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喬試著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手腳酸痛,整個人虛弱無力…
心口處上氣不接下氣的,也不知身在何處…
想到孟仙繪甩手推到自己那一刻,姜喬的心都是揪著痛的,她只道孟仙繪比較偏愛秦紓綸,竟不曾想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連個外人都不如,她對待外人也不會動手,正所謂虎毒還不食子,可她卻這般的狠心。
“姑娘,快起來了,待會二姨娘來了又少不了一頓打…”
一旁的白芷焦急的喊著她,還時不時的往外看。
什么少不了一頓打?
姜喬緩緩睜開眼睛,噌的一下坐起來,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布置,無比熟悉的環(huán)境…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還有那一臉焦灼的白芷,姜瀾的貼身丫鬟。
她…她又回到安夏了?!三分驚訝,七分竊喜。
“白…芷??”她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深怕自己是在做夢。
“姑娘,奴婢在呢,姑娘快起來吧!”白芷將姜瀾扶了起來,察覺到異樣,卻又不知哪里不同。
“嘶…”姜瀾腿上的痛惹得她倒吸了一口氣,她連忙掀開褲腿查看,一片淤青…
“我這怎么了?”姜瀾疑惑的問著,似乎傷口還不止一點。
“姑娘,快點起來洗漱,待會來不及了?!卑总菩奶鄣目粗约椅骞媚铮詾榻獮懴衿匠R粯与S便問問,眼睛里的憂傷被姜瀾看的一覽無遺。
“來不及什么,等等,到底怎么回事?”
姜瀾不解的問著,身上的衣服沒有一塊完好的,而且細細聞起來還有一陣陣臭味,就像很久都沒洗澡了一樣,而白芷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手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小…姑娘?”白芷看著姜瀾的反應,愣了愣,五姑娘似乎不傻了!而且眼里也有光了。
“到底怎么了,快說??!”姜瀾不耐煩的看著白芷,一把將她的手抓住,認真檢查了一番,慘不忍睹。
這時門外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似乎是往姜瀾房里趕,那架勢,迫不及待。
“來了,姑娘快躲起來!”白芷慌忙的拉起姜瀾,想要把她藏到柜子里。
來了,誰來了?為什么要躲?
姜瀾稀里糊涂的,哪里肯配合,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焦急死了,對孟仙繪的絕情也拋諸腦后了。
“白芷,你現(xiàn)如今怎如此放肆,我問你話呢?!?p> “喲,這是怎么了?”
樊音音嗲嗲的聲音縈繞到姜瀾耳邊,觸及樊音音眼神的那一刻,姜瀾莫名打了個寒顫。
樊音音推她落水的那一幕也仍然歷歷在目,而且她的身體好像很懼怕她?
“二姨娘…”白芷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給樊音音行了個禮。
“白芷啊,你看今兒陽光明媚的,我想帶五姑娘出府吃茶,你說可好?”
誰都知道,樊音音根本就不是在問白芷,剛說完就讓手下的蘇葉去拉姜瀾,白芷見狀忙將姜瀾拉到身后,姜瀾實在是快憋死了,這都什么情況??!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白芷,你不要以為老爺留下你伺候她,你就能忤逆我,我是主子,你不過是個賤婢罷了,給我起開!”
還不等姜瀾反應,樊音音便扇了白芷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清脆回響,這一巴掌下去,樊音音似乎心情甚好,嘴角帶笑。
霎時間,又啪的一聲,響徹耳邊,樊音音呆呆的捂著生紅的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著姜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姜瀾打了一巴掌。
“二姨娘說得好,一個賤婢自然不能忤逆二姨娘,不知本姑娘夠不夠資格?二姨娘將我推落水中的賬,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清算清算了?”姜瀾目光凌厲的掃視著樊音音和蘇葉,別提有多么討厭,
本來就一窩子火,且不說她不在的時候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是樊音音推她落水的仇,姜瀾也非找她算賬不可,此仇不報非君子!
“姑娘!”白芷捂住嘴巴,驚訝的看著姜瀾,久久不能回神。
“姜瀾,你…你怎會?”樊音音也不敢相信,癡傻了五年的姜瀾竟然好了,不僅如此,還動手打了自己!
姜瀾走上前了一步:“我怎么了?我倒是要問問二姨娘,以下犯上,蓄意殺人,居心何在??”
而后姜瀾又說:“且不說我乃父親嫡出,你見了我都得給我行禮,就憑你弒主這一條,就能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你好了!???”樊音音被姜瀾的氣勢嚇得不由后退了一步,萬萬沒想到,姜瀾還會好起來,而且周身氣勢凌人,像是要把她活吞了,她心里突然忐忑了起來。
就在姜瀾落水之后,姜奕找了無數(shù)名醫(yī)前來醫(yī)治,整整救了兩天才把姜瀾救活,只是姜瀾雖活了過來,卻成了個癡傻兒,見誰都喊娘親,別人給什么都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而且不管別人說什么都只會傻笑!姜奕還求了皇上很久,替姜瀾請了太醫(yī),結果全都束手無策。
而久而久之,姜奕便放棄了,也不在管姜瀾。
原本好好的嫡姑娘成了全洛陽的笑柄,任何嘲笑踐踏,而姜奕也不再理會,只當沒有這個女兒。
“怎么,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我怎就好了呢?我若一直癡下去你便開心了是吧!”姜瀾雖然還不清楚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但是她不能再讓樊音音欺負下去。
就算現(xiàn)在她還不想動樊音音,也由不得她囂張,想到這里反手又一巴掌打到樊音音臉上。
“瘋癲了,五姑娘瘋癲癥犯啦!”蘇葉看嚇得拽著樊音音,落荒而逃,生怕姜瀾還會做出什么事,樊音音就這么捂著兩張通紅的臉被蘇葉扶了出去,心亂如麻。
姜瀾拍了拍手掌,很是嫌棄的樣子,扯著白芷坐到床邊,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白芷,快跟我說說到底怎么了。”
“哎,好!好!”白芷看到姜瀾恢復了,高興的語無倫次,不過還是乖巧的把這五年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姜瀾。
“是這樣的,自姑娘落水之后…”
當時姜瀾落水被救上來,姜奕遍訪名醫(yī),就連宮中的太醫(yī)都請來了,可是她一直都是癡癡傻傻的,而樊音音只被禁足一年就放了出來。
出來之后的樊音音得知她癡傻,設計重新獲得了姜奕的寵愛,還經(jīng)常欺負她,每天將她帶出去出丑,惡意凌辱,搞的整個洛陽人盡皆知。
還總是打罵她,她身上的淤青就是這么來的,就算姜奕問起,也是她自己弄的,而姜奕也從不懷疑樊音音。
溫氏在樊音音失寵的那一年也為其誕下了一個庶子,——姜年。
“沒想到過了五年了,等等,我兄長呢?”姜瀾聽了這么久也沒發(fā)現(xiàn)姜言出來維護過她。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我就更替少爺姑娘不平,樊音音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讓老爺把少爺弄去了軍營,至今也不知道少爺?shù)南?。?p> 白芷越說哭的越兇,姜瀾沒想到她還挺忠心護主的,自己癡傻的這五年,她肯定也受了不少委屈,遭了不少罪,想起她能夠這么對自己,心里暖暖的。
“樊音音如此可惡,爹爹為何不管?”姜瀾疑惑的問,姜奕應該不會這么狠心才對,姜言雖自小飽讀詩書,可卻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少爺,讓他去那種地方,豈不是要他死嗎?
白芷搖搖頭:“奴婢也不知,平日里奴婢只能和姑娘待在屋里,她們不讓我們出去?!?p> “事已如此,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想辦法把兄長救出來!”姜瀾替白芷擦了擦眼淚,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嗯嗯,只要姑娘好好的,奴婢就放心了!”白芷吮了吮,欣喜的看著姜瀾。
“傻瓜…”姜瀾摸了摸她的頭,道:“去替我打水,我要沐浴更衣,見父親!”
“是!”白芷允諾連忙退了下去。
一陣折騰過后,姜瀾躺在浴桶上捋了捋思緒,樊音音不知為何是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了,可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成這樣了,那就只能著手反抗,無論如何這個仇已經(jīng)結下,就一定要討回來。
只是沒想到期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名聲也給搞沒了,自己若想討個好前程怕也是很難,畢竟誰也不會娶一個癡傻的人,就算是傳言,也很多人會拿來談笑。
在古代女子向來是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如果兩者都不行,只能自己反其道而行。
可小說中無限的金手指,動不動就得到眾人的青昧和刮目相看,無數(shù)美男為了女主都甘愿赴湯蹈火,這一切放到自己身上都是不真實的,她也一個都沒有。
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平常女子根本沒什么地位可言,好在姜瀾出身不低,還是有其他路可以走的,只不過要多費些心思罷了。
不過很快,她的小算盤就要被全盤否定,因為還有一個消息她不知道!
沐浴過后,姜瀾任由白芷伺候著梳洗,沒想到自己這幾年這么可憐,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了,隨便挑一件都是缺一兩角的,不由得嘆了口氣。
“白芷,你可知我那快暖玉放哪了?”梳洗完,姜瀾發(fā)現(xiàn)她一直小心翼翼護著的暖玉不見了,翻箱倒柜的怎么也找不到。
那塊玉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它陪著自己回到過現(xiàn)代,而且她還要將它還給那個公子的,絕對不能把它弄丟了。
“小…姑娘,那個被六姑娘拿走了…”白芷唯唯諾諾的說著,當時她拼命的阻止,也無濟于事,而且與其說是拿,不如說是搶更貼切。
姜思…她也來蹭熱鬧?姜瀾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她迫不及待想要踩到自己頭上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