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長寧也不知道為何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奇怪。
回想自己來燕京好像太過順利,自己的經(jīng)歷雖然看似坎坷,但也每每都是絕處逢生,且留有余地。
以自己的了解來看,自己很幸運,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這樣,就是這種順利讓人更加的感到懷疑。
如今又和自己極力避諱的風(fēng)華家又不得不發(fā)生聯(lián)系,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好。
“如果我沒贏呢?”長寧試探的問道。
“風(fēng)華家會讓你死,如果你死了,就當(dāng)為你今日頂撞我之罪伏法?!?p> 長寧皺起眉頭,心緒難寧。不經(jīng)意的緊了緊裘袍,眼中多了一些不為人注意的深邃。
這京城的晚風(fēng)怎就這般令人骨寒,直讓人覺得背心發(fā)涼。
他面無神情的將目光從場中人掃過,如同再審視一般的目光。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此刻的長寧就讓人感覺他站在這群人中是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不經(jīng)意的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讓你見她一面,當(dāng)做我送你的人情。但人情總要還……”這時一旁燕帝突然開口說道。
“可以?!遍L寧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你的朋友被關(guān)在鬼獄。你可以直接去,但只能探望,可明白?”
只能探望,便是不能做其他多余的事,這是提醒,同時也是警告。
長寧心知這一點,點了點頭,已經(jīng)不能再強求更多。
畢竟今日他這般行事燕帝不追究已經(jīng)是很大的情面了,如果再不依不撓那便是他風(fēng)長寧太不懂規(guī)矩。
而且燕京這個地方,講究的就是一個規(guī)矩。哪怕這種規(guī)矩也只不過是有實力的人用來冠冕堂皇的一種方式。
不過面對的是燕帝,那么只能有規(guī)矩,所以,長寧選擇不再開口。
只能再想他法,畢竟已經(jīng)知道了聆冉所在。也足夠了。
長寧沉默之際,燕帝命退了人群。
沈長流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的離去,只是將自己身邊老者留在了公主府。
或許還是有些不放心。
白涂有些底沉的跟著白潯穎走了,臨走前回頭看了長寧一眼。看他的樣子好像想跟長寧說些什么,但終究沉默的跟著姐姐離去。
暗中一直觀望的人也一個個的離去。
隨即燕帝起駕離開……
場內(nèi)瞬間變得很安靜,只剩下那紅衣的姑娘似笑非笑的盯著長寧。
長寧覺得有些不自在,畢竟之前相擁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頓感有些尷尬的離開了與越寒霓對視的目光。
“你好像有些怕我?”越寒霓微笑著問道。
長寧臉色微微有些紅了起來:“厄……沒有……”
“哎喲!你這什么表情。在害羞么?”越寒霓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邊說著還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長寧。
長寧見狀頓時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越寒霓的并沒有停下的樣子
一步步的走到了長寧的面前,伸出纖細的右手食指輕輕的掂起長寧的下巴。
長寧顯得更加的不知所措,微紅著臉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
說起來就算面對沈長流這種高手,他也未曾有過這般心緒不寧,只不過越寒霓她不一樣。
她不是對手,而且還是女子。
那個自己還有些喜歡的女子……
畢竟他只是一個未經(jīng)世事的十七少年,哪里經(jīng)得越寒霓這般挑逗。
頓時有些慌亂起來,連手都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放。
越寒霓見長寧這般模樣,噗呲聲笑出了聲:“你……不會是喜歡上姐姐了吧?”
誰知道長寧的反應(yīng)更加的激烈,漲紅著臉:“你……胡說什么,我……我怎么會喜歡你…,你……”
越寒霓微笑著看著長寧的此時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但也好生無趣。
“算了,不逗你了,真無趣?!闭f完越寒霓又恢復(fù)了平日那般讓人琢磨不透的模樣。
長寧這才好了些,沒有再那么慌亂。他很看不透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這么喜歡玩這般玩鬧。想到之前相擁之時,心中又有些不明所以
微微緊張的問道:“今天,你為何……為何……”
越寒霓見他的模樣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他所問為何。
長寧的話還沒問完,她便突然聲色冷厲的打斷道:“你……你什么你,若不是姐姐那般,讓他們注意到你的眼睛你就死定了?!?p> “眼睛?什么?”長寧不明白。
“不過說起來,就算沈長流估計也不知道你的眼睛有什么秘密,但是萬一有知道的人那誰也救不了你。”越寒霓神情嚴肅的說道。
“此言何意?”長寧更加的疑惑。
“我剛才教你的那段心經(jīng)還記得么?”
“記得?!遍L寧點了點頭。
“那叫明淵心經(jīng)……”說著越寒霓停下看了長寧一眼。
長寧沒什么表情變化,或許只是聽不懂。
她又接著說道:“古者淵意為魔族之道的極致,這本心經(jīng)是用來壓制自己體內(nèi)魔性所用?!?p> 長寧此時皺了皺眉頭,他知道自己與魔族有關(guān)系,她也知道。他更是知道越寒霓知道,所以他不在意。
只是低沉的問了一句:“那我的眼睛……又是怎么一說?”
“天魔之瞳,劫月。千百年來極少會有人擁有這種眼睛。雙瞳覺醒之時會伴隨著顏色的變化。而明淵心經(jīng)則是可以掩蓋你的天魔瞳的顏色?!痹胶薏痪o不慢的說道。
“那這意味著什么?”長寧接著問道。
越寒霓邪魅的一笑“實力,超凡的實力,擁有可這雙瞳孔便意味著你擁有了披靡天下的可能?!?p> “哦……”長寧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一時之間竟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去使用這雙眼帶給你的實力?!痹胶尥蝗蛔兊煤車乐?。
“我明白,萬丈高樓平地起,只有自己苦修的實力才真正屬于自己。”長寧說道。
“錯!雖然你說的并非無道理。但有一點你弄錯了,你的雙瞳本就是你自身瞳孔受浮生天印影響所演化,所以那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并非不屬于你。只不過,你若是在人前使用,定會招來無窮禍患。然而重要的一點是,你必須得去相信,這個世間你所得的一切皆是需要付出或多或少的代價,所謂天道恒長,萬物本均衡。況且還不說天魔瞳本就是魔物,對你心性怎么也會有一定的影響?!?p> “我不明白,何為萬物均衡。”長寧聽得有些懵。
“有什么可不明白的,萬物平衡,天地守缺,就如同男人女人一樣,有陰必有陽。有得此有失,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p> 越寒霓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了,說完兩人便也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
“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呢?”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p> “……”沉默片刻
“謝謝?!遍L寧突如其來的謝了一句。
越寒霓沒有做聲。
長寧有些遲疑,又說到:“謝謝你今天替我掩藏秘密。”
越寒霓莞爾一笑,顯得毫不在意的樣子:“不客氣?!?p> 一時長寧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心里有些愧疚,寒霓終究是個女子,卻為了幫助掩蓋自己魔族的秘密而不顧她自己的名聲。
雖說她本就是個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的人,但清譽對于女子的重要性長寧是清楚的。
這份情,或許自己很難還得清了。
此時兩人也不再說話,孤男寡女,月下獨處,卻本非戀人,頓時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也不知道為何,這兩個人在一起,總是很微妙,一個不小心便雙雙沉默。
一男一女傻傻的站在晚風(fēng)中。
這時,長寧只好開口說道:“我送你回去吧?!?p> 越寒霓一愣,嘴角揚起一笑意,盯著長寧看,也不說話。
長寧一愣,不明所以。
越寒霓一副冰冷的模樣開口問道:“你……是打算護送我回去么?”
“啊?!遍L寧冷不丁的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資格說這話么。
心想她這般實力想來不需要別人保護吧,況且自己的實力就算遇到危險也只有讓她來保護自己的份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去擔(dān)憂她,想想便覺得很尷尬。
急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走吧?!?p> “啊?”長寧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白癡,你不是要送我么?”說完越寒霓冷哼一聲,轉(zhuǎn)頭離去。
火紅的衣衫輕輕飄動,月光地下漸行漸遠。
長寧這才回過神,跟了上去。
也不說話,一紅一白,一前一后。
保持著一段固定的距離。緩緩的走著。
長寧知道,到了知葉觀,自己就離開眼前美麗的紅色身影。
他不知道的事,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再也無法離開心里的那抹烈陽一般的紅……
“你……”夜晚長街之上,長寧似是想說些什么。
“你什么你,我有名字?!?p> “哦……”
“你想說什么?”寒霓停下腳步問道。
“沒什么……”長寧回答到。
“呵,你是好奇我為何會這般不顧一切的幫你?”寒霓一聲冷笑。
長寧有些驚訝,仿佛什么也瞞不過她的眼睛。于是遲鈍的點了點頭。
“因為今天我去了一趟百花谷,喝到了一碗谷主親釀的梅花羹?!焙拚f些轉(zhuǎn)頭微微一笑,雖然她時常微笑,但沒有一次比現(xiàn)在笑得更加真實與開心。
也沒有一次,比現(xiàn)在更加美麗,更加動人心魄。
“?。俊遍L寧愣在原地,不明白她為何提起這么一件不相關(guān)的事。
寒霓依舊保持著微笑:“因為我今天很開心?!?p> 因為很開心,所以來幫助自己,很簡單的理由??梢缘模@很寒霓。
長寧不由得苦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