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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yī)院足足療養(yǎng)了半個月,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出去轉轉了。
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媽媽和嫂子照顧我。
侄媳婦也來過幾次,每次來帶著小家伙蹦蹦跳跳的一家人特別熱鬧。
我打算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爸墓前上香。
到公墓下車時,媽媽胸口喘的上接不接下氣,咳嗽了好一陣,看的我一陣心疼。
“媽我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改天再來”媽媽虛弱的身子我真的好心疼。
“小蕎你先扶著媽坐下,我包里有藥”鞠懷柔說話間在包里翻來翻去。
“我沒事…就是車里太悶了…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就好啦”短短的一句話,斷斷續(xù)續(xù)的歇了幾口氣才說完。
“媽你別逞強,我們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媽,先把藥吃了”嫂子熟練的喂媽吃藥。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得到莫大的寬慰,真慶幸我離開了這么多年,年邁的母親遇上了這么孝順的兒媳婦。
歇了好一會,媽媽才慢慢直起腰“走吧,我也好長時間沒來看你爸了”
“來,慢點”我和嫂子在兩旁攙扶著。
周末公墓人還是挺多的。
轉過了幾道彎后,終于來到爸爸墳前。
我彎腰放上一束鮮花。
只一眼,只看了一眼,我就再也繃不住,墓碑上我爸的照片,笑容和藹可掬。
雙腿一軟不自覺就跪在墓前,眼淚嘩嘩的往下滴。
我本來想笑著和我爸說:“你最漂亮可愛的女兒來看你了”
可我…
只一眼,便一句話也說不出。
眼淚更是不要命的一大簌一大簌的落下。
“老頭子我來看你了”媽媽彎著腰,那雙給過我無數(shù)溫暖的手掌輕撫著石碑。
“不能經(jīng)常來,你不要怪我,我呀身體不如以前了,走兩步就喘”
“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我們的女兒,我們的蕎蕎”
“我們的孩子她回來了,她回來啦”
“老頭子啊,三十多年了,我們的心愿了了,我也能放心下去陪你了”
她撫摸著照片嘴角的笑意像是這輩子的重擔放下了。
“爸,我回來了”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離開了,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疼愛我的爸爸不在了。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再也不能和他說話了。
巨大的悲傷席卷而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籠罩的悲意找不到突破口,嗓子都發(fā)啞了也宣泄不出痛我的苦。
“爸,我回來晚了”
“我太不孝了,連你最后一面也沒能見上,我對不起你爸爸,嗚嗚嗚…”
“爸爸你看,我還是你最疼愛的女兒,我一點都沒變”
“我什么都沒變,你卻老了,也離我而去了……”
我很慶幸能這個時候回來,不然,也許連我媽的……
“爸…我…”話未說完泣不成聲,生命中最重要的最疼愛我的人就這樣離開了,只剩下冰冷的石碑。
“你剛做完手術別太難過了”嫂子眼眶濕潤遞過紙巾。
悲傷逆流成河,這世間的一切都抵不過我失去親人的滋味。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爸爸你放心吧,我…我回來了”
“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我一切都好,我…我……”話還沒說完,便再次短促的呼吸困難大腦缺氧昏了過去。
“快叫救護車…”媽媽驚恐的大喊憔悴的臉龐還掛著淚痕。
鞠懷柔驚慌失措的掏手機“喂,120嗎……北山公墓這里,對……”
突然昏倒的柳含蕎把兩人嚇了一大跳。
不記得我是怎么出的公墓,我是被刺鼻的味道嗆醒的,刺眼的燈光,熟悉的味道,是醫(yī)院。
“醒了,醒了,媽…小蕎醒了”
是嫂子的聲音。
我怎么剛出院就又回來了?
嫂子和媽媽圍在床邊。
“你可把媽媽嚇死了”媽媽擔憂的拉著我的手。
“把我也嚇了一跳,醫(yī)生說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情緒起伏不穩(wěn)定導致的”
我很抱歉,那么大的人了還讓媽媽擔心受怕的照顧我。
“媽,嫂子讓你們擔心了,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蕎蕎啊,你就是媽的命啊……”說著又紅了眼眶。
“媽……我知道”兩行清淚又不聽話流下來,媽,你也是我的命。
“媽,你們都別太傷心了身體重要”嫂子抹了抹眼角忍不住打斷。
“對對,不哭了啊……”媽媽伸手擦了擦眼淚。
“嫂子,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照顧媽又要照顧我”我這個嫂子打心眼對我好,心底至善。
“辛苦什么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倒是你啊,以后可得多注意,咱媽年紀大了可經(jīng)不起你這么嚇”
“好,我知道了嫂子”