深謀遠慮。
隨后，沈獄向阿賴耶識詢問是否能疊加卡牌效果，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即將兩張卡牌都用上。
“沖！”
在速度卡的加持下，沈獄如離弦之箭般奔向齊博文，幕后黑手意識到了什么，在沈獄出現(xiàn)的一剎那，立即向后一仰，任由重力將自己拽向地面。
可沈獄更快，在齊博文身體剛作出反應(yīng)的瞬間，就一把將他撈回天臺。
旁觀者們愣了一下，他們沒想到有人會突然冒出來把輕生者救回來，反應(yīng)過來后都歡呼雀躍起來。
沈獄懷中的齊博文卻詭異的一笑，大吼一聲：“安靜！”
霎時間，天臺宛如按下暫停鍵后的視頻，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產(chǎn)生。
“沈獄？”
唯有秦昭雪一人沒有被影響到，因為她體內(nèi)的黑氣卻自動鉆出來護主了。
“呵呵呵，沒想到你的小男友還挺厲害的，我居然控制不了他?！?p> “你對他做了什么？”
眼鏡落在一旁的‘齊博文’揉揉脖頸，一臉邪笑：“別擔(dān)心，他只是被我的沖擊波給震暈過去了，至于其他人嘛......”
‘齊博文’打了個響指，天臺上除他們?nèi)酥獾乃腥?，全都動作機械化地搓起手指。
“pia”“pia”“pia”
響指聲不絕于耳，所有人都目光呆滯地盯著孤軍作戰(zhàn)的秦昭雪，臉上帶著與‘齊博文’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少女不禁懼怕地咽了咽口水。
第一次直面幕后黑手，她就經(jīng)受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件，難道要退縮？果然她還是遠不如沈獄，能淡然自若地與幕后黑手對話。
不，還有機會，我要像沈獄一樣動腦筋解決眼前的困難，我不能認輸，否則我就辜負那兩位因我而死的同學(xué)了。
秦昭雪咬牙切齒，她冥思苦想，從不顧一切與‘齊博文’搏斗，到扛起沈獄先撤一步，最后，她終于想出一個妙招，足以改變現(xiàn)在一邊倒的局面。
“真是可惜，我的小天使，如果你乖一點，被我慢慢虐待死多好呀?！?p> ‘齊博文’一步步逼近秦昭雪：“你偏不聽，這倒好，已經(jīng)有兩個無辜的少年因你而自殺，你捫心自問一下，該不該愧疚？”
說著，他還錘了錘胸口，好像要讓秦昭雪回憶起來一般，但重整完心態(tài)的少女，并沒有搭理他，額間滲出密汗，竭力控制著黑氣，似乎想找機會一擊必殺。
“沒用的！這副身體又不是我的本體，你把它給毀成渣滓我都不會心疼，我反而會高興到通宵虐殺幾只像你一樣可愛的小白兔，咿哈哈哈哈?！?p> ‘齊博文’張開雙臂，癲狂地大笑完后，他伸手一指秦昭雪：“我的傀儡們，給我殺了她！那邊的禿頭醫(yī)生，給我把天臺門鎖上！”
人海如潮水般涌來，秦昭雪不慌不忙，她在等待，等待一個絕地翻盤的機會。
“哼，真是無趣，本以為你們能給我?guī)硇┰S樂趣呢，不過如此罷了。”
‘齊博文’失望地搖搖頭，抱著胳膊走回天臺邊緣繼續(xù)自殺時，天臺另一端的秦昭雪眼眸一凝，一股磅礴的惡意氣場釋放而出，所有傀儡都被震懾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什么！不可能，明明她的異能對傀儡不奏效的呀，難道......她已經(jīng)將異能開發(fā)到足以激發(fā)潛藏在基因深處的恐懼了？是什么力量讓她進化異能的?！?p> 不行，得及時止損，‘齊博文’正打算撤離天臺，一轉(zhuǎn)頭，卷毛少年的臉一忽兒出現(xiàn)在眼前。
“驚喜嗎？”
“靠！你怎么沒暈過去？”
‘齊博文’嚇了一跳，撒腿就要逃跑，沈獄憑空拿出一圈麻繩，揪住‘齊博文’的后領(lǐng)把他拉回來，三下五除二把他捆成粽子。
“這個問題，你得問我們聰明的小昭雪呀。”
沈獄賣了個關(guān)子，他可不會傻到向敵人說出是如何解除控制效果的，否則后面再次相遇，對方就有了應(yīng)對措施。
“沒用沒用沒用！別費勁了！你打不敗我的，只要我嗚嗚嗚嗚嗚......”
沈獄捂住‘齊博文’的嘴巴：“我知道你能通過說話控制人，你自己不悄咪咪地控制他人，非得喊‘安靜’，這么明顯的提示，你當(dāng)我耳聾還是傻子？”
“嗚嗚嗚嗚?！?p> ‘齊博文’徒勞地掙扎著，沈獄想了想，放開了捂住嘴巴的手，‘齊博文’立刻喊道：“快給我攻......”
“我確定了，你是真的傻子?！?p> 沈獄掐住‘齊博文’的脖子，湊到耳邊說道：“本來想讓你安靜地看點東西，結(jié)果你還不聽話。”
卷毛少年將手機移到‘齊博文’的眼前，屏幕上正播放著剛剛他用手指遙控傀儡進攻秦昭雪的畫面。
看清屏幕內(nèi)容的‘齊博文’臉色一變，身子向下壓，硬生生把食指掰斷。
“咔嚓”
所有滯怠的傀儡突然動起來，朝沈獄的方向奔來，但被及時反應(yīng)的秦昭雪擴大黑氣范圍，制止住傀儡的行為。
“不要臉的家伙，我鄙視你?！?p> 沈獄往地上啐了一口，幕后黑手用的是齊博文的身體，真身并不在這，他也無可奈何。
“得，既然有昭雪在，我就跟你好好聊聊吧?！?p> 再次移開捂嘴的手，這次‘齊博文’沒有再鬧騰，沈獄笑笑：“你懂得，我手里捏著的這個算是至關(guān)重要的證據(jù)了。”
“齊博文干的事，與我何干？”
“是，你用的是齊老師的身體，但我這個證據(jù)是要給國家異能組織看的，即便我真的找不到國家異能組織，你覺得警察會坐視不管嗎？”
接著，沈獄與‘齊博文’前后腳說道：“我猜你的下一句話是‘你就不怕我的能量足以讓警察不敢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嗎？’”
“你就不怕我的能量足以讓警察不敢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嗎？嗚，你怎么知道我想說什么？”
沈獄輕嘆一口氣：“如果你能量夠大，我和秦昭雪的墳頭草都幾米高了，幸好你也只是個擁有變態(tài)異能的一般人，換成高智商罪犯我和秦昭雪估計也活不過一天?！?p> 接著，沈獄一臉正色地說道：“我想跟你談個條件?！?p> ‘齊博文’：“你慫了？”
“是的，我們不想死，這也是我們努力的動力?！?p> ‘齊博文’搖頭，臉上浮現(xiàn)無奈的笑容：“晚了喲，從你們拒絕死亡開始，這就是一場沒有和解的對局，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我不會放過你們，而你們自然也不會讓我繼續(xù)活著危害世間。”
“我比你更清楚異能者的強大，像我這種類型的異能者，整個世界至少有兩位數(shù)，靈異特戰(zhàn)科還有個怪物，他能全世界精準鎖定任意一個人的坐標，以秒為單位來更新實時坐標的那種，他就是罪犯的噩夢，黑淵里的一級違規(guī)異能者基本都是他參與抓捕的，除了方舟的首領(lǐng)能讓他失手之外，沒人能逃得過他的追蹤?！?p> “你為什么要殺齊博文？”
沈獄本想問前天警察局里的死亡倒計時是想表達什么，但他看了眼靜候在身側(cè)的少女，決定將這個疑惑埋在心里。
“一開始單純想讓你們內(nèi)疚——因為你們的到來，齊博文才會死亡，選中齊博文除了你們兩都認識外，另一個方面是我與他有些糾紛，他當(dāng)個老師非得多管閑事，破壞了我一次殺人計劃，而且他平日里太完美了，完美到讓我嫉妒，所以我才特地選中他來當(dāng)自殺者?！?p> “后來控制齊博文登上天臺后，看著眾人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或擔(dān)心、或漠視、或看熱鬧的表情，我興奮了，我發(fā)現(xiàn)這樣自殺的感覺真的好帶勁，之前那樣悶不做聲地死去實在太浪費了，我本想再好好享受一下他們千奇百怪的表情，結(jié)果被突然出現(xiàn)的你給攔下來了?！?p> 沈獄扯著嘴角，欲言又止，‘齊博文’咧嘴一笑：“話說回來，你就沒想過與齊博文一起的醫(yī)生哪去了嗎？”
語畢，幕后黑手即刻脫離了齊博文的身體，所有人的控制都消除了，旁觀的眾人好似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被控制一般，自如地湊近沈獄。
“欸，小伙子你怎么把人家給綁起來了？”
恢復(fù)意識的齊博文抓著食指疼得汗流不止，沈獄解開了繩子，隨口解釋說：“怕他再有輕生的想法。”
沈獄邊說邊在警戒四周，秦昭雪附耳：“控制解除了，通常情況下不會再次被控制，會有一定抗性，這個我驗證過?！?p> 逐漸適應(yīng)疼痛的齊博文戴上剛找回來的眼鏡，斯文的氣質(zhì)再次回到他身上，他沖沈獄二人露出略有些蒼白的和煦微笑。
“挺莫名其妙的，一醒來就出現(xiàn)在這，你們沒受傷吧？”
“老師，先去找醫(yī)生吧，有事待會再說。”
“好?！?p> 齊博文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聽沈獄著急的語氣，便先點頭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