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不是終于將練炁入門了嗎？”
“怎么躺在床上了？”
“我記得我好像高興得跳腳來著，難道是一直勤苦修煉太累了？”
“算了，不重要，總之我終于成功了！”
傍晚時分，霍然清醒的張也一下子從床上彈起。
緊接著，他雙手撐開，催動真氣。
嗡！
光芒在雙手上旋轉(zhuǎn)、跳躍，其中夾雜著一小股明顯“高貴”于真氣的存在。
靈力！
沒有引天地之力入體而轉(zhuǎn)化成的靈力，而是自化自衍創(chuàng)造出的靈力。
“初入午境，不知道我這練炁的靈力，與宇文光斗練氣的靈力，孰強孰弱？”
張也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冷笑，收住調(diào)動的真氣靈力混合體，揉了揉某個略顯空虛的地方，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夜已至，可惜今年的上元節(jié)竟然無月，當真大煞風景。
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黃錦繡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公子，你沒……你修煉得怎么樣了？”
黃錦繡臉上掛著關(guān)切，卻問出了一個她從來沒有問過的問題。
張也心情極好，笑著道：“神功初成，值得慶祝，錦繡啊，今晚你可得陪我多喝幾杯。”
結(jié)果沒想到，到了飯桌上，黃錦繡死活不喝一口酒，而是只喝熱湯。
而且，張也總感覺今夜的黃錦繡怪怪的。
我知道你感恩我、仰慕我，甚至把這種情感誤認為了喜歡我。
但不至于，看我的眼神如此得含情脈脈吧？
偏偏還又閃閃躲躲的，像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發(fā)生過似的。
張也想了想怎么都想不明白，就先束之高閣高高掛起。
緊接著，他關(guān)心起了另外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宇文家為何會有妖獸土螻？！
而且依照當時的情形，特殊的建筑地形，那些宇文家長老的表現(xiàn)，土螻的話語。
它分明是被宇文家供養(yǎng)起來的一般！
能如此做的，也就只能是宇文光斗一個了。
而這等滔天大罪，一個小小的午境，似乎沒膽子做吧？
那么，結(jié)合煙雨城內(nèi)最近的傳聞，那頭土螻是屬于落花宗豢養(yǎng)無疑！
最近張也想了很多，最終的答案，也只有這一種。
“落花宗，你們當真天大的膽子！”
“近兩百年前的混天亂戰(zhàn)，你們忘了嗎？”
“整整一甲子的歲月，妖族肆虐大陸，殘害人類無數(shù)，你們忘了嗎？”
“如今才過去一百多年，你們竟然干出這等人神共憤的勾當！”
張也內(nèi)心恨恨地想著：“落花宗暫時沒辦法，但可以收拾宇文家！”
“午境多年的宇文光斗沒辦法，但先殺了那頭未境的土螻，還是綽綽有余的，而且是當務之急！”
心思一定，張也便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動手。
黃錦繡見歡暢喝酒的公子，一下子臉色變幻莫測陰晴不定，甚至有兇戾之氣于眉宇間若隱若現(xiàn)，便嚇得有些惴惴不安。
好在張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趕緊出言安慰，并說是想到了仇家，才導致心境波動。
飯后，兩人來到院子中間，黃錦繡罕見的有些小撒嬌，央求著張也幫忙點放她親手做的許愿燈。
刻畫著張也看不懂紋路的許愿燈徐徐升起，緩緩飄向高空，很快就變成了夜空中的一個小點。
黃錦繡一開始便十指緊扣，閉著美眸，神情肅穆，紅唇微動卻無聲。
好一會兒之后，她睜開雙眼，張也好奇地問道：“錦繡，你許了什么愿望？”
黃錦繡俏臉微微一紅，道：“說出來就不靈啦?！?p> “好吧。”
張也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兩人一起看著夜空中飄起的無數(shù)許愿燈。
等到再次回頭時，張也發(fā)現(xiàn)黃錦繡已是滿臉淚水。
他想開口安慰，卻發(fā)現(xiàn)雙唇好像被膠水粘住一般。
去年的上元佳節(jié)，她還在家里跟家人一起放許愿燈呢吧？
那時候的她，許的愿望肯定是找一個如意郎君吧。
可如今，已是有家難歸了。
掌上明珠一下子變成了無根浮萍，她能不難過嗎？
張也內(nèi)心喟然一嘆，道：“走，錦繡，我?guī)闳タ椿?，不用敷面皮?！?p> 黃錦繡轉(zhuǎn)過頭來，眼神中漸漸釋放出精彩的光芒，道：“謝謝你，公子?！?p> 上了主街之后，一片黃燦燦紅艷艷的琉璃世界，看得黃錦繡著了迷。
很快便恢復了一些少女歡快純真的樣子。
宇文家追兇之事如同飛鴻踏雪泥一般，似乎銷聲匿跡了，不得不逼得張也刻意打聽一番。
“那殺了宇文龍的狠人，狠確實不是一般的狠?！?p> “但放了大話不實踐，就有些惹人厭了，慫就慫嘛，裝什么大頭蒜?！?p> 對于張也在一月之期到后并未去宇文家履約的事，大等著看熱鬧的好事之輩，表示了非常大的不滿。
那夜在大街上以敵人之血寫成的大字有多霸氣，不滿的程度就有多濃烈。
“不過那賣女求榮的黃家可是倒了大霉了，宇文光斗出來混果然很講信用，說滅門就滅門?！?p> 這人越說越鬼鬼祟祟的，卻讓一旁的黃錦繡身體顫抖不已。
如若不是張也及時扶住，必然軟倒在地了。
“這就是大勢力啊，宇文龍當街強搶民女，如若沒人管就是那姑娘遭殃，有人管還讓整個黃家都陪葬?！?p> “那宇文龍不該死嗎？早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了！”
“嘖嘖，這黑暗的世道?。 ?p> 這位路人越說越像個正義之士，最后搖頭嘆息，暗淡而去。
緘默了許久，黃錦繡突然道：“公子，我想去黃家看看，可以嗎？”
“當然?！?p> 很快，張也便帶著黃錦繡到了已滅的黃家府邸，一股荒涼氣息席卷而來，與昔日熱鬧的場景大相徑庭。
黃錦繡呆呆地看著，淚眼朦朧，無聲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張也緩緩道：“放心，我會殺了宇文光斗的?！?p> 黃錦繡轉(zhuǎn)頭，又希冀又擔憂地看著張也。
“現(xiàn)在我可能殺不了他，但以后肯定能，而且那天不會太遠！”
張也柔聲道：“錦繡，我先送你回家。”
“接著就去宇文家走上一場，我要給你出出氣！”
一瞬之間，黃錦繡只感覺自己的心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